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自序[/CENTER][CENTER] 這不是一部感人肺腑的愛情小說,認真說起來連愛情小說都稱不上,它只是一位平凡女孩的一小段成長歲月;故事情節亦真亦假,但人生如戲,戲如人生,也許你也曾經走過。時空背景正是台灣經濟剛起飛,才開放外國觀光不久,那份新鮮是令人振奮的,帶點幻想式的天真浪漫;故事中女主角的聰慧、機伶,引起細心、感受性強的男主角的側目,架構出這部小說的情境,就是那一點點的心電感應,就值得擦出不可磨滅的火花,點亮了那曾經擁有過的歲月。


較保守、傳統的歲月,少了那男女激情、震盪不已的愛情,只有淡淡的心靈交錯,在如今這開放的時代,或許讓人乏味,如果你只把它當情愛小說看,確實會令人相當失望,但有興趣的話不妨以書中男主角的眼光去欣賞,對於如此的結局或許也會深深感嘆一聲,在人生的路途中不也是一劑淡淡的清涼方?
[/CENTER][CENTER]緣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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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民國七十三年吧!


凡雨:「二叔,今天怎麼有空來玩?」


二叔:「好久沒看到妳這位二小姐了,過得如意嗎?」


凡雨:「失業啦,談不上如意。」

二叔:「這樣好嗎?二叔為妳想個點子,有沒有興趣?」

凡雨:「好事啊?」


二叔:「當然啦,對妳這位調皮的二小姐還能有壞事的?說真的,二叔想讓水靈去韓國、日本玩,妳想不想去?」
凡雨收住笑容,鄭重的說:「不想。」


二叔一臉驚訝:「為什麼?」
凡雨:「台灣才剛開放對外旅遊,不久前您與二嬸才出去玩過,您疼女兒也想讓她出去走走理所當然,我的家人連爸爸、媽媽都沒出過國,不事生產的我不敢有這份奢望。這件事就讓您知、我知,請您務必不要跟我爸提起,好嗎?」

二叔:「難得妳有這份心,好吧!」
「鈴…鈴…」電話聲響,凡雨正想去接聽,


老爸已搶先一步:「哦—哦—,好啊!過來再詳談。」掛斷電話:「剛剛是妳在旅行社的堂兄,阿沛打來的電話,他跟我說水靈要出去玩,想找個伴,剛好妳有空,出去走走怎麼樣?」
凡雨;「可是!」


雨爸:「不必可是了,妳與二叔的約定阿沛已告訴我,其實有這機會我也希望妳能出去見識、見識,小心靈不用考慮這麼多,高高興興的去玩玩吧!」
凡雨高興的在老爸臉上一吻:「謝謝您!」

家裡第一次有人要出國,雖不是去留學卻也是件大事,大家都為她高興,並希望她旅途愉快、一路順風,哥哥、姊姊為她採辦、打理,三月的韓、日天氣還相當冷應當還會下雪吧!住台灣沒碰過雪的她們為了防患未然,特地為她準備了一件羽毛衣,一切打理完畢就等待日子的到來。

[CENTER]出發[/CENTER][LEFT]二叔:「二叔看妳帶些什麼?」凡雨將旅行袋拉過來。[/LEFT][LEFT]二叔:「都帶些什麼東西,怎麼這麼多?」
凡雨:「十二天耶!天氣又冷當然得多準備些。」
二叔:「還有羽毛衣啊!沒冷得那麼厲害這件不用帶。」
凡雨:「爸說出門在外多準備以防萬一,即使不用也無所謂。」
二叔:「好吧隨妳!本來想讓水靈和妳共用一旅行袋就好,看樣子是裝不下了,水靈再另外帶一只好了。」
在二叔家住了一晚,五點多天還沒亮盥洗完畢,阿沛兄與遊覽車來接駕。車上已有好多對五、六十歲的夫妻檔,只有一對帶了位女兒同遊,二叔朋友的女兒育瑄也來了,連同凡雨、水靈這趟旅行,中部地區有四位年輕女孩。因是第一次出國特地要求阿沛兄帶團,順便照顧這幾位年輕菜鳥。車在高速路上急駛著, 有女兒隨行的歐吉桑過來:「妳們三位女孩一起出來玩嗎?」
三位小姐:「是啊!」
歐吉桑:「等到了目的地,二人一組的房間,一位和我女兒同房好嗎?」
三位小姐:「好啊。」
「這是航空舘,這是…。」當車子進入中正機場,阿沛一一介紹著;第一次這麼近看七四七空中巴士,凡雨她們不禁為其體型及昇、降聲懾住,心中雀躍不已,預料這次的旅行將是她們這生全新的感受。
阿沛集合大家說明:「等一下我們會與北、南部的同伴一起會合出發。有件事在此向你們說聲抱歉,本來由我帶團,兩天前考執照的通知來,所以無法親自為你們服務;不過我已安排旅行社最優秀的人員代勞,相信大家能相處愉快。他姓兵名士哲,有事可找他商量。」

交代完後阿沛先行離開。雖已約定好卻臨時變卦,然在眼前這許多待探究的新鮮事佔據下,由誰帶團對凡雨來說已無所謂,對於新導遊也只望了他一眼認識一下而已,甚至只知他姓兵也沒記清他名字。
[/LEFT][CENTER]抵達韓國[/CENTER]

兵:「護照是在國外的身分證,必須由自己隨身攜帶保管不可丟了,在這次旅途中如有任何疑問,我很樂意為大家服務,希望大家都能玩得盡興。我現在把護照交給大家保管,叫到名字的請過來拿,謝謝!簡文亮、簡林阿玉、…、廖水靈、廖凡雨、張育瑄。」
三人順序上前接了護照後就退到一旁等候。導遊兵先生繼續叫:「劉培蒂」,凡雨一聽出其不意奪口而出:「啊!流鼻涕。」語一出才知失禮,忙拿起護照掩住臉頰,只露出一雙調皮的眼睛瀏覽四周,只見尷尬害羞的培蒂與大家的笑聲交織成的畫面,令凡雨也不好意思的躲在水靈後面,卻見導遊兵先生臉露淺笑,雙眼深沈的望著自己,凡雨一副沒有惡意,只是一時覺得有趣的表情,希望培蒂小姐不要太介意,反正是出來玩的,高興就好,是不是的模樣。
七四七外表感覺並不大,裡面倒是滿寬敞的,繫好安全帶飛機開始起飛,嘰嘰叫加上壓力的關係耳朵有點不適應,凡雨忙做嚼口香糖的動作讓耳朵恢復過來。飛機平穩的在高空中飛翔,三位小姐起來上洗手間,這次的座位在尾艙,化粧室在機尾右邊,旁邊剛好一排窗戶;凡雨上前看著室門標示(空),動手打開門準備進入,對面出現一人也準備出來,把迷糊的她嚇了一跳,原來對方忘了上鎖,而她也忘了先敲門,還好已待出,否則不知要出現如何尷尬的畫面呢!
趁著等待的空檔,凡雨望向窗外的小世界,令她驚訝的是大海的廣大與東西的渺小,在一片藍的平靜海面上,漂浮著幾艘小小船隻(其實是大船),看似不動卻見船尾拖著一條白線,望著、望著,有股衝動的想伸手去玩弄,然而擋在前面的窗玻璃,及不知多遙遠的距離阻住了她的衝動,只有趣的看著下面的變化。等到她們三位都出來後便擠在窗邊,飛機剛好掠過一群小島;凡雨感覺像置身在一張藏寶圖上,湛藍的海上一塊塊形狀不一的綠色標物,金銀島的畫面不由進入腦中;為了尋寶,吉姆與海盜頭子西爾佛建立了無法釋懷的微妙友情,是找到的寶藏所無法比擬的。凡雨也試圖學著他們,想找出哪裡是島上廢棄的城堡,哪裡又是傳說中的「甫林特島」(鯊魚塚)?只有飛機的引擎聲及靜止不動的畫面,真是地圖?亦或幻想?幾次困擾著凡雨!
「妳們看,那邊較大的島上有東西在動,啊!是兩輛汽車在路上行駛。」育瑄像發現新大陸高興的叫起。
「那邊有一棟小小的房子,好可愛哦!」水靈附和著。
頓時整個畫面活了起來,且生動有趣。
凡雨:「你們看那邊有一條白色的線,是河流,到岸邊分散成一大片,是河的出海口。」
三位正忘我的在發揮自己的觀察力與想像力,水靈一回頭被一臉正在癡笑的男士嚇了一跳,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右手拉拉還在出神的凡雨的衣角;凡雨向那男孩瞪了一眼,不在乎的表情像在告訴他,任妳笑我們像劉姥姥進大觀園也好,天真無邪也行,反正我就是我,為了第一次的經驗會讓感情完全奔放,沒有保留或拘泥地去感受它。拉著水靈不理會那還在癡笑的帥哥,只陶醉在她們的世界裡,直到畫面又只出現一片湛藍才回到座位,用過午餐小憩一會。
座位上放著許多說明書,救生衣如何穿戴、防護罩如何使用…等;凡雨隨手翻翻並不是很認真,滿腦子新鮮事,哪還裝得下這些煞風景的事,她想(假如第一次坐飛機就遇上空難,那也只有認了。)她要以一顆最愉快的心情去體驗未來,不會讓其他繁瑣的事羈絆住自己,違背了父親的心意。
「各位旅客,您好!請回座位繫好安全帶,飛機將於十分鐘後抵達韓國金浦機場,漢城市是韓國首都,現在市內氣溫是攝氏二–三度C,…,謝謝您們搭乘本公司的空中大巴士。」廣播完大家準備降落。
現在是三月下旬,在台灣天氣還算寒冷,凡雨身上穿了一件衛生衣、一件套頭高領桔紅色毛衣,外加同款式的背心,一件深藍色絨長褲,一雙淺咖啡色短筒雪靴,外帶一件旗袍式外套,及一頂紅毛線寬邊帽。台灣氣溫在八–九度C時通常感覺很冷;導遊雖曾解釋台灣是海島氣候較潮濕,而日本、韓國大陸型氣候較乾燥,感覺不會那麼冷,怕冷的她仍有些擔心。提著行李走出機場,一陣沁涼的微風迎面襲來,凡雨忙把外套穿上,把行李拿到車上後,待等候其他人員的空檔,三位小姐來到廣場,凡雨站立著深深吸口氣,<o:p></o:p>
凡雨:「哦!好冰冷的空氣,乾乾冷冷的感覺好舒服。」身體不覺得冷但暴露在外的雙手和臉頰,卻有一股凜冽感,忙把雙手放入口袋;路邊的小矮樹叢下有著一小塊、一小塊未融的白雪,在第一次的作怪下三位不約而同的伸手去摸摸它,縱然只有一些些仍努力的想感受它的存在。這邊看看那邊玩玩,不去理會時間過了多久?車上吵雜聲越來越大,三人回過頭來才知已過了一個多鐘頭,看看大家差不多已到齊就是不見導遊出現,
林伯母:「有位女士行李中帶了把刀被海關扣住,導遊正與海關人員交涉呢!」
林伯伯:「為什麼要攜帶這危險的東西呢?」
簡伯母:「聽說她只有姊弟相依為命,姊負責照顧扶養弟弟;這次從台灣帶了一把漂亮的刀子,要當禮物送給在日本的弟弟,路過韓國卻被海關以危險物品扣住。」
簡伯伯:「但也不能為此耽誤大家的時間啊!」
等得不耐煩的抱怨聲此起彼落,三位小姐靜靜的聽著並沒有任何意見,就在吵雜聲越來越大中,導遊和那位女士出現了,女士年約三十多歲,看起來滿舒服的臉蛋,聽到大家的抱怨聲,正低著頭抱歉得不發一語往車裡走,凡雨站在位置靜觀一切,當女士將經過她時,
凡雨微笑並輕拍她的肩膀說:「請妳不要介意,大家是無心的。」
女士也微笑的說:「是我的錯,不怪大家。」雙手握住凡雨的左手;就在此刻兩位不相識的人,卻因互相體諒的心而連結在一起,且如此地真誠至性。
當車子抵達南山公園旅途的第一站時,西斜的陽光仍舊那麼令人覺得耀眼;韓國人號稱世界第一高塔,看起來其實並沒那麼俊偉,建在南山的這座塔它的高度實際須從海平面算起。吸引凡雨注意的倒是一塊韓國文豪所書題『一日不讀書,口中生荊棘』的石碑,
「好雋永的字。」有一點點藝術細胞,平常就喜歡欣賞美麗事物,又愛好看書的她,專注的看著石碑不禁發出感嘆聲,心中也浮出那位文豪的模樣與氣魄,可以告訴你,那絕對不是一幅『書呆子』的畫面。
遊客中心的廣場上,有一群野鴿子正被餵食著,三位小姐也覺得新鮮有趣,跟著去湊熱鬧。
兵:「世界各地有很多國家及地方,遊客與野生動物都能和平共處,尤其是野生鴿子,在公園或廣場上均有人餵食,牠們有時會飛到人類的手上、身上而不害怕。中國人在吃的方面名聞遐邇,看到野生動物第一想到的就是怎麼吃,烤啦、炸啦,而動物們似乎有這危險意識,所以台灣的動物看到人,不是逃就是拚命了,餵食的畫面是看不到。」
是啊!從小在鄉野中長大的凡雨,總是喜歡親近自然,時常一個人獨自漫步於田埂上,看著夕陽餘暉、變化多端的雲;跟小鳥、蝴蝶、青蛙、蝌蚪、蟲蟲們說說話,細訴心聲;摸摸小花草,感受那五顏六色的絢麗;聆聽那潺潺的流水聲及萬籟演奏下的樂章,經常陶醉得不知時間的長短。尤其是在狂風暴雨的颱風夜,只見她趴在廚房門口的窗玻璃上,聽那狂風呼呼的吹,竹林瘋狂的搖擺著,竹葉噼噼啪啪撞擊不已,好像瘋迷於自己偶像的演唱會似的。欣賞雷電交加的夜空,一片漆黑中,突然閃出脈絡式的亮光,接著「轟隆」一聲巨響,響徹雲霄,並震撼她的心胸,自然界不就正在上演一部聲光電影?而她也正為它的力與美而著迷呢!無論狩獵與被獵,自然界皆依循它的法則生生不息的走著,也讓地球成為名符其實的美麗行星,而破壞它的總是那貪婪的人類,不知哪天人類才會後悔而付出代價?到那時或許已來不及呢!
漢城市的五一六廣場陳列著韓戰時的戰機,他們參觀了當時運輸機的內部,為了節省空間與重量,比起現今的空中大巴士,軍用運輸機可是簡陋多了,裡面空蕩蕩只有一層外殼而已,人們只能席地而坐,不大的機身卻可裝載許多物品;就連B29型轟炸機看起來也不怎麼唬人。看著、看著,凡雨突然發覺有位男士的相機,鏡頭往她們照過來,她不動聲色地把臉向旁邊轉開,繼續她們參觀的行程,她甚至無法確定那位男士是否與她們同團?
凡雨:「兵先生,能不能為我們房間多加一張床?謝謝!」
和歐吉桑約好和他女兒同房,三位沒人能做到卻仍是要擠在一起。拿了鑰匙進入房間感覺還不錯,樂天大飯店是五星級飯店,給人賓至如歸的享受,心情無比愉快;晚餐『人蔘雞』,一個土甕一隻四十天大的不大雞,加入人蔘鬚下去燉,湯裡有麵線雞肚裡填入好料,一人一份滿合凡雨的口味。

以滿不錯的感覺要讓你知道的心情進入夢鄉。就這一天下來,平常就迷糊的凡雨並不知道,有雙銳利的眼睛已注意起她,是專業上的本能?須時時注意旅客的一切,讓他感到凡雨這位女孩與其他人間些微的差異,興趣地想更進一步了解她,他覺得她個性純真不做作,思想細膩調皮卻又善良,外表自然不刻意修飾,穿著又有自己一獨特風格,稱不上雍容華貴卻另有一番氣質、風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