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圓夢—一種釋懷[/CENTER]
五年後,經媒人介紹凡雨認識她先生,開始正式交往。
六年後,凡雨在一家為日本公司製造嬰兒車的公司上班,擔任品管助理的工作,日本公司為訓練大家,建議公司讓這些幹部到日本去觀摩考察,凡雨有幸也是其中一員;那時的凡雨剛新婚不久(那年元月結婚,去日本是三月)。大夥來到日本東京,下榻飯店仍是太陽城太子大飯店,依舊是三月天依舊是同一家飯店,走進飯店大廳,凡雨心中激起一股紊亂,環顧四周希望能看見熟悉的面孔,但仍是一聲感嘆!真是『景物依舊,人事已非。』心想(事隔六年哪那麼巧可再遇見伊人,令人失望是一定的。)一樣是雙人房,凡雨與同姓的同事一房,不像第一次來這飯店三人擠一間單人房的慘狀,倒令人覺得舒適。
雖然失望倒也一夜好眠,與同事來到同一地點的餐廳,點著幾乎相同的早餐,餐廳的人們滿滿的,大都是出國遊玩的旅客有著興奮的吵雜聲;用完餐她們走出餐廳讓後來的人可以遞補,走廊上也有其他客人陸續出來,她們心情愉快互相交談慢步地行走,走廊上只剩她們和一位男士跟著,他有時在她們前面有時又落到後面,還不時回頭望她們,凡雨不經意地看了他一眼,像不認識的陌生人也就不去理會他,直到到了大廳男士終於忍不住上前攀談:「請問妳是第一次來日本嗎?」
凡雨一驚,仔細端詳一會驚呼:「啊!你是阿兵—」哥未出口猛想到自己剛新婚,改口:「兵先生。」
是巧遇的驚喜亦是被故意陌生的驚訝,兵心頭一凜:「真的是妳,一點都沒變跟以前一樣,吃相同的早餐,連穿著也一樣。」
凡雨:「是嗎?」心中懷疑,看看自己今天可是全新的裝扮,頭髮往上梳、一套洋裝、雪靴加長筒襪,看起來只有雪靴相同,而口味倒是一樣多年來似乎未曾嘗試改變。
兵看出她一臉疑惑忙解釋道:「是氣質,那種感覺味道沒變。」臉上煥發出一份再次相遇的興奮欣喜。
兵:「又來日本玩?」看了凡雨身邊女同伴一眼。
凡雨:「不,是台灣公司到日本廠商做業務考察;這位是我同事廖月娥小姐。」手指兵:「這是我以前日本遊的導遊兵士哲先生。」
兩位互相問候一聲,兵轉頭又向凡雨道:「好久以前掉了妳的名字和地址,所以一直沒再和妳連絡。」
凡雨:「哦!」心想(如此也好。)這趟出來原本也準備了一疊名片,地址掉了就算了,反正生活都已有變化也不想再給他名片。
兵還是蹦出那句「妳結婚了沒?」
凡雨:「嗯!現在的我已婚。」不想再提剛新婚不久,反正時間已慢了一步,你我註定沒有再一次的機會,多提何用?只能徒增感嘆。
兵似乎心情往下掉臉上由欣喜轉遺憾,聲音也有點哽咽:「哦!—」一時竟也接不下去停頓片刻。
這一幕全被凡雨看在眼裡心中也隨之酸痛,有些恨造化弄人,為何能再次相遇而時間卻不早點?為何註定無緣卻又要相遇?最後只怪自己當初兩人為何不好好把握,寧願讓機會消逝!
凡雨公司的經理剛到大廳,看到凡雨正與陌生人對話,打斷了他們的交談,凡雨幫兩人介紹;接著依稀聽到兵與經理說:「那是一九八四年的事,…」是啊!年分記得很清楚細節也詳盡,為何就只忘了名字及地址,看他眼角尚些微濕潤,凡雨心中百感交集,已無心去聽他訴說只陷進自己的思潮中。漸漸地時間差不多到了,其餘同事也集合完畢,凡雨回過神又依稀聽到兵續說:「今天我帶了一團要到北海道遊玩,晚上不在此住宿,希望有機會的話能為您服務。」就此結束與經理的談話。凡雨與兵深深互望一眼,那不捨、無奈的眼神又一次刺痛她的心扉,心中瞬間有股衝動希望就這麼隨他去北海道玩,周遭的任何事她都可一概不去管它,只想沉浸在以往的時光裡,那無可自拔的溫柔鄉。
一夥人朝著大門走去,當自動門開啟,一陣冷風像等待已久的人們,蜂擁急竄而入向一夥人迎面襲來,凡雨忙將手上的大衣往後甩出盤旋落於肩上,披住嬌弱的身軀,趁勢轉頭再望兵一眼,只見一雙哀傷的眼神一絲不動正瞪視著她,為那才出現又將消失的情境無比的無奈與懊喪,凡雨忍住內心的掙扎不敢再回頭,無目的地跟著大家走,心中默默祈禱著「再見了,我的愛!願你幸福。」此時的心境就如同王芷蕾那首『冷冷的風』,是的,走出大門,他們將要就此分手今生不再相逢,就讓我倆的一切就此結束吧!
從零件隨著輸送帶的前進,由無到一部嬰兒車出現,熟練的技巧動作迅速確實,著實令人讚賞;大家發問討論了一些問題後,又參觀日本公司先進的自動倉儲,先進的科技令人慨歎何時才能跟上?這是大夥這趟日本行的目的。午餐在公司請吃道地的便當,菜色多樣且豐富,不像凡雨到日本玩時的餐點,打破凡雨對日本食的畏懼,裡面有樣日本傳統食物,日本人幾乎每天都會吃的,黃黃黏黏稠稠的,一粒一粒像發了霉的東西,讓她看了有些躊躇不知該不該動筷?那就是『納豆』很健康的,最後鼓起勇氣嚐了一下,仍是不太能接受,那種感覺就像外國人在台灣吃臭豆腐吧!下午參觀外包廠商工廠,學習如何控管品質,那是凡雨的職務,凡雨與她課長認真的看並詢問,要讓這趟行程值回票價。日本街道乾淨、清幽,散步其間讓人怡然自得,而他們的公司廠房也整理得井然有序、乾淨俐落,工作其中是令人舒適愉快的,要能做出好產品環境是重要因素之一,凡雨了解其中原由卻不知台灣何時才有如此水準。
還有一些時間,公司讓大家到附近上野動物園玩,路過一處傳統市場凡雨心中盤算待會到此看看,到動物園已近下午四點,四點半禁售門票五點關園,時間雖短促為要看可愛貓熊還是決定進去。貓熊可愛直想當玩具抱抱,但牠們怕生、怕被打擾,連照相都不行,令人愛憐的模樣只能留在心中無法與人分享。當發呆的凡雨驚醒才發覺同伴都走了,只好自己在附近逛逛看看,園中廣播時間將到請大家往出口走,凡雨索性去逛傳統市場,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國度裡,她第一次獨自行動,認清方向大膽前進;面對商店熱情的招呼,雖不懂也以微笑點頭回應,有些傻傻楞楞的,也許是對方體會不出我要的東西,最後選了三樣代表性的魚罐頭,那是爸交待辦的,就怕不對但也沒轍只能如此,後又逛到生宰殺魚的魚攤,這一路行來雖是市場仍讓凡雨感到乾淨有序,真的不是她記憶中的傳統市場,那種髒亂令人難耐,實在佩服人家到底怎麼做到的?回到旅館準備、換洗一下,晚上社長要招待大家至五星級飯店用餐。
東京市的五星級飯店,來到門口氣勢就是不一樣,不像當初來玩的地下餐館,你不得不盛裝出席,進入廳內那份氣派、質感自然地就襯托出你高雅的氣質,舉止優雅、矜持儼然是位上流社會的少爺、小姐。從小在鄉下長大的凡雨,忽然就像灰姑娘被魔法一變而成漂亮、高貴的公主一樣,周旋在貴族社會的氣氛下,大方的交際、享受著從未嚐試過的美食,令人稀奇、驚羨!
西式的自助式宴會,桌上擺滿佳餚美饌色、香、味俱全,不是凡雨能常看到的東西,也不是一盤白鯧或鱈魚就引起騷動的場面,樣樣精緻美味可口,除了日本有名的生魚片外,她盡量每樣都嚐到,餐中更推出日本有名的牛排,服務生分送每人一份,顏色鮮紅柔嫩口感絕佳入口即化,第一次吃到如此好吃的牛排。至此凡雨才知原來日本的食也能這麼美味,自己可真是井底之蛙,第一次日本行所厭惡的日本食,第二次日本行就被推翻,心中竊笑自己的無知,再一次改變對日本的觀點。
社長及公司所有高級幹部都來作陪,給足了我們這一行人的面子,如此的禮數令凡雨心生敬畏,戰戰兢兢怕自己失了禮數丟臉,督促自己行為能更大方優雅;大家邊享美食邊交際聊天,語言雖不通有時靠肢體語言、有時靠心領神會,再不行有請導遊翻譯,再加上有些曾到台灣出差過的熟識,這一宴會相當成功賓主盡歡。凡雨在想『上流社會』啊!在這過慣自由自在生活的她也許一次經驗就夠了,她一直很不喜歡被拘束,只是遺憾這僅有的一次導遊為何不是阿兵哥呢?多麼希望能與他一起經歷這一切,就如同想和他一起去北海道一樣,唉!世事真是沒有絕對美好的。
第三天公司安排讓大家去迪士尼樂園玩一天,大家各自分散把握時間去自己想玩的項目;咻—在巨壘山上雲霄飛車一路沿著軌道俯衝、甩動,凡雨正單獨享受其刺激快感,有時心中害怕就缺那可抱之人。今天不是假日,凡雨把上次來時未玩到的項目,今日全部把它玩齊,包括令人驚艷的『小小世界』,屋頂以各色氣球、彩帶等裝飾得美輪美奐,從入口至出口一路上以代表世界各國的可愛娃娃,表演各國民族舞蹈真是美不勝收,心中陶醉至出口還不忍下車只想再來一次,也終於明白那次水靈所讚賞的心情。遊過鬼屋、叢林冒險…,凡雨幾乎把未玩過的都玩遍了,甚至連花車遊行也看到了,這是她這生玩過最好玩的樂園,心中盡興滿足算是圓了上次所缺的夢,只是應是對對情侶佇足的地方,凡雨卻只能獨闖,免不了一陣孤寂落寞,不知阿兵哥的北海道之行又如何?心情是否也五味雜陳?
第四天,既到了日本,公司也安排大家採購一番,這次凡雨有婆家及親友委託,辦了不少物品,一生到外遊玩這次提回的包包最大。四天旅程結束終又回到台灣,凡雨心中了然這可是最後一次到日本,是上天的安排圓這心中的夢並解了疑惑,明白阿兵哥還是在乎她的,時間雖太遲不過倒也釋懷,總算能平靜自在,既然一切都是緣那就隨緣吧!希望阿兵哥也能與她有共同心情。
也許在兩人心理各自如此想著:
兵:早就料到妳應該早已有男朋友,像妳這樣的女孩是不會寂寞的,只是一直不想去接受罷了。
凡雨:機會一縱即逝,我們都把它錯過,只能嘆無緣還能怨誰?唉!已不必再去追究一切,只能深深的感謝他,那時期給我一段特別快樂的回憶,不只是第一次去日本的驚喜,最重要是有他陪在身邊的那種感覺吧!人往往對眼前的事不加珍惜,卻在分離後才特別懷念,那股淡淡的思念綿延不斷在心中。

回到家凡雨才知這些天,她先生在家感冒發燒,是擔心新婚妻子獨自出國?或對這趟行程有所感應,知道對手會出現?還好凡雨終究選擇剛建立的家及愛她的先生,只把思念藏在內心深處。

[CENTER]麥迪遜橋—刻骨銘心的記憶[/CENTER]
故事從一封母親的遺書開始,無法置信的兒女,不知死後的母親為何交代將她骨灰灑向大海,而不是與她恩愛一生的丈夫葬在一起;遺書以倒敘法細說原委,那是在美國的一保守純樸村鎮,地廣人稀遠遠才有一人家居住,村民雖少但大家互相熟識、幫助、牽制,女主角(梅莉.史翠普飾)有一幸福美滿、經濟小康的家庭,那天父親忙著帶一對國中、小的兒女,去參加四天假期的賽事,母親只希望留下看家,送走家人有些落寞的母親也只有忙著一成不變的家事,出門購物、拜訪鄰居都需開車的她,正對這規律生活感到乏味而有所無奈,這時有位陌生男人(克林.伊斯威特飾)前來問路:「請問麥迪遜橋怎麼走?」女主人比手畫腳講了一長串,頓了一下想想,反正自己也沒甚要事在身,說道:「乾脆我帶路較清楚。」到了目的地男人開始架設攝影器材,他是國家地理雜誌的攝影記者,女主人在一旁觀看當然也成了入鏡者。
太陽快下山,送回女主人欲告辭,女主人稍靦腆地請他留下喝杯咖啡,就這樣聊了起來也漸漸地進入對方的內心世界,被洞穿內心的女主人,抵不住相知、溫柔、體貼的男人,兩人情不自禁進入靈慾世界,在這四天的相處下重新喚起她內心的渴望,眼看先生、兒女即將歸來,只好忍痛分開,路上相遇只能是不相識的陌生人。那天大雨滂沱先生和她一起到商店購物,突遇伊人女主人藉故離開一會,男人見機尾隨,大雨中男人希望她跟他走;回想那天分開後女主人才發覺男人在她心中的重要,她是如此濃烈的愛著他,經過萬分掙扎最後忍痛選擇深愛她的先生、兒女留在家中,坐在先生的車上望向照後鏡裡還一路尾隨的男人,臉上流的不知是雨還是淚?他—成為她刻骨銘心的人,直到永遠。
這是電影『麥迪遜橋』的故事大意內容,當凡雨看完它心中莫名感慨,更驚訝於女主角的內心衝擊,短短四天的日子,竟能刻骨銘心去愛,難道是那無可取代的相知進而相惜?就如鍾子期之於伯夷;對於凡雨這十二天幸運之旅,在內心有如此刻骨銘心的記憶,倒也成了合情合理的解釋,凡雨不再羞於自己沒見過世面是不曾談過戀愛,它確實讓凡雨再一次成長,讓自己變得更成熟穩健,誰敢說它不是刻骨銘心的呢?
昨日與妹一席話,相愛之人是會勇敢向對方表白,除非懦弱就是有所顧忌。今日看公視『傲慢與偏見』卻是如此,我在想,世上真有如書中所寫之達西先生嗎?還是寫這種情節者皆是女士,在她們心中本就期望有這樣的男人來愛自己?而我是否在不知不覺中也遇上了一位?上帝給伊莉莎白兩次機會,終於圓滿歡喜結合,同樣上帝也給我們兩次機會,第一次或許是在對事的生澀及有所顧忌下,我們分開了;不同於傲慢與偏見,上帝給的第二次機會,時間上不對隔太久且我已結婚,最後分開只留下心中無限惆悵!為何會這樣?書中是完美的,達西多金人美好又癡情簡直是個完人,而現實終歸是現實吧!對於一切順利又好幻想的凡雨來說,也許上帝覺得安排個很安定的生活,對她比較適合,而這第二次相見的機會,是希望他們放心對方,互相祝福不要再為對方牽掛了。

此刻的凡雨,如同電影麥迪遜橋中的女主角,擁有一安定平穩的家居生活,不過她的心情是否也如女主角般激盪不已?人生還有一段長路,孰不可得知也。

後記


這篇小說,從當初動筆至現今完結,歷經將近十年(一九九九—二零零八)的歲月,中間我搬了一次家,也因此幾乎停頓好多年,有時心中不免焦急絕望,擔心繁忙的家事會迫使我就此停筆,也畏懼誰會去欣賞它;幾番掙扎,終還是戰勝自己對夢想的堅持,慢慢地且不去想現在寫到哪?一路走下去,當初稿完成,我對自己歡呼,慶幸沒有放棄它,誰管他有沒有人欣賞,它只是我人生的一小部分,如能僥倖引起些許的共鳴,心即滿足。


那是一位天真無邪,無憂無慮極快樂的女孩,將進入較成熟時的青澀年代,在沒有真正談過戀愛的純真時期,心中不是很期待也未曾想要接受它,卻突然闖入這不速之客。它沒有現代愛情小說的架構,比起現代年輕人的開放,它簡直保守得令人無法接受,誰會去青睞它呢?但是我想重點不在它的愛情是否感人,而是藉由此一幸運之旅,勾勒出女主角的個性,以回憶似地看上蒼如何孕育她,進而培養其思考模式,對人生的看法以及她的心路歷程,那對事調皮達變的態度,對人善解人意,濟弱扶傾的心胸,是值得讓人提一提而去欣賞的。


基於興趣,很想把我思、我看和大家共同分享,這是我第一部作品,就算是初學的生澀,粗淺的筆力,較不紮實的結構,在在顯示有待繼續努力的必要,並不期待掌聲,只盼望真心的指導,因為我實在喜歡寫作,沒沒無聞平庸地我,一生大概只這麼一點夢想,需要別人的支持與鼓勵,才有勇氣再往自己的夢想前進。


雖然年紀早已是中年人,不過年輕時的座右銘『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仍充塞自己心胸,一顆俠士精神的心,雖歷盡歲月的滄桑依舊未見熄滅,總會感動於正義化身的事物,願有緣者共勉之。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