週二 2月 19, 2013 9:28 pm
第7章：走出迷路
“沙恩會計師事務所”位於都市區的“央得商業大樓”，這個區域鄰近州地方政府、商業行政區，是個人潮眾多的區域。“央得商業大樓”是一棟50多層的瑰麗大廈，其中第五樓到第十二樓都是“沙恩會計師事”的辦公室。“沙恩會計師事務所”擁有三百多名員工，這些員工到了晚上不熄燈，連夜加班，連吃飯時間都不夠，大家都說他們很忙。
「休葛會計師！我們把帳務都查清楚了，請您過目一下！」
一個年輕的男子穿著辦公西裝，他手邊拿著一疊書面文件，那本文件夾裡面大約有一百多頁。休葛坐在經辦會計師辦公室，他擁有很大的個人空間，桌上的書面資料非常多，除了幾隻鋼筆之外，就只剩下一個鋼杯。
「資料拿給稅務部門看過了嗎？」
這個年輕男子似乎是新手，很多事情都不太清楚，一被會計師問問題馬上就緊張起來，顯得很不專業，連說話都有點畏縮。
「呃，還沒有。」
「這個顧客的財務簽證跟稅務簽證都丟給了我們交辦，拿去讓稅務部門備份一下，這樣他們也方便對照稅法作調整分錄，快去。」
休葛說話語調沒什麼變化，非常規律，好像沒有什麼情緒似的。新手聽著他說話，僵直了臉，總覺得自己在聽機械人說話。
「是的，我現在就去。」
新手離開了經辦會計師辦公室後，朝左邊走去。休葛看著他背影，立刻大叫一聲，這宏亮的聲音當場嚇著新手，兩腿忽然僵硬。
「你走錯邊了，稅務部門在右邊！」
「是！是右邊！」
附近聽到的同事一同嘩然大笑，新手羞紅了臉，他馬上朝著又邊慢跑過去，很快就消失蹤影。休葛臉上好像戴著面具，臉色完全不變，但他總覺得自己做錯事情，居然害了新來的查核人員，這事讓他覺得有些愧疚。
休葛從抽屜拿出自己的印鑑，看了桌上的一些資料，隨後蓋了印章。他拿著遙控器打開電視，並轉到新聞頻道，誰知新聞居然播起了一則聳動人心的社會事件。
『安和育幼院發發生了一起數人名孩子慘死的殺人事件，死者不是單親家庭，就是孤兒……』
這起案件，震撼了休葛的心靈，他內心積蓄了一股強烈的憤怒，似乎隨時都會爆發。新聞記者簡單講解了死者傷勢，死者經過法醫鑑定，雖然沒有嚴重外傷，卻有強烈的生殖器毀損，幾乎看不出原形。而且這些死者，還出現了內臟粹裂的情形，好像受到了強烈擠壓。
＊
一樓教室裡面，哈利正在上著通識課程。這堂課是社會學，一堂平凡無奇的課。老師是一個白頭髮的老教授，這個教授有個教學習慣，一上課就馬上跟學生討論社會事件，詢問學生的見解，再提出自己的見法，這是一個很獨特的互動式教學，大家都很喜歡跟老教授聊天。
「同學們，今早有個大新聞。今天凌晨，發生了連續殺人案件，死者沒有明顯的外傷，眼睛張開、無法閉上，因為死者死因不明，法醫站時推定心臟停止。警察調查了死者背景，發現這些大人存在著一些不良債權，還有一些人是銀行的行員。說來也奇怪，他們好好的，怎麼會招來殺生之禍？吉斯同學，請起立。」
老教授看了一位學生舉手，便向他投射出友善的眼神。
「這些死者如果都有財經背景，就有可能是因為業務糾紛而引來殺生之禍。」
「很好，例如呢？」
「商人借錢不還，或著是銀行行員拒絕放款。」
等一會，教室變得議論紛紛，大家都非常踴躍，一直提出自己的看法。哈利坐在第二排，他一直看著大家說話，神情非常專注，似乎在觀察著什麼。老教授似乎注意到了哈利的舉動，對他感到好奇，忽然叫起了他。
「哈利同學，你怎麼看這件事情呢？」
「我在意他們的死亡方式。」
哈利的問題彷彿引起了教授興趣，他眼珠中閃耀出了深刻的光芒，也變得嚴肅。
「噢，怎樣講呢？」
「死者沒有明顯的外傷，法醫暫時推定心臟停止。一群人在同一時間點忽然暴斃，們沒有吃藥物，又沒有受到外侵襲，身世背景又有這麼多巧合，這可能嗎？」
「也就是說，這件事情的死因不合理，難以解釋？你是這樣覺得嗎？」
「對，人被殺死都有理由，至於理由是什麼，可能太多。現在的問題是，死者的死亡過程是一個迷，他們到底是怎樣被殺，不論用何種方式討論，似乎都不合理。」
氣氛沉悶，這是一個死亡的問題，那是大家不想面對的，也是跟社會學無關的議題。老教授沒說話，想了一下後擅自拍起了手來，並且露出了笑容。
「雖然這問題我不知道答案，但是哈利同學提升了這話題的格局。在這社會上，這種殺人手法確實值得關注，畢竟生死議題確實與社會互相關切。我想啊，有教過犯罪學的資深警官，應該可以回答我們這個問題，不如大家找找認識的專家，如果得到了答案，請告訴大家，也告訴我。」
哈利有點不舒服，面對著老教授的眼神，讓他打從心底不自在，覺得非常不安。
＊
音樂大樓，第一合奏教室。萊茵絲在教室中後方演奏定音鼓，她前面是一排銅管樂器演奏者，再前面是四組木管樂器，最前面則是扇形分布的兩群小提琴，一組中提琴群群，一組大提琴群組。她左方有一個打擊樂演奏者，再過去有一個男性豎琴演奏者。萊茵絲的右前方，有小號、低音提琴演奏群。
萊茵絲被樂團夾在最後方，在中央的指揮者面前，有一架鋼琴，演奏者是一位中年的男子。卡爾吉斯算準了時間，在他們下課前五分鐘，到了教室的旁觀席旁聽。大家都有注意到他，可是沒有人理會他，繼續練習著某篇交響樂的第二樂章。
下課之後，鋼琴前的的中年男子起身拍了一下手，好像是在宣布下課。大家開始整理手邊的樂器，沒有幾個人注意到卡爾吉斯。中年男子看到了卡爾吉斯後，特別走到他前面打招呼，似乎對這個貴客很感興趣。
「你好，真想不到我們在練習的時候，居然有神祕的聽眾在這。抱歉，這些我們還不夠好，獻醜了。」
「我聽不出來好不好，只覺得這曲子非常輝煌壯麗，棒極了。我來這其實是在等人，很抱歉我打擾了。」
卡爾吉斯基於禮貌，也站了起來。他們互相交換手掌，熱烈的握掌中，他感受到一股洋溢的激情。
「你客氣了，話說你找哪呢？或許她是我的學生也說不一定。」
「我找萊茵絲。」
「沒記錯的話，她是四年級的學生，今年應該就能畢業。雖然——她不是我的學生，不過她在校內的表現很好。」
中年男子眼珠稍微往左邊偏過去，模樣有些胡塗，似乎很多事情都想不太起來。
「我是她的朋友，知道她的表現那麼好，我真心覺得開心。」
「你待人真誠，萊茵絲能友你這樣的朋友，算她幸運！」
「哪裡話。您的琴藝造詣很深，想必是校內的教授，能夠與您見面，是我畢生的榮幸，是您不棄嫌。」
中年男子聽到卡爾吉斯的讚美後，臉上笑容非常燦爛，用了厚實的手掌拍打他肩膀，好像非常的喜歡卡爾吉斯。
「原來是這樣，我正好在校外有收學生，有興趣的話歡迎找我，會算你便宜的。」
「當然，我一定會好好想想的。」
面對校內教授的邀請，卡爾吉斯露出了微笑，並且以謙卑的態度回答對方，姿態非常自然，沒有任何的虛偽與造作。這位音樂教授想了想，摸摸了下巴，隨後遞給了卡爾吉斯名片，在卡爾吉斯見到後，他彎了腰、低了頭，將名片放在襯衫的口袋裡。
「你很有誠意，我喜歡你這小子，若你來了，我會算你便宜些。好了，我該走了，等下你們慢聊吧！」
音樂教授見到他這莊重的態度，雙瞳散發出了炯炯光輝，把話說完後轉身離開。卡爾吉斯拿出了剛才的名片，在他仔細看過後，才知道這名男子叫作阿瑪特，擁有兩個碩士學歷（鋼琴演奏、社會），一個作曲博士學歷，現齡38歲，任職於校內擔任鋼琴副教授，非常的年輕。
「你剛剛跟他聊了些什麼？」
萊茵絲兩手空空，身上只穿著簡單的衣褲，來去一身輕。卡爾吉斯並沒有注意到萊茵絲從哪過來，他還以為萊茵絲是隻幽靈，走路都沒聲音。
「沒關係，那位先生似乎在招攬學生。」
「招攬學生？我記得他只教校內學生，你真沒搞錯？」
「我沒搞錯，他還遞了名片給我。」
卡爾吉斯覺得有些意外，依照阿瑪特的態度，感覺不像在演戲，只收他一個當作校外生。萊茵絲看了阿瑪特的名片眨眼，只是覺得有點奇怪，之後就毫無反應，彷彿一切都不感興趣。
「算了，不說這個了。這邊有人，關於休葛拜託的事情，我們先去一個沒人的地方吧。」
「好，我跟著妳走。」
「那我們走吧……」
萊茵絲帶著卡爾吉斯走出音樂大樓，之後她抬頭看了天空，走路越走越慢。卡爾吉斯配著萊茵絲的步拔，也跟著越有越慢。
「只有當魔裝域使展開領域，才有辦法跟魔裝域使交戰。魔裝域使若要殺人，就要把別人引入自己的領域。也就是說，不論領域是誰的，魔裝域使必須在領域中才能使用魔裝，不然們就只是一個普通人。」
「原來如此，這樣之前的事情就說得通了。」
聽了指點後，卡爾吉斯終於明白了根本，了解了魔裝的基本原理、原則。他回想了以前發生的事情，經過他細密的解讀後，這段過程都可以運用他的邏輯來理解了。
「可是說也奇怪，我之前看到一個白色空間被吞噬成黑夜上的荒野，這又是如何？」
「領域會反映出人的內心世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領域，在這個領域中，他們佔有地形優勢，可以大幅降低對手的強度。領域如果還未具結，領域就會模仿成現實世界中的景像，持續消耗的精神力比較低，在這情形下領域不屬於任何魔裝域使，空間會獨立，時間會凍結，可以使用魔裝，也會隱藏展開者的氣息。魔裝會被隱藏；領域如果已經具結，領域就會模仿成魔裝域使內心的景像，持續消耗的精神力比較高，在這情形下領域屬於展張的魔裝域使，空間會獨立，時間會流動，可以使用魔裝，卻會膨脹展開者的氣息。」
「我在聽，請繼續說。」
卡爾吉斯眉頭皺了幾下，並嘗試著回想上次休葛給他的小冊子，希望能將這些訊息做一個正當的連結，好讓他終身不忘。
「魔裝域使在自己所展開的領域中，具有優勢，可以弱化對方的魔裝，壓制對手的精神力，讓敵人不易脫逃。精神力較強的魔裝域使，可以吞噬掉對方的固有領域，直接翻盤，可是要消耗較多的精神力，轉化成自己的領域。」
「上次你們圍毆那男人的時候，領域尚未具結？」
「沒錯，因為三對一穩操勝算，不需要浪費精神力，加速色相的污穢。」
「雖然我還不是很懂你們的語言，但我很快就會習慣。」
卡爾吉斯摸摸了左臉頰，眼睛張得大大的，壓力有點大。萊茵絲繼續帶頭，眼睛直視著前方，好像永遠都只向前看，不願停下她的腳步。卡爾吉斯覺得她是有點一版一眼的人，說話像個機械人，沒有太多人情味，摸不太清她的性格。
「聽說你對我們如何成為魔裝域使很感興趣。」
「是的。」
「我不能告訴你們，我是怎樣成為魔裝域使，因為那是一段不堪回首往事。但是，就我跟他們打聽到的事實，只有當魔裝域使的情緒、思想產生某種劇烈改變，才會變成魔裝域使。」
卡爾吉斯不清楚是什麼故事如此神祕，居然連一點線索都不肯透露。卡爾吉斯暗中看著她背影，似乎對這話的隱含意義深感興趣。
「嗯，原來是這樣子。」
卡爾吉斯有點似懂非懂，表情看起來難堪透了，連萊茵絲看了都有點受不了，好像自己不是在講人話。
「我這樣講好了。哈利當初是因為社會暴力變得憤怒，出現了一種想要擊潰壞人的衝動才忽然變為魔裝域使。而休葛是因為遇到遭難，心生強烈的不甘才變為魔裝域使。」
聽了萊茵絲的解說，卡爾吉斯突然恍然大悟，神情變得極為專注。
「就是需要一股強烈且真實的思念？」
「沒錯，只是每個人的條件不同。說來也奇怪，你怎麼都無法變成魔裝域使？」
疑惑的萊茵絲轉頭看著卡爾吉斯，她那雙緊迫盯人的眼神，讓卡爾吉斯覺得非常難過，馬上掉頭觀賞路邊風景。
「不清楚，我只知道我很自愛，不喜歡一身的麻煩。」
「你不想改變自己嗎？」
「我要改變什麼？」
「你那過度明哲保身的性格。」
「我自小就這樣，已經習慣了，恐怕改不了。」
「也是，本性難移。對了，聽說你以前是讀心理學系？這是真的？」
走到路上，萊茵絲巧妙的轉移焦點，將話題移轉到卡爾吉斯的身上。一瞬間的變化，使得卡爾吉斯有些吃驚，完全弄不清楚萊茵絲在想什麼。
「誰告訴妳的？」
「何必明知顧問？當然是撤妮兒。」
「她口口聲聲說自己是淑女，事實上卻是個大嘴巴。」
卡爾吉斯鬱悶的攤開左手，他那慵懶的姿勢看在萊茵絲眼中十分有趣。
「大學就讀心理學系，研究所卻上了社會行政研究所。說起來，你也太神奇了。」
「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因為我家裡面有家暴，媽媽一直被父親精神折磨。」
萊茵絲聽到卡爾吉斯的理由後停下來，聲音變得有點平靜，口氣帶著一點憐憫與傷悲。卡爾吉斯繼續向前走，但他故意放緩了速度，似乎是有意讓萊茵絲等會跟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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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居然問了你這種問題。」
「這沒什麼，每個人都有一本難念的經，妳別這麼在意。」
不知不覺，他們來到了海德大學的側門，放眼望去，這除了一棟社會系大樓跟許多大樹外，幾乎別無他物。下午沒有太陽，很涼爽，附近的大樹讓石板映著樹蔭，這裡像個沒有煩憂的桃花源。
「吶？卡爾吉斯。」
「怎麼了？」
「一個在小學就被強暴過的人，你覺得那個人會過著怎麼樣的人生？」
「啊？」
聽了萊茵絲的問題，卡爾吉斯想都不想就發出一聲錯愕，似乎還弄不清楚現在是什麼情形，不曉得該怎樣面對這疑問。萊茵絲挺著腰，雙手合十放在腹部，低著頭看旁邊的花園，模樣十分拘謹。深怕說錯話的卡爾吉斯遲遲沒有回答，雖然他不清楚萊茵絲的用意，最後他還是吐了幾句話，充滿了勉勵意味。
「雖然小時候會有陰影，但是！只要有人保護他們、好好的教導他們、真心誠意的傾聽他們……關懷他們、寬恕他們，長大後她們還是會很堅強，比任何人都還要有愛心，比任何人都更加善良。」
萊茵絲沒有動，她依然看著花圃上的花葉。她沒有說話，好像什麼都沒有聽到，取而代之的是風的吹撫。卡爾吉斯頭腦快燒起來了，在他完全弄不清楚的情形下，他覺得緊張又躁慮，不希望萊茵絲這樣對待他。
「卡爾吉斯，你說話倒是讓我訝異了。」
「怎麼說？」
「你平常看起來什麼都不關心，想不到思緒竟然如此細密。」
卡爾吉斯跟萊茵絲維持著原狀，一個人繼續看花，一個繼續發呆，這樣的氣氛使卡爾吉斯感到沉重，似乎有一塊石頭快要壓碎心臟。卡爾吉斯沒有說什麼，他決定要試探，他不想在這樣下去，卻什麼都不曉得。
「吶，萊茵絲，在社會大樓問這種社會工作師才會處理的問題，差點讓我頭殼燒壞。不如提提妳的高見吧！這樣才公平。」
「我覺得，如果一個人自小就受傷，那條傷痕就會很難痊癒，它像就一條刀疤，會糾纏著一個人的一生一世。想要恢復的話，需要很長很長的時間，而且過程會很辛苦。」
卡爾吉斯雙手抱頭，捉著後腦勺，模樣有點輕浮，感覺很隨便。卡爾吉斯看不出萊茵絲的情緒，卻覺得她眼神無比清澈，乾淨的像泉水一般，有種最純粹的美。
「一開始，他們不相信人，討厭人群，只想要投入家人的懷抱，以得到那微不足道的溫存。直到他們必須依靠自己的時候，他們可能會更好，也可能更害怕人。但是，他們遇到的如果是你說所的那種人，他們肯定會變得更好。」
萊茵絲來到了卡爾吉斯的前面，並且背對著他。太陽開始出來了，清聖的陽光照耀在萊茵絲身上，有那麼一瞬間，卡爾吉斯誤以為自己看到了曙光——一道能改變生命質量的曙光。
「或許，那個能讓他們過更好的人，就是妳了。」
卡爾吉斯背好像很癢，他無趣地抓了幾下，隨後又走到了萊茵絲前面。
「我是那種人嗎？」
「難道不是嗎？」
卡爾吉斯蓄意反問萊茵絲，結果他得到的是萊茵絲最純淨的面孔，她那肯定又堅忍的神情，沒有多餘的悔恨，只有最燦爛的笑容，沒有汙會。有那麼一瞬間，卡爾吉斯覺得有人抓住了他的心，令他深感著迷。
「我想成你所說的那種人，我相信我可以做到。」
卡爾吉斯呆愣著不動，面無表情，他那積蓄已久的心靈，好像已經獲得了真正答案。忽然，他想起了萊茵絲看待休葛的神情，那種含蓄的目光，無暇而無猜忌互動，似乎又驗證了另一個解答。
「雖然那種事情我做不到，可是我很明白，愛可以使人更加堅強。唉，我居然會說這麼噁心的話，反正我今天什麼事情都沒發生，就純粹在上課！」
美好只有片刻，天空忽然灰暗了下來，失去光輝。輝雲壟罩了大地，大氣變得沉悶，世界變得黯淡，光線也不再折射，化為了荒蕪的世界。昏沉的領域，仿真的景像，一切都是虛假的時空，可是看在他們眼裡卻是這麼的熟悉。
“沙恩會計師事務所”位於都市區的“央得商業大樓”，這個區域鄰近州地方政府、商業行政區，是個人潮眾多的區域。“央得商業大樓”是一棟50多層的瑰麗大廈，其中第五樓到第十二樓都是“沙恩會計師事”的辦公室。“沙恩會計師事務所”擁有三百多名員工，這些員工到了晚上不熄燈，連夜加班，連吃飯時間都不夠，大家都說他們很忙。
「休葛會計師！我們把帳務都查清楚了，請您過目一下！」
一個年輕的男子穿著辦公西裝，他手邊拿著一疊書面文件，那本文件夾裡面大約有一百多頁。休葛坐在經辦會計師辦公室，他擁有很大的個人空間，桌上的書面資料非常多，除了幾隻鋼筆之外，就只剩下一個鋼杯。
「資料拿給稅務部門看過了嗎？」
這個年輕男子似乎是新手，很多事情都不太清楚，一被會計師問問題馬上就緊張起來，顯得很不專業，連說話都有點畏縮。
「呃，還沒有。」
「這個顧客的財務簽證跟稅務簽證都丟給了我們交辦，拿去讓稅務部門備份一下，這樣他們也方便對照稅法作調整分錄，快去。」
休葛說話語調沒什麼變化，非常規律，好像沒有什麼情緒似的。新手聽著他說話，僵直了臉，總覺得自己在聽機械人說話。
「是的，我現在就去。」
新手離開了經辦會計師辦公室後，朝左邊走去。休葛看著他背影，立刻大叫一聲，這宏亮的聲音當場嚇著新手，兩腿忽然僵硬。
「你走錯邊了，稅務部門在右邊！」
「是！是右邊！」
附近聽到的同事一同嘩然大笑，新手羞紅了臉，他馬上朝著又邊慢跑過去，很快就消失蹤影。休葛臉上好像戴著面具，臉色完全不變，但他總覺得自己做錯事情，居然害了新來的查核人員，這事讓他覺得有些愧疚。
休葛從抽屜拿出自己的印鑑，看了桌上的一些資料，隨後蓋了印章。他拿著遙控器打開電視，並轉到新聞頻道，誰知新聞居然播起了一則聳動人心的社會事件。
『安和育幼院發發生了一起數人名孩子慘死的殺人事件，死者不是單親家庭，就是孤兒……』
這起案件，震撼了休葛的心靈，他內心積蓄了一股強烈的憤怒，似乎隨時都會爆發。新聞記者簡單講解了死者傷勢，死者經過法醫鑑定，雖然沒有嚴重外傷，卻有強烈的生殖器毀損，幾乎看不出原形。而且這些死者，還出現了內臟粹裂的情形，好像受到了強烈擠壓。
＊
一樓教室裡面，哈利正在上著通識課程。這堂課是社會學，一堂平凡無奇的課。老師是一個白頭髮的老教授，這個教授有個教學習慣，一上課就馬上跟學生討論社會事件，詢問學生的見解，再提出自己的見法，這是一個很獨特的互動式教學，大家都很喜歡跟老教授聊天。
「同學們，今早有個大新聞。今天凌晨，發生了連續殺人案件，死者沒有明顯的外傷，眼睛張開、無法閉上，因為死者死因不明，法醫站時推定心臟停止。警察調查了死者背景，發現這些大人存在著一些不良債權，還有一些人是銀行的行員。說來也奇怪，他們好好的，怎麼會招來殺生之禍？吉斯同學，請起立。」
老教授看了一位學生舉手，便向他投射出友善的眼神。
「這些死者如果都有財經背景，就有可能是因為業務糾紛而引來殺生之禍。」
「很好，例如呢？」
「商人借錢不還，或著是銀行行員拒絕放款。」
等一會，教室變得議論紛紛，大家都非常踴躍，一直提出自己的看法。哈利坐在第二排，他一直看著大家說話，神情非常專注，似乎在觀察著什麼。老教授似乎注意到了哈利的舉動，對他感到好奇，忽然叫起了他。
「哈利同學，你怎麼看這件事情呢？」
「我在意他們的死亡方式。」
哈利的問題彷彿引起了教授興趣，他眼珠中閃耀出了深刻的光芒，也變得嚴肅。
「噢，怎樣講呢？」
「死者沒有明顯的外傷，法醫暫時推定心臟停止。一群人在同一時間點忽然暴斃，們沒有吃藥物，又沒有受到外侵襲，身世背景又有這麼多巧合，這可能嗎？」
「也就是說，這件事情的死因不合理，難以解釋？你是這樣覺得嗎？」
「對，人被殺死都有理由，至於理由是什麼，可能太多。現在的問題是，死者的死亡過程是一個迷，他們到底是怎樣被殺，不論用何種方式討論，似乎都不合理。」
氣氛沉悶，這是一個死亡的問題，那是大家不想面對的，也是跟社會學無關的議題。老教授沒說話，想了一下後擅自拍起了手來，並且露出了笑容。
「雖然這問題我不知道答案，但是哈利同學提升了這話題的格局。在這社會上，這種殺人手法確實值得關注，畢竟生死議題確實與社會互相關切。我想啊，有教過犯罪學的資深警官，應該可以回答我們這個問題，不如大家找找認識的專家，如果得到了答案，請告訴大家，也告訴我。」
哈利有點不舒服，面對著老教授的眼神，讓他打從心底不自在，覺得非常不安。
＊
音樂大樓，第一合奏教室。萊茵絲在教室中後方演奏定音鼓，她前面是一排銅管樂器演奏者，再前面是四組木管樂器，最前面則是扇形分布的兩群小提琴，一組中提琴群群，一組大提琴群組。她左方有一個打擊樂演奏者，再過去有一個男性豎琴演奏者。萊茵絲的右前方，有小號、低音提琴演奏群。
萊茵絲被樂團夾在最後方，在中央的指揮者面前，有一架鋼琴，演奏者是一位中年的男子。卡爾吉斯算準了時間，在他們下課前五分鐘，到了教室的旁觀席旁聽。大家都有注意到他，可是沒有人理會他，繼續練習著某篇交響樂的第二樂章。
下課之後，鋼琴前的的中年男子起身拍了一下手，好像是在宣布下課。大家開始整理手邊的樂器，沒有幾個人注意到卡爾吉斯。中年男子看到了卡爾吉斯後，特別走到他前面打招呼，似乎對這個貴客很感興趣。
「你好，真想不到我們在練習的時候，居然有神祕的聽眾在這。抱歉，這些我們還不夠好，獻醜了。」
「我聽不出來好不好，只覺得這曲子非常輝煌壯麗，棒極了。我來這其實是在等人，很抱歉我打擾了。」
卡爾吉斯基於禮貌，也站了起來。他們互相交換手掌，熱烈的握掌中，他感受到一股洋溢的激情。
「你客氣了，話說你找哪呢？或許她是我的學生也說不一定。」
「我找萊茵絲。」
「沒記錯的話，她是四年級的學生，今年應該就能畢業。雖然——她不是我的學生，不過她在校內的表現很好。」
中年男子眼珠稍微往左邊偏過去，模樣有些胡塗，似乎很多事情都想不太起來。
「我是她的朋友，知道她的表現那麼好，我真心覺得開心。」
「你待人真誠，萊茵絲能友你這樣的朋友，算她幸運！」
「哪裡話。您的琴藝造詣很深，想必是校內的教授，能夠與您見面，是我畢生的榮幸，是您不棄嫌。」
中年男子聽到卡爾吉斯的讚美後，臉上笑容非常燦爛，用了厚實的手掌拍打他肩膀，好像非常的喜歡卡爾吉斯。
「原來是這樣，我正好在校外有收學生，有興趣的話歡迎找我，會算你便宜的。」
「當然，我一定會好好想想的。」
面對校內教授的邀請，卡爾吉斯露出了微笑，並且以謙卑的態度回答對方，姿態非常自然，沒有任何的虛偽與造作。這位音樂教授想了想，摸摸了下巴，隨後遞給了卡爾吉斯名片，在卡爾吉斯見到後，他彎了腰、低了頭，將名片放在襯衫的口袋裡。
「你很有誠意，我喜歡你這小子，若你來了，我會算你便宜些。好了，我該走了，等下你們慢聊吧！」
音樂教授見到他這莊重的態度，雙瞳散發出了炯炯光輝，把話說完後轉身離開。卡爾吉斯拿出了剛才的名片，在他仔細看過後，才知道這名男子叫作阿瑪特，擁有兩個碩士學歷（鋼琴演奏、社會），一個作曲博士學歷，現齡38歲，任職於校內擔任鋼琴副教授，非常的年輕。
「你剛剛跟他聊了些什麼？」
萊茵絲兩手空空，身上只穿著簡單的衣褲，來去一身輕。卡爾吉斯並沒有注意到萊茵絲從哪過來，他還以為萊茵絲是隻幽靈，走路都沒聲音。
「沒關係，那位先生似乎在招攬學生。」
「招攬學生？我記得他只教校內學生，你真沒搞錯？」
「我沒搞錯，他還遞了名片給我。」
卡爾吉斯覺得有些意外，依照阿瑪特的態度，感覺不像在演戲，只收他一個當作校外生。萊茵絲看了阿瑪特的名片眨眼，只是覺得有點奇怪，之後就毫無反應，彷彿一切都不感興趣。
「算了，不說這個了。這邊有人，關於休葛拜託的事情，我們先去一個沒人的地方吧。」
「好，我跟著妳走。」
「那我們走吧……」
萊茵絲帶著卡爾吉斯走出音樂大樓，之後她抬頭看了天空，走路越走越慢。卡爾吉斯配著萊茵絲的步拔，也跟著越有越慢。
「只有當魔裝域使展開領域，才有辦法跟魔裝域使交戰。魔裝域使若要殺人，就要把別人引入自己的領域。也就是說，不論領域是誰的，魔裝域使必須在領域中才能使用魔裝，不然們就只是一個普通人。」
「原來如此，這樣之前的事情就說得通了。」
聽了指點後，卡爾吉斯終於明白了根本，了解了魔裝的基本原理、原則。他回想了以前發生的事情，經過他細密的解讀後，這段過程都可以運用他的邏輯來理解了。
「可是說也奇怪，我之前看到一個白色空間被吞噬成黑夜上的荒野，這又是如何？」
「領域會反映出人的內心世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領域，在這個領域中，他們佔有地形優勢，可以大幅降低對手的強度。領域如果還未具結，領域就會模仿成現實世界中的景像，持續消耗的精神力比較低，在這情形下領域不屬於任何魔裝域使，空間會獨立，時間會凍結，可以使用魔裝，也會隱藏展開者的氣息。魔裝會被隱藏；領域如果已經具結，領域就會模仿成魔裝域使內心的景像，持續消耗的精神力比較高，在這情形下領域屬於展張的魔裝域使，空間會獨立，時間會流動，可以使用魔裝，卻會膨脹展開者的氣息。」
「我在聽，請繼續說。」
卡爾吉斯眉頭皺了幾下，並嘗試著回想上次休葛給他的小冊子，希望能將這些訊息做一個正當的連結，好讓他終身不忘。
「魔裝域使在自己所展開的領域中，具有優勢，可以弱化對方的魔裝，壓制對手的精神力，讓敵人不易脫逃。精神力較強的魔裝域使，可以吞噬掉對方的固有領域，直接翻盤，可是要消耗較多的精神力，轉化成自己的領域。」
「上次你們圍毆那男人的時候，領域尚未具結？」
「沒錯，因為三對一穩操勝算，不需要浪費精神力，加速色相的污穢。」
「雖然我還不是很懂你們的語言，但我很快就會習慣。」
卡爾吉斯摸摸了左臉頰，眼睛張得大大的，壓力有點大。萊茵絲繼續帶頭，眼睛直視著前方，好像永遠都只向前看，不願停下她的腳步。卡爾吉斯覺得她是有點一版一眼的人，說話像個機械人，沒有太多人情味，摸不太清她的性格。
「聽說你對我們如何成為魔裝域使很感興趣。」
「是的。」
「我不能告訴你們，我是怎樣成為魔裝域使，因為那是一段不堪回首往事。但是，就我跟他們打聽到的事實，只有當魔裝域使的情緒、思想產生某種劇烈改變，才會變成魔裝域使。」
卡爾吉斯不清楚是什麼故事如此神祕，居然連一點線索都不肯透露。卡爾吉斯暗中看著她背影，似乎對這話的隱含意義深感興趣。
「嗯，原來是這樣子。」
卡爾吉斯有點似懂非懂，表情看起來難堪透了，連萊茵絲看了都有點受不了，好像自己不是在講人話。
「我這樣講好了。哈利當初是因為社會暴力變得憤怒，出現了一種想要擊潰壞人的衝動才忽然變為魔裝域使。而休葛是因為遇到遭難，心生強烈的不甘才變為魔裝域使。」
聽了萊茵絲的解說，卡爾吉斯突然恍然大悟，神情變得極為專注。
「就是需要一股強烈且真實的思念？」
「沒錯，只是每個人的條件不同。說來也奇怪，你怎麼都無法變成魔裝域使？」
疑惑的萊茵絲轉頭看著卡爾吉斯，她那雙緊迫盯人的眼神，讓卡爾吉斯覺得非常難過，馬上掉頭觀賞路邊風景。
「不清楚，我只知道我很自愛，不喜歡一身的麻煩。」
「你不想改變自己嗎？」
「我要改變什麼？」
「你那過度明哲保身的性格。」
「我自小就這樣，已經習慣了，恐怕改不了。」
「也是，本性難移。對了，聽說你以前是讀心理學系？這是真的？」
走到路上，萊茵絲巧妙的轉移焦點，將話題移轉到卡爾吉斯的身上。一瞬間的變化，使得卡爾吉斯有些吃驚，完全弄不清楚萊茵絲在想什麼。
「誰告訴妳的？」
「何必明知顧問？當然是撤妮兒。」
「她口口聲聲說自己是淑女，事實上卻是個大嘴巴。」
卡爾吉斯鬱悶的攤開左手，他那慵懶的姿勢看在萊茵絲眼中十分有趣。
「大學就讀心理學系，研究所卻上了社會行政研究所。說起來，你也太神奇了。」
「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因為我家裡面有家暴，媽媽一直被父親精神折磨。」
萊茵絲聽到卡爾吉斯的理由後停下來，聲音變得有點平靜，口氣帶著一點憐憫與傷悲。卡爾吉斯繼續向前走，但他故意放緩了速度，似乎是有意讓萊茵絲等會跟上他。
<?xml:namespace prefix = o ns = "urn:schemas-microsoft-com
office" /><o:p></o:p>「對不起，居然問了你這種問題。」
「這沒什麼，每個人都有一本難念的經，妳別這麼在意。」
不知不覺，他們來到了海德大學的側門，放眼望去，這除了一棟社會系大樓跟許多大樹外，幾乎別無他物。下午沒有太陽，很涼爽，附近的大樹讓石板映著樹蔭，這裡像個沒有煩憂的桃花源。
「吶？卡爾吉斯。」
「怎麼了？」
「一個在小學就被強暴過的人，你覺得那個人會過著怎麼樣的人生？」
「啊？」
聽了萊茵絲的問題，卡爾吉斯想都不想就發出一聲錯愕，似乎還弄不清楚現在是什麼情形，不曉得該怎樣面對這疑問。萊茵絲挺著腰，雙手合十放在腹部，低著頭看旁邊的花園，模樣十分拘謹。深怕說錯話的卡爾吉斯遲遲沒有回答，雖然他不清楚萊茵絲的用意，最後他還是吐了幾句話，充滿了勉勵意味。
「雖然小時候會有陰影，但是！只要有人保護他們、好好的教導他們、真心誠意的傾聽他們……關懷他們、寬恕他們，長大後她們還是會很堅強，比任何人都還要有愛心，比任何人都更加善良。」
萊茵絲沒有動，她依然看著花圃上的花葉。她沒有說話，好像什麼都沒有聽到，取而代之的是風的吹撫。卡爾吉斯頭腦快燒起來了，在他完全弄不清楚的情形下，他覺得緊張又躁慮，不希望萊茵絲這樣對待他。
「卡爾吉斯，你說話倒是讓我訝異了。」
「怎麼說？」
「你平常看起來什麼都不關心，想不到思緒竟然如此細密。」
卡爾吉斯跟萊茵絲維持著原狀，一個人繼續看花，一個繼續發呆，這樣的氣氛使卡爾吉斯感到沉重，似乎有一塊石頭快要壓碎心臟。卡爾吉斯沒有說什麼，他決定要試探，他不想在這樣下去，卻什麼都不曉得。
「吶，萊茵絲，在社會大樓問這種社會工作師才會處理的問題，差點讓我頭殼燒壞。不如提提妳的高見吧！這樣才公平。」
「我覺得，如果一個人自小就受傷，那條傷痕就會很難痊癒，它像就一條刀疤，會糾纏著一個人的一生一世。想要恢復的話，需要很長很長的時間，而且過程會很辛苦。」
卡爾吉斯雙手抱頭，捉著後腦勺，模樣有點輕浮，感覺很隨便。卡爾吉斯看不出萊茵絲的情緒，卻覺得她眼神無比清澈，乾淨的像泉水一般，有種最純粹的美。
「一開始，他們不相信人，討厭人群，只想要投入家人的懷抱，以得到那微不足道的溫存。直到他們必須依靠自己的時候，他們可能會更好，也可能更害怕人。但是，他們遇到的如果是你說所的那種人，他們肯定會變得更好。」
萊茵絲來到了卡爾吉斯的前面，並且背對著他。太陽開始出來了，清聖的陽光照耀在萊茵絲身上，有那麼一瞬間，卡爾吉斯誤以為自己看到了曙光——一道能改變生命質量的曙光。
「或許，那個能讓他們過更好的人，就是妳了。」
卡爾吉斯背好像很癢，他無趣地抓了幾下，隨後又走到了萊茵絲前面。
「我是那種人嗎？」
「難道不是嗎？」
卡爾吉斯蓄意反問萊茵絲，結果他得到的是萊茵絲最純淨的面孔，她那肯定又堅忍的神情，沒有多餘的悔恨，只有最燦爛的笑容，沒有汙會。有那麼一瞬間，卡爾吉斯覺得有人抓住了他的心，令他深感著迷。
「我想成你所說的那種人，我相信我可以做到。」
卡爾吉斯呆愣著不動，面無表情，他那積蓄已久的心靈，好像已經獲得了真正答案。忽然，他想起了萊茵絲看待休葛的神情，那種含蓄的目光，無暇而無猜忌互動，似乎又驗證了另一個解答。
「雖然那種事情我做不到，可是我很明白，愛可以使人更加堅強。唉，我居然會說這麼噁心的話，反正我今天什麼事情都沒發生，就純粹在上課！」
美好只有片刻，天空忽然灰暗了下來，失去光輝。輝雲壟罩了大地，大氣變得沉悶，世界變得黯淡，光線也不再折射，化為了荒蕪的世界。昏沉的領域，仿真的景像，一切都是虛假的時空，可是看在他們眼裡卻是這麼的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