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小說招降,用著最浪漫的話語引誘它,而它卻只是隔著視窗裸起身子,一幅挑逗我的樣子,等我入侵去彩繪它。】
這是子謙向詩綺學習小說創作時,第一次有感而發寫出來的句子。而彩繪一本書,一個故事,看似簡單,卻是少則要花好幾個月的心力費時費力的去寫。每天晚上的四小時裡,詩綺除了講一小時的授課概念,訂定主題,說明技巧之後,就讓子謙開始去創作。而下線前半小時再從一千字的小小說去檢討,以及文字結構的佈局效果。看!誰說小說不需要學習就能寫好的。子謙從晚上七點到十一點的時間,除了兩個半小時的小小說創作之外,其他的時間都是在學習如何寫出一篇好的小說而努力。當然,多才多藝是這個時代當詩人必須兼備的才能。子謙雖然在朋友的商店兼差,但除了教書寫詩之外,他有很多的時間,可以利用浸淫在小說裡面。
而子謙也從每天一千字的短篇逐漸累積,累積到半年的時間,終於寫出了第一本八萬字的長篇小說,回嘉。而詩綺也在子謙完成小說之後,向他的作品推薦到道弘文化出版社,這是一個專門書寫嘉義人事物,及鄉土情、愛情、親情、友情的出版社。
由於成立的時間不超過五年,所以出版社的知名度並不高。但卻符合了子謙對家鄉情感的熱愛,所以他跟這家出版社簽約了。
子謙跟道弘文化出版社合作之後,才明白這是一間極小的出版社。一間出版社的職員居然不到五位,但他們總是很親切的招待子謙。子謙明白了詩綺說過的話:「愛這片土地,你只能擁有這個土地的視野,擁有愛情這塊領域你才擁有全世界的格局。」
所以子謙在第一本書賺不到十萬元的情形之下,開始思索,自己對感情從來不肯冒險,總是順順的來,淡淡的走,像極了他極度保守的性格。這樣的小說創作下,既使有了地點、故事的骨架及血肉,卻也少了一份躍動的靈魂之美。顯然的,他的愛情並不出色。
而詩綺是怎麼想的,她居然把子謙的第一本書,輕易的葬送在一個地方性的小出版社身上。
出版社在嘉義是沙漠之花,這樣稀少且小眾的獨特性市場。如果沒有認真的體會生命,並且活著,是無法書寫嘉義的靈魂標地。就像嘉義的畫家陳澄波先生,因為時局的的改革,而讓228事件有一個嘉義人的榮耀。

詩綺原本以為,透過在地的出版社可以幫助子謙,增加在地人的資源及伙伴,而他也被道弘文化出版社在洪雅個性書店、墊腳石、大人物書店,做小型的簽書會及演講活動。但是嘉義市是一個很奇怪的都市,金石堂及誠品這些大型連鎖書店,在嘉義市居然存活不,紛紛關門倒閉。而小小的嘉義市,也讓子謙寫的第一本回嘉的愛情鄉土小說,有了第一次曝光的經驗之後,子謙開始有了一點小小的名氣。雖然子謙出過一本詩集,但那是自費出版的,而且沒有出版社強力行銷之下,其結果賣不到五百本就黯然入倉庫裡。
詩綺接著寫了第二本、第三本書之後,名氣也迅速的累績增加中。詩綺寫著小說時最喜歡跟子謙談論著自己創作小說的方向,以及沒靈感時所寫的像詩句般的語句。如:
「時間脫掉我的衣褲,連唯一可以蔽體的小說,也脫落的一乾二淨。」
子謙則回應:
「我已耗了兩個小時的青春,靈感的寡婦總不願開啟後門,讓我進入。」
詩綺寫的也是屬於網路文學,儘管他的駐校指導老師叫她最好不要跨入網路文學的領域,但出版社有意的曝光之下,便也叫詩綺走向網路文學的範籌。於是詩綺每天最大的樂趣,除了跟子謙交流之外,剩下的時間便是每天寫兩千到三千字的小說,連假日也不休息;當然,接演講辦簽書會的時間除外。給子謙的對話裡就這一段話最經典:
「連載的小說,就像連續不絕的慢性自殺般;每天我都要研究,怎麼死才是最帥的姿勢。」

而子謙則笑著回應了詩綺:
「我被疲倦射了一槍,血中的小說因子,流了滿地而枯竭。」
詩綺跟子謙這樣來回持續一年多的友誼,也因詩綺始終對子謙保有當初網戀的愛慕,才願意竭盡心力的幫助子謙,在小說的領域裡看一片風景。但是子謙從來不表露自己,是否也愛著詩綺,所以詩綺決定要子謙,寫一部有關愛情公寓上面的愛情故事。於是子謙就寫了自己生命中的第二本書,總在下線時想你。但這本愛情故事並不好寫,因為詩綺人在台北,無法將自己跟她相識而交往的過程,寫在書中。或許加一點虛構的事物,可以讓故事更加美味;就像膨脹的泡麵般的食材般,大而豐美的圖片卻只是儘供參考。
在子謙的堅持下,詩綺決定每個星期六的早上,搭高鐵來嘉義找子謙,跟他約會。既然子謙只寫嘉義的愛情故事,那就讓子謙有個創作題材。
只是小小的嘉義,能夠誕生什麼愛情的火花與奇蹟!
詩綺來到嘉義之後,子謙從太保高鐵站開車載她到嘉義市。

詩綺對著子謙說:「這是我幫助你寫書的一個機會,你要好好把握,如果你連所居住的土地,都不清楚擁有什麼產物,那麼,你的家鄉之情,就都不用說了。」子謙順著詩綺的想法,認真的帶著詩綺到嘉義的風景之地。而今天,子謙帶詩綺去遊玩的地方就是蘭潭。
蘭潭的遊憩區裡,有一個蘭潭映月,早上的風景十分宜人。幾台轎車停在觀賞噴泉的路口,
景色宜人、水波不興、點點的波光廉映著星眼閃碧,薄薄的霧氣襲上像綿花糖黏在樹裡。
詩綺抱著來玩的心態,幫子謙寫書。而子謙卻是楞著不發一語,彷彿就像美景代替他言語般。
「你怎麼都不說話呢?子謙。」詩綺的假睫毛眨呀眨的,十分的亮眼明亮。
子謙也明白,詩綺是一個很會打扮及裝飾自己的女孩。
「老實說,因為要寫跟妳的故事,所以我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才是最有魅力的語句。」
「隨性啊!你是詩人耶,落花水面皆文章。你就是有料,我才願意大老遠的來跟你見面,愛情小說不是要越自然越好嗎?你看,旁邊的戀人手挽著手多浪漫呀!」詩綺的眼神透過子謙的左側,手指著一對坐在堤岸相互摟抱的情侶。

子謙對詩綺說:「風光明媚,處處都是桃情花笑的迷人風景。」
「這句就有點料了,你想加什麼劇情在我們的故事裡,現在就開始我們的對手戲。」詩綺引導著子謙,指點他對於感情的細膩處,始終不夠雕琢的精美。
「劇情嗎?」子謙緩緩的看著蘭潭,彷彿身子要融入自然美景之中。他知道詩綺在想什麼!畢竟他們從網路認識到現在,已經有兩年多的時間,他知道自己對於詩綺,總是有一種難以啟口的情懷。就這樣,雲慢慢的走著,輕輕的覆蓋在子謙的心頭,讓子謙想了又想,就是無法將自己的情感,融入與詩綺的劇情之中。
詩綺看見子謙的眼神,凝望遠處的蘭潭美景,而心思不知飄飛到哪裡去!詩綺也明白,跟子謙的互動,始終都是君子之禮,她該如何突破子謙的心防及戒心。
詩綺看著子謙不說任何話語,索性的坐在涼庭裡,等著子謙,看看他會想出什麼驚人的浪漫語句。
而子謙心裡開始發現,心裡的風逼哭了雲,滴下的回憶,成為湖波光暈。他對感情的看待,經過幾場的風波之後,漸漸的麻弊。而小他十六歲的詩綺,卻不斷的讓他能夠在經濟上擁有較寬裕的生活。而愛情與麵包的雙重降臨,子謙亦是感謝上蒼的恩賜,讓他跟詩綺做了朋友。
但是,他似乎還有一種渴望,這樣的渴望!不是來自詩綺,而是另有其他。
詩綺看著子謙想了很久,便在涼庭外的樹下附近,撿起一朵落花,走在子謙的身邊,靜靜的坐下。

拿著那朵花,一邊撥下一朵花瓣,一邊大聲的說著:「他愛我,他不愛我‧‧‧。」那高音的分貝,引起子謙的注意,他看著詩綺,將一片片花瓣剝下的樣子,像是一個失意的少女般,給了他心裡一種莫名的撞擊力。他看著詩綺,剝下的花瓣隨著風兒飄落到地面上,又看著風兒將花瓣吹起一環一環的盤旋著,随著飛兒的帶領,花瓣竟也飄至遠處而落下。古人說:「落花有意,流水無情。」而今花兒也隨風颺到遠處而墜落,是否說明了,一旦不能互相傾心,兩人就算走得再遠再久,終將沒有歸宿。
子謙對詩綺說:「掉落的情感,就算細數著相思,也比不上實際面對時的堅決與果敢。與其訴說愛與不愛的猶豫,何不直接了當,面對著自己,心湖湧越而出的種種漣漪。」
「這段句子不好,不要加再小說裡,我感覺你像在逼供,企圖敲碎我內心的防護罩。」詩綺從椅子上起身,看著已飄逝在遠處的花瓣,轉過身對著子謙說:「當你內心渴望你所愛的人也能夠重視你時,那麼你就會有像我這樣的舉動,我知道愛情最讓人刻骨銘心之處,就是由初戀地,前往熱戀的淨土時,每一言,每一句,都是愛與渴慕的蓮花烙印。我們只是朋友,不是戀人,所以我們無法親膩的相擁,也無法有情人間的親密舉動,我只想知道,一個能帶給你財富的女子,是否能夠得到,你全心全意的浪漫與真愛的對待。」
於是子謙沉默了,對於詩綺的話言,讓子謙明瞭,自己真的是因為詩綺讓他的經濟變好,才逐漸接受詩綺成為他的知音。但是,一個知音,要變成戀人,若沒有愛情的渴求,是無法有存在的空間。不可諱言的,詩綺覺察到,子謙的心裡,還藏著一個人,而這一個人隱約的存在回嘉的這一本小說裡面。
所以詩綺企圖打破子謙對這一個人的思念,看看能否透過現實面,打破情感築構而成的鏡面,去抓出子謙自己都無法面對的感情缺口。
詩綺看著子謙沉默,偷偷的透露給子謙說:「其實,我家很有錢,誰娶了我,這一生都可以不用擔心經濟,自由自在地過生活。」
子謙聽了,微微的一楞,心道:〈沒想到詩綺,暗示的這麼明顯。〉於是突然間有感而發的說:「妳確定這本小說,是要寫富家千金與落魄詩人的愛情故事。」靠,多煞風景啊!把詩綺從情感的猶豫不定中,給拉回現實面來。

詩綺突然有點無力的回答說:「子謙老師,難道你不喜歡這樣的劇情嗎。」詩綺扳著臉,一臉不悅的表情看著子謙。
子謙緩緩的回答說:「人生有很多劇情,都是一出生就設定的好的;很多時候,我們想盡力去扭轉或改變它,只會被它刺的遍體鱗傷。而生命中,要開出璀燦的奇蹟,就只能在故事中出現豁然開朗的美景。我很謝謝妳,願意幫我構思作品劇情,感情的事情,就像天邊的浮雲,誰也抓不住。我的心是晴朗的,像極此刻的蘭潭,但我的情緒卻像妳撕落的花瓣,被風帶去流浪,一時間也拉扯著我的肩膀。」
「這段話,勉強可以啦!可以寫在小說裡。」詩綺看著子謙,不忘記提醒他,現在他們的對白,是小說的劇情。
子謙再度從情境中醒來,面對詩綺,子謙只有說不出的感謝及歉意。
詩綺鼓著臉,企圖做出可愛的樣子,要逗子謙笑。
而子謙則是看到詩綺詼諧的表情,一時間緩和了自己內在的心境。

詩綺扮完鬼臉,對子謙說:「詩人,你的拿手絕活怎麼不用出來,好好的吟詠讚嘆這裡的美景呀,你的鄉土情懷,可以將詩句運用在你的小說上面去。」詩綺提醒著子謙。
「嗯,迷人的陽光,帶著一把吉他,將美妙的音符,浸潤在我臉上。」遠處微弱的樂音,看見有人在那裡撥動著樂器的聯想。
「這是好句,你想將句子用在小說的何處!是男女主角出現前,場景的描述時,還是對話情節進行到一段落的間歇用語。」詩綺再度以寫作的角度,及方法與子謙討論句子的鋪陳,及佈局時的落款。
子謙見到詩綺恢復劇情創作時,討論的專注眼神,感覺像是在為小說補捉滿天耀眼的句子,好鑲坎在故事的內容裡,像一本充滿誘發創意的書藉,帶著如詩歌般的話語,黏接沙士比亞再生的甦醒。
「富家千金跟窮才子的愛情故事,是很經典的劇情模式,雖然寫詩要能夠有創新的詩句,但小說的故事裡若能從經典處衍生新意,亦是一個很不錯的寫作技巧,子謙你要不要試試呢?」詩綺說著小說創作的方式,彷彿是再度表明,要子謙珍惜她,將她當作戀人般的對待。
「為什麼是富家千金,與窮才子;為何不是灰姑娘,與浪漫的王子呢?」子謙刻意的駁回詩綺的看法,認為愛情一旦走入童話。劇情的腳本,自然就會衍生許多不同的思想。
「那這樣好了,我們來個史瑞克式的戀愛;大家不要當人,一起當妖怪。」這、 這話題未免也扯遠了吧!子謙對於詩綺的奇想,也覺的她在某種程度上保有一份天真。
詩綺看著子謙又陷入沉思,馬上對子謙說:「如果我是灰姑娘,而你是窮才子,這樣故事是否會因柴米油鹽而變得無趣呢?為何,要寫些我們無法接受的不合邏輯的故事呢!」詩綺對子謙說出故事性的重要,接著又對子謙說:「以前袁瓊瓊老師教過我一堂課,就是小說的起點與終點,最好是八竿子都打不著的故事,當結尾會更好。因為這樣的衝擊力,與想像空間會更大。」詩綺頓了頓,接著說道:
「你想在這部小說裡加入什麼元素都可以,因為我相信你的才華,及拿捏的角度,不會寫出紙上三級片的那種腥羶色的故事小說。」

子謙聽著詩綺的話語有感而發的說:
「詩綺,謝謝妳來幫助我寫小說,只是故事的真實性與否,跟暢不暢銷是否為兩回事呢?我覺的與其雕琢著故事的虛幻性,為何不真實的面對彼此的存在。‧‧‧妳是否喜歡我呢?」
子謙透露著自己的直覺,詩綺看著子謙一副想知道答案的樣子,腦子裡就越不想讓子謙知道她心目中真正的想法。
「子謙,如果你以為我幫助你,就代表我喜歡你,那是一件大錯特錯的事情。我只是因為要找志同道合的人難找,所以才選擇幫你跟我一起走小說創作的路途。有時候同事之間,真的是只有友誼而不是愛情呦。」詩綺又昧著良心說著心口不一的事情。
子謙聽著點點頭的回答:「所以我只是妳事業上的伙伴,不是妳的愛人同志,是吧!」
「本來就是如此,所以子謙你別想太多了。」聽到詩綺這樣講的子謙,內心突然鬆了一口氣
,口中大聲的說出:「太好了,我們只是事業上的朋友,我可以去追求我那份難得的感情了。」
此刻,聽到子謙說出真心話的詩綺,才明白,跟子謙的友誼及關係,一切都是她自做多情。而她看著子謙臉上露出一種釋放的笑容,心底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大聲的對朱子謙說:「朱子謙,我跟你說,總在下線時想你,這部小說的女主角,只有林詩綺一位,你私底下要跟誰談戀愛,我管不著,但是你現在要寫的小說女主角,是林詩綺,就是本人我!」詩綺放大高分貝的語氣,跟子謙撇明了關係。而子謙心想:(既然詩綺只是要小說的女主角名份,那他大可以放心的割愛,畢竟小說跟現實無關,他不必面對詩綺時,而呈現面有難色的樣子,他也不必為了自己心目中的意中人,而勉強自己去跟詩綺談戀愛。)

在這樣的關係釐清之後,詩綺終於懂了,懂的子謙所有的想法,懂得他內心另有意中人之事。
只是這樣的愛情故事,還寫得下去嗎?故事才剛起頭,劇情就急轉直下。詩綺真的不能一圓,與子謙成為男女朋友的夢想嗎?
詩綺畢竟還是太倔強了點,他對子謙的心意,充其量只不過是一場暗戀般的單戀遊戲。她是否要放下第二次網戀的情人子謙呢?
詩綺遲疑了,遲疑得十分想哭,她突然編個理由說:「她想起家裡有要事,必須馬上趕回。」於是子謙就開著車送著詩綺,離開風光明媚,美麗宜人的蘭潭景色。
詩綺來到高鐵站,對子謙說:「也許以後我要來嘉義的機會不多了,但是,我們說好的。總在下線時想你,這本小說的女主角,是屬於林詩綺,林詩綺的;請不要忘記,我們的約定。」
子謙點點頭,答應詩綺,在這本書的故事裡,女主角永遠是林詩綺。
也因詩綺的離開,子謙撥了一通電話,開始給台北的另一個女孩。這個女孩,談吐得宜,秀外慧中,有幾分出水芙蓉的美。而子謙見過她一次之後,便十分的難忘。好巧不巧的,這樣的一位漂亮女子,一樣小子謙16歲,一樣跟詩綺讀同一所大學。他心理想著,小說的故事可以捏造,但小說的情感,卻是從不同的體驗中所獲得來的。
子謙開始邀約台北那位新朋友,但那位女子卻因為工作忙碌,而不願再次見子謙一面。子謙知道之後,匆匆的吃了午飯後,便開車走高速公路,到台北去找她。
來到台北君悅大飯店之後,才因工作人員上班時間不能會客之理由,而讓子謙敗興而歸。子謙留了名字給櫃檯,希望對方下班時能撥電話給他。櫃檯答應後,子謙便開著車,漫無目地的像無頭蒼蠅一樣的在台北市逛著。
對子謙來說:這位女子的吸引力,遠遠的大於林詩綺。而他跟這女子相識一年多,她總是很有禮貌的傾聽他內心的話語。也因為這樣的交集,在愛寓裡。便讓子謙對她神往而著迷。

然而,她總說:「她是一個行事低調的人,對於感情的事情,越低調越好。她不會一交男友時,就忘了身為女生的分寸,而在馬路或大街上跟男友擁吻起來。畢竟她也是受過大學教育的人,有著淑女般的知性及感性在。」或許就是這一番話,打動了子謙,也或許子謙見到驚為天人的她,才知道她是一位嫻淑雅緻的女子。只可惜這樣美麗又有氣質的女生,居然是五星級大飯店裡面的一個小小的職員。
子謙心裡難免失落,畢竟時間的巨輪,讓他轉了38年,轉到如今,卻還是一位窮困而無經濟背景的一個教書生。而16年的差距,突然讓子謙汗顏到自己交的對象及女友,只能選剛出社會的女性。不知道子謙是什麼想法,那個讓子謙心動的女孩,還沒下班。那子謙還能去哪裡呢?就這樣繞到台北車站附近,隱約的看見一位熟悉的身影,在黃昏的日光下,照見她的臉龐。
子謙驚訝居然會在台北車站看到詩綺,而詩綺卻恍若無聞地,打著電話,言談中充滿歡樂的笑容。子謙的車子就這樣一步步的跟著詩綺,直到詩綺轉入百貨公司裡。看著詩綺的背影,彷彿今天的話語,不知不覺又再一次從腦海的視窗跳了出來。子謙今後要約詩綺來嘉義,恐怕困難多了。而心儀的女子卻讓他從嘉義上來台北,只為了能跟她說上幾句話,或是愉快的在街上走著、聊著,天荒地老般的談天說地,亦是一種最愉快的享受了。
唉!子謙呀,子謙。別忘了這部小說,是為林詩綺而寫的呀!
詩綺敗家完了之後,莫名奇妙的花了五萬元,買了幾件衣服和一堆保養品,對她來說:(血拼或許是都會人釋放精神壓力的方式。)
回到永和的小套房裡,詩綺很難想像,子謙居然想寫灰姑娘與窮才子的故事。這樣的感情在現代的社會環境中,不是老公出軌,就是老婆走人。詩綺明白貧賤夫妻百事哀,依希回想起幼年時,父母親常因家裡的生計吵的不可開交。後來,父親受不了母親的嘮叨,跑去跟酒家小姐同居,母親也到婚姻介紹所工作,讓她選到一個單身,又願意接受她有小孩的富商在一起。而幾年前的一場意外,母親繼承了繼父的財產,成為一位有錢又多金的豪門寡婦。
對於詩綺而言,他對子謙的暗示及明示,所說的都是事實。然而,母親將生活的重心,放在年幼詩綺十歲的弟弟身上。對於詩綺的發展,也就採取牧羊的方式,自由與放任。
詩綺,這將近兩年的時間,出了三本書,演講將近五十場。為她累積了名氣。而第四本書的創作,也進行到即將完稿的階段。
詩綺明白子謙有喜歡的女孩,她知道,像子謙這樣的男人,要女人,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情。只要子謙放下他無謂的大男人思想。(男人就是要養家活口,給女人經濟上的自由及保障。)

但依目前子謙的能力,詩綺明白他自己的想法,絆住了他有更好的發展及理想。然而,今天詩綺卻說自己不喜歡子謙,對於子謙只是事業上的朋友。詩綺明白,一旦子謙不接受她的愛,那麼未來的友誼只會更尷尬。既然子謙不主動表示自己的感情,那詩綺又何必透露自己喜愛他的原因。
詩綺累了,卸下妝之後,恢復醜醜的面容。她明白,要是未來哪天和子謙發生親密關係,一定會因為詩綺卸妝後,見到她的真面目而驚嚇到落荒而逃。所以,在一切都沒有把握之前,詩綺是不會輕易釋放自己的感情。
或許是出社會後,成為小說家,讓詩綺的想法不再像大學時代那樣單純及天真。而詩綺只花兩年的時間,就賺到生命中的第一個三百萬,買到永和這家小套房。作家要如何有錢,真的要看出版社如何操作,及行銷能力的良窳。詩綺很幸運,遇到懂得幫她行銷、宣傳、辦活動及演講的出版社,而她的貴人,學校的駐校作家,有時像是她的經記人般,幫助她處理一些活動上的事誼。
就這樣,詩綺寫的小說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第四本書充滿著愛情及活力,也再次突顯了大台北是人文薈粹的文化黃金。詩綺想著子謙的理想,亦感嘆南部的文學總比不上北部的發達。
子謙時常對詩綺說:「嘉義是個音樂之都,文學沙漠。雖有南華大學出版管理研究所,卻很少有出版社,出現在嘉義人的視野之中。」就是這樣,詩綺才明白,子謙越是專求在地方性的文學色彩,只會越貧越哀。所以在去了嘉義之後才知道,一個地方,若沒有人文情感的澆灌,是很難開出燦爛,又吸引人居住的香格里拉。但是她卻不是子謙樂居斯土的意中人,她只能要子謙留下一個屬於她與子謙相識的信物。
詩綺想著子謙曾經對她說:(自從他學會寫小說之後,他要寫十本關於嘉義的愛情故事,連書名都想好了如,回嘉、嘉義愛情故事、北迴歸線的情緣、嘉大之戀、八掌溪的戀人記事、管樂節的異國戀曲、愛上蘭潭、埤子頭植物園的情詩、漁人碼頭的情挑、射日塔的傳情。) 
詩綺不只一次聽見,子謙倒背如流般重覆說著他要寫這十本小說,卻在子謙完成第一本小說回嘉之後,就被詩綺扭轉了想法,也因子謙屈就於詩綺的說法,及實際書藉銷售的關係,才讓子謙答應寫下更容易發揮的愛情故事。

詩綺想著自己第四本書,原本的書名叫做愛上就不要輕易放手,卻因為子謙的關係,讓她空了書名,直到與子謙的情感有了明朗化之後,才確定書的名稱。
直到今天,她終於決定將第四本書的後半段重新改寫,並且在書藉完成之後,寫下外遇不找嘉義人。(詩綺的意思是就算將來結婚後,想要外遇也絕對不會去找嘉義人的意思。這是日後的演講中,一次回答觀眾的弦外之音。才明白詩綺的心裡,有多氣子謙。)當然,這本書從詩綺離開嘉義那次,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完成了。
這一個月裡,子謙從沒打過一通電話給詩綺,也沒在即時通和fb看見子謙的訊息。詩綺想著,難不成子謙又用自然消失法,意圖喪失他們之間彼此的友誼。而書本完成後的兩個月期間,詩綺忙著演講、簽書會,參與活動等、完全忘了對子謙心底的感情渴望。果然,詩綺也是一位事業心重的女人。直到兩個月後停止打書、宣傳、簽書會、演講等活動之後,詩綺才又偷偷的想起,她內心愛慕的子謙。

時間從與子謙別離後的那天起到現在剛好滿一百天,詩綺上線開著即時通、開著fb,等著子謙上線的訊息,直到晚上十點,詩綺再也忍受不住,撥了電話給子謙,這是他們分開後一百天的日子。子謙接到詩綺的電話後微微的一楞,詩綺用著調皮的語氣對子謙說:「大詩人,你的小說完成了嗎?有沒有想著故事的女主角呢!」
「扼!謝謝妳的關心,小說還沒完成,真是對不起。」電話那頭傳著子謙心虛的語氣。
「已經三個月過去了,你的小說還沒完成,你這樣是很難養活自己及未來的伴侶呦!」詩綺的叮嚀像針狠狠的扎了子謙一下。
「詩綺,其實,這三個月我在處理個人感情的問題,所以無暇寫小說,真對不起,違背了我們的約定。」子謙對詩綺倒挺老實的,直接表明自己的狀況。
「你是跟哪個千金女談戀愛,談到連寫小說的時間都沒有。」詩綺糗他一下。
「不是個千金女,是個灰姑娘。」子謙小聲的說著。
「灰姑娘,那你慘了,你這窮才子,只會弄垮人家的青春,敗壞對方的生命,你真的要改寫成灰姑娘與窮才子的故事了嗎?」詩綺再次酸著子謙。
「唉!老實說,這三個月,我幾乎每兩個星期上一次台北,之前的稿費也都用罄,現在朋友也不讓我去他的店裡工作了。」子謙坦白說著自己最近的遭遇。
「所以囉,如果你真的只想談戀愛,你恐怕要計算好自己的經濟面吧!」詩綺告誡子謙凡事多該為自己荷包想想。
「哈!我急啊,如果我不在四十歲前結婚,那我就只能永遠不婚了。」子謙吐露心聲表達自己面臨不惑之年的期望。
「所以你將所有的積蓄一次全押在灰姑娘身上,是吧!」這是一個嘲諷。
「或許,是她讓我覺的,她是一個值得讓我,這樣付出的人吧!」子謙緩緩的說著自己愛上了對方的心態。
「所以你就把我的故事,完全的擱在一旁,你還真自私呀,子謙!」詩綺的語氣變的尖銳了些。
「扼,對不起,詩綺,妳也知道是寫妳的小說,我就不會用其他的女生來取代,所以我停下書寫的工作,好看看妳對這本書的重視。」子謙慎重的說著。
「是呦,那如果我不打電話給你,你就永遠不會動筆囉!」詩綺看著化妝台的鏡子,露出此刻是怎樣的表情。
「請原諒我這一陣子的失序。」子謙慊然的說著。
「那你的戀情現在還順利嗎?」詩綺好奇著子謙的戀情。

「唉,不談也罷!或許是我被美色所迷,才會失去對待女性的理性,如今恐怕是連朋友都快做不成了。」子謙嘆了一口氣,像一片霧影籠罩寂寞的心緒。
「是啊,你是個老實人,絕不會把窮酸樣裝飾成闊少爺,所以人家拒絕你是很正常的。」詩綺再酸了他一下。
「也許吧!她只說她還年輕,想等經濟穩定點,再做結婚打算,她是一個很堅強的女孩,絕不會把所有經濟重擔,都交由未來的丈夫來負擔。」子謙轉述女友的說詞。
「現在的社會,男女都把經濟看得很重,會這樣想的女生,年記應該不會很大吧!」詩綺猜測子謙女友年記有幾分把握。
子謙心想:(詩綺對女生的年記還真敏銳。)便回答說:「是的,她跟妳同年記。」
「哇,這麼巧,那你們也是在愛寓認識的囉!」詩綺再次測試著自己的估算是否準確。
「是的,在愛寓認識的。」那麼準,詩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都可以當算命師了。
「她比我漂亮嗎?」詩綺開始測驗子謙的眼光。
「很漂亮,比妳還漂亮,是一種少有的美。」子謙說出自己的觀點。
「喂!朱子謙,你未免也老實過了頭吧。」詩綺有點不爽的叫著。
「抱歉,情人眼裡出西施,或許妳的觀點會跟我不一樣。」緩和著語氣說著。
「這還差不多,朱子謙,老實告訴你,每個女生都很討厭被別人比較著。」子謙聽在心裡真覺的不是滋味,但是他又覺的,詩綺畢竟是幫助她的貴人,於是便改口說:
「其實,妳也有妳的美麗及特質,但或許是我們太過熟悉,才無法來電。」子謙這話說的倒是漂亮,連詩綺也被這句話給迷上了。
「所以你喜歡有距離的光暈效應。」詩綺明白,愛在朦朧不明的距離感時最美。
「或許吧,不過她的談吐相當的善解人意,我喜歡她的體貼才決定追求她的。」子謙說出墜入情網的關鍵點。
「可惜,最後你還是沒找到她遺失的那隻玻璃鞋吧!」詩綺譬喻著子謙的感情。
「是啊,如今也不用說太多了,就當是一場夢。她也告訴我只能做朋友,若要再進一步,連朋友都做不成。」子謙望著天花板,說話的語氣有點失神。
「既然如此,好好為經濟打拼吧!下個星期六開始,我每周六到嘉義找你,繼續未完成的小說,如何。」詩綺突然湧出一股活力。
「好的,眼前也只能專心寫小說了。」子謙的心裡突然有種莫名的安慰。
「Ok那下周見,先聊到這裡囉,拜拜。」詩綺開心的道別,想著下周又可以見到子謙,一顆心噗通噗通雀躍的跳著。
「嗯,拜拜。」就這樣兩人結束了交談。

一周的時間過去了,子謙依照約定到高鐵去載詩綺,來完成未完成的小說。子謙見到詩綺的身影相當的開心,原來三個月的時間過去了,詩綺的身材也變的玲瓏有致。子謙對詩綺說:「詩綺,一段時間不見,妳的身材變好了呦!」
「只有身材變好而已呀,我的髮型應該不賴吧!」詩綺指著自己頭上的秀髮,像雲鬢般柔美亮麗。
「嗯,妳整個人的造型有很大的改變,想必花了不少錢吧!」子謙關心的問著。
「謝謝你的關心。基本上,我靠著自己賺來的錢花用,不必擔心經濟的收入。所以,有錢打扮是一件很快樂的事情。」言下之意,是要子謙別管她在經濟上的花費。
「也許吧!22歲的妳,如果能素顏見人,或許可以讓更多人注意妳。」子謙說著自己未曾見過濃妝之外的詩綺打扮。
這一說深深的敲中詩綺的禁忌,詩綺一聽見子謙建議她要素顏,馬上火大的說:「我才不要當個看起來像年幼的小妹妹,我可是一個成熟的女性呦。」
子謙聽了之後,點點頭,對詩綺說:「妳有妳的風格,是別人無法取代的。只是,妳真的只素顏在家不讓妳的朋友見嗎?」
「當然,出門就是要打扮的美美的,若是會醜醜的素顏,那麼我寧可不要。」這一番話彷彿在透露詩綺,若不上妝會嚇壞很多路人。
子謙聽了詩綺這樣說之後,也約略的猜到,詩綺若卸妝下來,肯定不漂亮。對於詩綺的妝扮,子謙並沒有多大的好奇,只是因為她是小說的女主角,所以他想仔細的描寫詩綺的相貌、背景、特色之類的。

詩綺在車上跟子謙對話的第一個問題,就是素顏,讓她的心裡有點小挫折。詩綺問子謙說:「快十一點了,我們是要先去吃飯,還是先去玩。」詩綺看著手錶說著。
「先吃飯好了,吃完飯我才有這個體力帶你走走逛逛。」子謙建議先祭祭五臟廟再做打算。
「好吧!我們先去吃飯好了,我有點累想先休息一下,到了叫我。」詩綺說完話,就閤上眼睛,趁著空檔小小的睡了一下。
子謙見到詩綺睡著的模樣,心想:(詩綺的素顏會很嚇人嗎?還是她故意說反話!也罷,這樣的話題倒也可以寫在劇情裡。)
隨著車子一路前行,經過半個小時之後,來到興達路的一間菩堤樹餐廳。
子謙搖搖詩綺的手叫她起來「詩綺,已經到了,我們下車吧!」
詩綺揉揉惺忪的睡眼,對子謙說:「已經到了,這麼快,我都還沒睡飽。」
「妳昨天熬夜嗎?不然怎麼這麼愛睏。」子謙看著詩綺尚未睡飽的眼神,心想該不會是熬夜寫稿吧!
「是啊!昨天寫小說寫到凌晨三點,今天爬起來覺的好吃力。」詩綺吐了舌頭,微微的笑了一下,害羞的樣子,讓子謙心頭微微一震。
(挺可愛的嘛!)子謙看著詩綺的樣子,心底留下一個深刻的印象。於是子謙又把詩綺自然表現的美態,給記在腦海裡,打算寫在小說裡面。
詩綺在門口等子謙停好車之後,進入菩堤樹餐廳時,才知道這是間129吃到飽的餐廳。
而子謙付了錢之後,兩人選在中間的位置讓詩綺放下包包,然後拿著餐盤去夾菜。子謙跟詩綺說:「這家店有冰淇淋且無限量供應,還有刨冰等冰品十分爽口。。素食的菜餚也有好幾十道菜,這間的炒麵也很道地,儘量試看看。」
「子謙,我每一樣都嚐一點點就好,我怕胖。」說著指自己的肚子說著。

子謙是個很能吃的人,不一會手上的餐盤已盛得滿滿的。
兩人回到座位上,詩綺有感而發的問子謙說:
「為什麼每次我來嘉義時妳都帶我來吃素,是什麼原因呢?還是你本身吃素。」詩綺拋出了這樣的疑問問著子謙。
「妳不覺的吃素很好嗎?健康流行又環保。」子謙笑一笑回應著。
「如果是為了健康我可以接受,我最受不了那些吃素的宗教人士,搞的連吃一頓飯都要有一種生命的頓悟與省思,尤其是還有人說吃肉就是吃屍體,冰箱冰的跟太平間放的是沒什麼兩樣。我最受不了這種過份的宗教狂熱,明明只是食物,為何要把它想的這麼殘忍,我不能接受。」詩綺邊說著邊舀著甜湯清清的啜飲起來。
「其實,持齋的宗教人士也沒有錯啊!站在因果循環的方向來說,如果有一天我們轉世成雞鴨豬牛等動物,活著只是等待最後被飽餐一頓,那妳覺得萬物之靈的人類,這樣對待動物公平嗎?」子謙耐著性子為詩綺解釋吃素的因果。
「唉,只是我就是不喜歡這樣,如果大家真的都吃素了,你能確定這世界的人再也不會飼養雞鴨豬牛等動物嗎?不可能是吧!」詩綺倒是很有言詞的強力表達自己不吃素的意見。
子謙笑了一笑,沒有講話,心想:(也許詩綺少了點佛性上的慧根吧!)
就在兩人吃完飯之後,詩綺突然對子謙說:「要是我每餐吃的東西,都能像今天吃的這樣可口,那叫我吃素,我也願意。」總算在子謙的心理裡,詩綺還是有接受素食的機會跟緣份。

到底子謙是怎麼吃素的,子謙並沒有跟詩綺說出原因!但他永遠忘不了,父親溺死在溪旁那種咬舌掙扎的慘狀。那是一個愛酗酒,愛吃喝的人所橫死的報應。子謙看到那一幕時,因為母親加入慈濟的會員,才請來慈濟的人為他助念生命的最後一程。
也或許是這樣的因果,讓子謙接觸慈濟人,間接的瞭解他們的文化背景。但,子謙並不十分虔誠,他也到寺院裡去受五戒,就是不想讓未來自己走的時候,也像父親一樣橫死,走得那麼痛苦難過,把掙扎全寫在臉上來。
詩綺問著子謙說:「吃飽了,今天你想帶我去哪逛。」
「文化局好嗎?我喜歡文藝氣息的殿堂。」子謙說著自己長年培養的文藝氣息的場所。
「又是活動節目藝文演出的項目,沒有特別一點的嗎?」詩綺不太開心的說著。
「有寶的,我們去挖挖看吧!保證不虛此行。」子謙拍胸哺保證。
看著子謙充滿信心的樣子,詩綺就點點頭答應了。
老實說,只要能跟子謙在一起,再怎麼無聊的地方也都會覺得有趣。
而子謙知道,他還有許久未見的熟人,讓他必須到文化局一趟。而文化局也涵蓋了嘉義之美的一個場所,所以全台的文化局及文化中心都有其獨特的藝文導覽,瞭解一個城市的藝文最好的方式,就是到文化局走一趟。
兩人來到文化局,車子是停在博物館附近的停車位,所以兩人便從文化局的後門進入。一進入到文化局裡面,牆上就掛著一個佈告欄,欄內貼了許多藝文活動的海報。讓兩人為之亮眼的是,名人在嘉講座系列二,四月二十八日魏德聖導演於文化局音樂廳的演講。題目是,從國境之南到勇士之顛。結果海報旁邊又貼了一張白紙說,本次活動延期,時間未定。
兩人不禁失望了一下。
「這麼好的一個演講活動居然延期了,也不知道何時會舉辦。難得可以聽賽德克巴萊的導演演講,肯定很精彩,子謙屆時有舉辦你要提早通知我呦。」詩綺仔細的端詳魏德聖導演的海報相片,不知怎麼搞得,名導演就是有一股帥氣。

「好啊!這是管樂節之後的盛會了,嘉義文化局在新任的洪局長帶領下,文學氣息增加了,去年2011年的秋天就是桃城詩歌節,也是一個很棒的一系列詩歌活動。」子謙說著自己參加詩歌節活動的喜悅感。
「詩歌節,沒想到嘉義也有詩歌節。你不是曾說,嘉義是文學沙漠嗎?怎麼還有詩的存在!」
詩綺好奇子謙的說詞前後不一。
「妳忘了,我說文學沙漠是我們網戀時我跟妳說的,總之在這短短的一年裡,嘉義市也開始重視文學這一個區塊。當然,文學性的活動也是剛萌芽未久,像是枯乾多年的老幹生出新芽般有了新的生機。」子謙細心的解說嘉義文學活動,這一年來的萌芽與休養已久的土地靈性。
詩綺看著公佈欄對面的演講廳,問子謙說:「這演講廳是幹嘛的,感覺滿小的,是演講用的嗎?」
「這個是去年桃城詩歌節主要的籌辦地點,也提供給一般幼稚園畢業表演及國小才藝團體一個活動表演的場所,場地是不大,看情況是容不下五百人以上的人數,不過名人講座在音樂廳,音樂廳有一二樓可容納一千位以上的觀眾。」子謙如數家珍像個導覽般介紹著。

「好吧!導遊,請你幫我導覽文化局囉。」詩綺笑一笑打算來個挖寶活動。
「首先我們在的位置是從文化局後門進來的,一進門走樓梯上去可以到二樓的閱覽室,及文化局人員的辦公室,三樓是視聽中心可以觀閱影片欣賞,有卡通、美片、法片、國片等。」
「這些我們台北也有,還有呢?」詩綺示意子謙再說下去。
「我們目前的地點在演講廳對面的公佈欄,往前走兩大步右邊就是期刊室,再往前走到中間就是借書室,一樓前面是童書區,裡面一樓是文獻區及查書的電腦查詢區,接著就是二到四樓的借書區,不過小說教學跟新詩教學的作品,還有三大報的文學獎得獎作品集都很少,幾乎沒有呢!」
「還有嗎?還有沒有什麼特別的。」詩綺似乎有點不耐煩了。
「從這裡左轉出去還有一個樓梯,地下室是交趾陶定展,樓上三四樓是不定期的藝文書畫個展。」子謙總算說完了文化局的內容部份。
「所以你們文化局就這些囉?」言下之意,子謙介紹的文化局內容並不豐富。
「那妳想不想玩一些紙藝或繪畫之類的活動。」子謙突然拋出這樣的問題。
「好啊!畫畫好了,是現場作畫嗎?」詩綺的眼神略微興奮。
「石頭彩繪玩過嗎?」子謙說出畫石頭遊戲。
「畫石頭有什麼好玩的!不想。」詩綺嘟著嘴說著。

「妳玩一次就知道了,不然我們到文化局門口的走廊那邊的蒙馬特看看。」子謙說著文化局的前頭處。
「蒙馬特是什麼!」詩綺問著。
「我們走過去就知道囉!」子謙賣著關子。
「好吧,反正路好像很短,走吧!」詩綺跟著子謙往前走,一分鐘不到就走到門口。門口內有一個陳列櫃,陳列著文化局的相關藝文活動簡章,左邊是服務台,服務台的對面就是子謙說的地下室交趾陶陳列館。
詩綺大步的步出文化局,看到走廊的盡頭有著十七八歲的高中生,男孩女孩成一圈聽著音樂正表演著街舞。
而正門口五步不到的距離右邊就是排著一排排上面寫著盈達石藝的石頭彩繪。
此時,見到一位女孩低著頭正在畫畫,另一位女子正戴著護目鏡在敲打雕刻著石頭。
詩綺看著這走廊排了四家攤位,每家的手工藝品都不一樣。
正巧雕刻石頭的女子完工,拿下護目鏡,一眼就看出了子謙。
「Hi子謙,好久不見囉,旁邊那位是你女朋友嗎? 」女子親切的說詞,讓詩綺偷偷的開心了一下。
「不是的,小羅姐。她是我朋友,從台北下來的,她沒玩過石頭彩繪,所以來這裡順便帶她來玩。」
「是呦,不是女朋友啊!台北來的女孩子好像都很會打扮。」小羅姐讚美著詩綺。
「她叫林詩綺是我寫作上的同事,也是為了小說特地從台北下來幫我趕進度。」子謙摸摸頭髮有點不好意思的說著。

「小羅姐好!」詩綺主動跟著子謙叫著。而畫畫的女子依稀坐在位子上畫著石頭彩繪。
「妳好,妳很會打扮,也很漂亮,只是感覺臉上的妝有點濃,夏天快到了對妳會比較不舒服呦!」
「沒想到素顏的小羅姐對化妝也有研究啊!」子謙頗有同感的說著。
「謝謝小羅姐關心,這位畫畫的女孩跟您在同一個方向是您的女兒嗎?」詩綺好奇的問著。
「Hi,于珊,子謙大哥來看妳囉。」子謙立刻跟于珊打招呼。
于珊抬起頭,甜甜的笑了一下,又繼續低頭畫畫。
「不好意思,于珊在忙,所以不能跟你們聊。」小羅姐不好意思的說著 。
詩綺看著于珊甜甜的臉,低著頭努力的畫著畫時,才發現攤子的正中央有于珊上報的圖文,那一篇文章是說,于珊彩繪安全帽的特殊幾何造型,有一種藝術家的氣息。
而詩綺看著于珊畫的石頭都是山水花草,相當的美麗。於是對于珊說:「我想要畫山水花草類的,我不要畫卡通人物畫可以嗎?」
于珊起身走到母親的旁邊對詩綺說:「請在這裡拿一顆石頭樣品,然後仿照畫著就可以了, 需要先幫您畫線條嗎?」
「好,麻煩妳幫我畫線條。」詩綺對畫不是很在行。
「嗯。」于珊拿起一顆平滑的鵝卵石,描起詩綺所選定的那顆石頭。詩綺就開始著色玩起石頭彩繪。
子謙跟小羅姐有聲有色的說笑著,突然間,子謙聽小羅姐說到:「假日蒙馬特這個手工藝品的親子活動區要改成街頭藝人區了。」
子謙聽著有點擔心的說:「這樣妳們攤位還能繼續擺設嗎?」
「只要有街頭藝人證照就行了。」小羅姐樂天的說著。
「小羅姐,最近我想寫有關嘉義人在地情感的故事,不知道您有什麼困難或苦水可以讓我幫妳抒發。」子謙得知小羅姐他們是中低收入戶之後便一直很想幫她們忙。

於是小羅姐就說今年的年初舉辦戶外石雕展,她的父親是詹龍,有名的石雕師傅。嘉義會有石猴的石雕是從她父親詹龍年輕在嘉義雕石猴開始的。而十幾年前嘉義就開始重視石猴的石雕展,從當時到去年已經辦了十三年,但文化局承辦人員在今年卻把戶外石雕展改為第一屆,完全不重視歷史的傳承,也把石雕的歷史從60年誤用為40年,這是她一直很不能諒解的事情。對於其父親創始者來說,是有刻意扭曲歷史的情況。於是今年小羅姐便沒有參加今年第一屆的戶外石雕展,但小羅姐的大哥卻為了錢,而參加活動。小羅姐失望的說著自己的感受,對她而言她們一家五口睡在大通鋪裡,生活在狹小的了舊屋子裡她都能忍受,但是她實在無法接受相關承辦人員漠視石猴雕刻在嘉義歷史被扭曲的事情。
子謙聽完了之後,詩綺也上好石頭彩繪的顏色。對詩綺來說,石頭彩繪是她從出生到大第一次完且感到新鮮的事情。
子謙聽完小羅姐的心事之後,便決定將她的故事寫在小說裡面。而詩綺一個人坐在椅子上,一手拿著石頭,一手拿著彩筆,靠著自己的能力。不透過于珊的幫忙,自己畫上線條及顏色,是第二顆自我挑戰的彩繪。

小羅姐將詩綺的第一顆石頭彩繪上漆,並且放在桌上讓它自然風乾。小羅姐瞧著于珊專心繪畫的表情,心底有了一個安慰的笑容。子謙聽小羅姐說著,雖然她的環境過的很艱苦,但是她的三個小孩都很聽話,這也是讓她相當值得安慰的地方。而小羅姐跟她的先生都是雕刻家,卻是過著困苦的生活。讓子謙想著:(灰姑娘跟窮才子,只要有共通的興趣支撐,誰說不能流傳出一段佳話呢!當然,生活品質畢竟比不上都市,但若跟兩百年前的時代相比,就算是處在最貧窮的當代,也還是勝過過去的時代。子謙一直想不透,詩綺透露給子謙說她想寫一本從現代回到古代的小說,而且最好是武則天當政的年代。當然,子謙明白詩綺也是說說而已。
畢竟詩綺的小說比較具備都會現代感的作品。
詩綺完成第二顆石頭彩繪之後,才發現沒讓于珊畫上線條的石頭,呈現的風貌就是歪歪斜斜的樣子。
詩綺起身伸展手臂,發現這兩顆石頭是她第一次的畫作,就算難看她也要帶回家。子謙看見小羅姐噴好漆後,對著兩人說道:「亮光漆要十分鐘後才會乾,旁邊還有攤位你們可以先去逛逛。」子謙聽著小羅姐說的話,覺的小羅姐不但不自私,而且還會介紹別的攤位要他們去看看。
詩綺看了前方的捏麵人攤位,發現這由黏土捏成的卡通造型,著實吸引不了她成熟女子的眼光,待不到兩分鐘,又繞到背後那一個做卡片的攤位。而卡片攤位也都放卡通的造型。詩綺不開心又跑到最後一個攤位去,也是同樣以紙藝為主的卡通造型。
詩綺這時才隱約明白,蒙馬特該不會是指童玩藝品吧!

繞了一圈又將視線盯著著盈達石藝。而子謙看著詩綺轉完一圈後沒有再繼續玩下去,好奇問道:「怎麼呢!其它攤位不好玩嗎?」
「嗯,我不喜歡卡通,它們跟我格格不入。」
子謙看著正在風乾的兩顆石頭,才明白詩綺喜歡山水畫風。只見小羅姐拿了一片厚紙板,將兩顆石頭平放在上面,放入袋子裡,並且親切的說:「小姐,妳的藝品好了。」
「小羅姐再見,于珊再見。」子謙很有禮貌的向兩人辭別。詩綺也揮揮手告別了小羅姐她們。
離開文化局門口時,詩綺看到一位戴帽子男生的雕像。雕像的下方還寫著:「我是油彩的化身。」詩綺往前走過去瞧了仔細之後,才知道這是陳澄波先生的雕像。詩綺轉身對子謙說:「陳澄波先生是這麼有影響力的人呀,連雕像都有。」詩綺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子謙則對詩綺說:「陳澄波先生原本是位畫家,二二八事變當時,陳澄波先生曾經出面調停政府與民眾之間的糾紛,後來卻被陳誠以異議份子槍決了陳澄波先生,是戒嚴時期的犧牲者。所以民主改革之後,就有他的雕像在文化局,以及他的個展在博物館。不過現在時間三點半了,我是否該送妳去搭高鐵呢?」
詩綺看著子謙在下午三點半就要送她離開嘉義,內心有點不開心,便說:「女主角都還沒盡興呢,車伕就要趕人呀!」
「扼,抱歉!因為我突然有靈感了,想要寫小說,所以我想先送妳搭車之後,再回家寫小說。」
子謙哈著腰用著敬禮的姿勢抱歉著。

詩綺知道子謙若是將地方性的色彩描寫的太濃厚的話,那這本書就不是愛情小說,而是一本遊記了。
所以詩綺想拖延時間,她想利用停車的地方這個美好的景色之地,好好的跟子謙說說話。
「子謙,你能否答應我,不要將這本愛情小說寫得像遊記一樣。」詩綺睜著大眼,要子謙回答。
「可以,只是我在想一件事情。」子謙似乎欲言又止。
「什麼事,你說。」彷彿是一種告白的氣氛呈現出來。
「如果一本小說,沒有牽手、沒有接吻、沒有上床,那這樣算不算是一本好的愛情小說。」這是時下重口味的男女所不能接受的事情。
「那你怎麼辦!」詩綺試探著子謙的語氣。
「哈!也許我是一心嚮往騎士精神的唐吉柯德,擁有中古世記的古典與保守。」子謙自我解嘲的說著。
「唉呦,不要動不動就說你保守,到底你是怎樣一個人,我還是不太明白。兩年多的相識,對你的生活及中心思想,我卻未能盡知。」哇,連中心思想都說出來了,難不成子謙是搞民主運動的!不,不可能。
「其實,我要告訴妳的事情是,我就像一位苦行僧一樣,下個月起,我一天的生活費就只有一百元,我的所有收入都已經交由母親托管,車子也已經有買主要購買了。」
「什麼!一百元,那你怎麼生活,交通怎麼代步。」詩綺發現子謙的生活品質降到這樣,內心相當的訝異。
「或許是我自做多情,她已經拒絕再跟我當朋友了,我也不用每個月多出將近一萬元的油錢及其他開銷,母親要讓我認識自己就像是清教徒一樣的修行人,所有的生活都要過的最簡約。」子謙喃喃的說著自己內心微微的傷痕,詩綺才明白,子謙失戀了。
「那我下周來嘉義時怎麼辦,不會叫我坐公車吧!」看著子謙的心情,不免為他操心。
「我只能騎機車載妳了,老實說,嘉義縣有許多美美的風景地,有的是在山區,我的老爺車,可能無法騎到山上,所以無法讓妳一覽阿里山區,及附近的山林風光。」鬱悶之氣,卻仍然顯露大方。

詩綺發現子謙失戀,心想,他的對象,應該就是小她十六歲,跟她同校的那一位女孩吧。於是詩綺好奇的問:「子謙,你之前交往的那個女孩叫做什麼名字。」
「過去的事情,我不太想說,但是後來,我才發現她居然跟妳同班!哈,真是上蒼弄人。」
子謙突然爆出這樣一個焦點,讓詩綺也微微的楞了一下。
詩綺想著,到底是誰跟子謙談戀愛,然後又甩了子謙。
詩綺的腦海思索著幾個女同學的名字,劉佳伶、王楚嫣、陳毓秀、林盼盼、吳貞慧,這五位女同學,是詩綺化妝後還比她更美的女生。而詩綺在班上二十多位女同學裡,就只有這五位同學在學生時代就非常出色。只是劉佳伶是詩綺的死對頭,她心想,子謙應該不會這麼衰運,找了一個恰北北的女生當女友。至於貞慧嘛!她是她最窩心的死黨,不可能背著她跟子謙交往。而其他三位泛泛之交,跟她們的交集並不多,但是她們卻在大學時同時都有玩愛寓。於是詩綺的腦海裡陷入一片沉寂。
子謙看著詩綺發呆的神情,對著詩綺說:「失戀會讓愛情的河流乾涸,會讓生活脫序,家母為了防止我再消沉下去,不得矣只好用學生時代的經濟管制法,限制我的經濟。就是害怕哪天我想不開,像先父一樣,慘死在酒池裡,再也游不上來。」子謙說著突然有種想哭的衝動。
這一段感情,他已經經營一年多,多次的往返台北嘉義,出遊、送禮,使他三個月就將,近十萬元的稿費用罄,他在想,是美麗的女子容易變,還是他保守的個性,使他尋求不到精神相依的戀人。

詩綺很好,但內心就是少了一份感覺。人與人的感覺是很微妙的,當感情互動出現變化時,男女間彼此的敏感度,都能察覺彼此間的相異之處。就像颱風來襲前,老鼠、動物們都會事先預警地搬家那樣般的敏銳。但詩綺給她的感覺像妹妹,像朋友,就是不像情人。所以,子謙也明白,自己很難突破對詩綺的觀感,然而,母親對於自己用錢的方式的控管,讓他十分的失望,就像是一個先生面對自己的妻子,每月固定奉上自己所有的薪俸養家一樣,只得少少的生活費過日子!
詩綺回過神來問著子謙:「對子謙說,能告訴我,跟我同班的那個女生的名字嗎?」
子謙對著詩綺說:「我答應過她,不公開她的名字給我所認識的人知道。」這段話讓詩綺悵然若失。
「子謙你什麼都不說,就悶在心底,連你媽媽都對你實行經濟制裁了,你再這樣下去會鬱悶成疾的。」詩綺很關心的拉拉子謙的手腕說著。
「我已經看開了,只有捨棄一切,貧窮的生活,才能寫出偉大的小說。」子謙說著自己已甘心母親的安排下過活。
突然間,詩綺覺的好心疼,她心底所重視的男子,卻不是一個獨立性強的男人,面對他的失戀,她始終想幫他代替她的同學照顧他。或許愛情是愚蠢的吧!
儘管詩綺生活好過,但她也不能隨便做沒效益的投資。所以詩綺對子謙說:「這樣吧!子謙,你就專心的寫小說,我先給你五萬元稿費,你這本書寫好後,我拿到我的出版社去出,你事後再還我錢。」

子謙搖搖頭,對詩綺說:「如果,我是一個貪名、貪利的人,那麼我所寫的作品,我會覺的十分的虛假。」
「一天一百元,在嘉義不亂花是可以過生活的。而且,家母每天煮三餐給我吃,油錢也會給我。一百元的零用錢,對於我這個不抽煙、不喝酒、不嚼檳榔、不賭博的人來說,是可以過日子了。」子謙說著自己是個人間少有的清流者。
「嗚,子謙,我真替你感到憂心。這樣以後你怎麼去看藝文活動的表演,你怎麼能夠有性靈的活水,我不管,我先提五萬給你,你載我去銀行拿錢,我不希望下周我來嘉義時,我們旅遊的地點只剩下公園,還有,我可以忍受你騎機車載我,但我不能忍受你再北上去找我同學,可以嗎?」詩綺開始對子謙展開金錢攻勢,希望能在子謙最淒慘的時候幫他一把。
於是在詩綺堅決的立場下,子謙拿了詩綺給的五萬元,算是預支稿費。子謙內心痛苦的不是被壓縮的經濟,而是一段無法再挽回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