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一秒 想見你  第七章(9-10)第八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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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 跳舞鯨魚ocoh星心亞AzureSianlight

  【09】   

  凌晨,約莫二三點的樣子,黎明還未破曉,這是屬於拂曉前的告別。

  空曠的飛機場內,燈光亮得人覺得刺眼,那是一種能夠衝破黑暗的白,帶著某種特殊的魔力,彷彿能引領人走出困境。   

  欣璇安靜地坐在輪椅上,善慶格外小心地推著她前行。

  也許她們並沒有感覺到,但是在侑侑的眼裡,此刻的他們是一體的,把自己託付給了對方,比起任何人都要相信對方。那樣的他們是幸福的吧。

  看到他們彼此相視一笑的幸福神情,侑侑原本想上前幫忙的念頭也隨即打消了。   

  「我先去辦理手續,你們在這裡等我。」語畢,善慶並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再看到了欣璇衝他點頭示意後,才對侑侑說了句,「幫我照顧好她。」而後才離開。

  其實他是很細心的吧,專注於欣璇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神情。看著他漸遠的背影,侑侑好像覺得欣璇真的是可以去依靠他了。

  「在想什麼呢?」侑侑的表情難得那麼的出神,欣璇自然要加以詢問一番。

  有點窘迫地低下了腦袋,「想著,欣璇妳真的是找到會給妳幸福的人了呢。」

  這句話讓欣璇的臉頰暈紅了一片,微紅的臉頰真讓人想去捏上一捏。不過欣璇可沒有讓侑侑這個念頭得逞的機會,因為她開始了她的碎碎念,「記得我走了以後也要經常微笑,有什麼鬱悶的事情也要打電話告訴我,不准自己悶著一個人憋氣。」

  「好好,我知道。」雖然嘴上是這麼回答,可是侑侑的心裡是十足的感動,欣璇她真的很了解自己啊,沒有她在身旁,自己到底能不能習慣呢?

  「還有啊,絕對別和信秀鬧僵了。」欣璇又突然說了這麼一句,讓侑侑心裡打的那個結又浮了上來,   

  「可是、可是是他的爸爸……」

  好笑的看著侑侑,「那又不關他的事,他可真是無辜啊,就這麼被妳冤枉了。」欣璇居然不幫侑侑還在為信秀叫冤,這可讓侑侑的思維快要短路了。

  「可是……」侑侑依舊無法接受這個理由。

  「我都說了,所以不關他的事,妳在因為這事和他鬧僵,妳就是不把我當妳朋友。」朋友。欣璇居然連這個都拿上來說了,侑侑根本就沒有贏過她的籌碼了吧。只得點點頭。   

  雖然自己也知道這件事與信秀的關聯並不是太大,甚至可以說是沒有。但是這種情況下,人都會不自覺地把一個人當成目標,然後會把自己的思想強加上去。即使有些事是毫無根據和考證的。

  欣璇把自己的手搭在侑侑的肩上,「要記住,如果妳曾經在他的身上體會到過幸福,妳就要抓住這種感覺。」

  「可是,現在的我,已經不是曾經的我了。」說出了藏匿最久的那句話,侑侑永遠的心結,也是她不敢靠近信秀的原因。   

  欣璇看著侑侑痛苦的表情,決定告訴她一句話,「如果真的無法釋懷的話,就忘記過去吧。」

 「全部嗎?」若真的是全部,還是會有許多的不捨吧。

  淡然一笑,「全部吧。為了妳往後的幸福,作下鋪墊吧。」

  欣璇並不是在逼侑侑忘記過去,只是如果那些過去已經成為了她的累贅,把她壓得不敢去追逐幸福的話。那麼,還是去捨棄吧。因為往後還有大片的幸福在等待著她,所以不能這樣停步不前啊。

  侑侑猶豫了很久,設想了很多,「好吧,我會盡量的,去嘗試。」

  她們微笑地看著彼此,與此同時,廣播裡傳來了催促登機的聲音。

  「欣璇,我們走吧。」善慶站在不遠處喚道。

  輕點了頭後,欣璇看向侑侑,真的到了要告別的時候,還真是捨不得呢。兩個人親暱地抱在一起,雖然終究會再次相遇,但是理解還是讓人神傷。  

  「再見了,侑侑。」

  「恩,欣璇,再見。」   

  善慶推著輪椅,向侑侑說了聲謝謝後便離開,而輪椅上的欣璇不時回過頭,與侑侑揮手告別。

  當他們的身影從視線中消散,侑侑知道他們走了,自己是孤單的了。   

  ----再見。

  ----恩,再見。   

  眼前氤氳了一片,自己還是懦弱的。不過卻下了個決定,她要忘記過去,銷毀全部的過去,讓自己真正的存活於現在。   

  【10】   

  天空泛起了淡淡的白光,此時是凌晨約莫四點左右的樣子,那個時候空氣裡總有微微的風,那些好像是上帝無意之中制作出的口語,是輕柔的,是委婉的,是安寧的。

  侑侑獨自站在屋外的空地上,手中抱著的,是關於過去的日記,相冊。這些都是她曾經為了紀念而寫下的,留下的,現在將由她自己來處理掉。

  那本日記是淺藍色的封面,依舊是很新的表皮,看得出是平時保管得很好,即使都已經密密麻麻寫滿了還依然嶄新。

  每一行的字跡都有著屬於她的細膩,整整一本,加起來會不會已經超過了十萬字了呢?   

  侑侑輕輕笑了笑,那時的自己果然是很有毅力的啊。幾乎每隔兩天必定會寫上一點什麼,或大或小,或精彩或無聊。

  這個就是被很多人喚作青春紀念冊的東西了吧。   

  有關於青春的記憶,在空氣中飄散著的幸福的因子,那些由氤氳轉變為清晰的畫面。都是關於時光的見證。

  那本相冊,是侑侑特別準備的,放置自己和同學照片的相冊,裡面是一張張燦爛的笑臉,笑得那麼毫無雜質,耳邊彷彿傳來大家空靈的笑聲。

  那麼美好的往事,自己究竟有什麼理由去毀壞。

  可是,這些美好的保質期會是永遠嗎?還是說,已經過期甚至變質了呢?不然怎麼看著看著,會有酸澀的滋味,不再是甜蜜的,溫暖的。

  這些和那些混合在一起,才會讓自己產生那麼多的對比,那麼多的失落,那麼多的反差。其實是因為自己的膽怯,所以才讓從前變了質。

  宛如一顆華麗外表,內部腐爛的蘋果,既然已經知道了這一點,那麼侑侑沒有勇氣去咬下第一口。那是心裡的暗示在讓她去選擇逃避,是心裡的作用讓恐怖加倍。

  侑侑身前盆子裡的火燃燒得越發旺盛,灼熱的氣體混在空氣裡糊化了侑侑的身影,火燄的顏色是那麼的灼人。

  將懷裡的日記,相冊逐一放入火燄之中,眼看著火燄瞬間燒旺的氣息,眼看著火眼中的紙張被一點點吞噬,成了黑色。

  那純白的紙張,那娟秀的字跡,那充滿笑意的相冊,在火燄裡撲向了盛大的死亡。

  最終的最終,有煙霧裊裊飄出,於拂曉前,紀念了從前的從前。侑侑看著它們在眼前消失,看著物體逐漸消散。   

  聲音是空洞的,細聽是堅定的,「欣璇,我會盡快振作,然後,去追逐幸福。」

  伴隨著浮起的雲煙,這句話的尾音也拉下了尾聲。

  雲層開始有了色彩,明亮起來的是無盡的天際,拂曉了,黎明破曉。光芒有種渴望衝破雲層的信念,離光明不遠了吧?

  當紙張燃燒殆盡,侑侑抬頭看向天空的方向,「欣璇,從這一刻起,請妳見證,我的努力。

  一束光芒衝破了濃密的雲霧,撒滿了整片大地,那是淡薄的溫暖的光芒,天空裡的幸福因子匯聚而成的光芒。   

  請相信,這束光芒,會帶著妳,一路通往幸福。

  請記得,相信自己,毫無顧忌,幸福在前方守侯。


第八章 傷緩緩流淌在生命的河流之上


  什麼叫做最後一個夏天

  流連於世界盡頭的雨水和荒蕪的盡頭

  夏天倉皇的腳步 和那些欲言又止的話語

  統統被散落在我們來時流觴未完的旅途之上

  那個時候的我們 是不是真的就忘記了悲傷 忘記了疼痛 忘記了眼淚

  不知道在哪一個夏天 我們都忘記了回望

  汗水和淚水夾雜在記憶的兩邊   

  一邊是失望

  一邊是悲傷

  我們都是記憶兩頭的玩偶 被看不到的細線慢慢纏繞

  我們都是路途兩邊的樹木 默默站立在那些悲傷之上

  那些微微顫抖的日子 那些已經不再的歲月

  我們都要告訴自己

  要卑微地活   

  那些悄悄哭泣的夜晚 那些不知道疲倦的凌晨

  我們都要安慰自己

  要幸福地微笑  

  是不是你 可以為我帶來一身的明媚讓我不再憂傷

  是不是你 可以讓我忘記了痛苦然後再開心地微笑

  那麼

  那個再次重逢的時候

  你要對我說些什麼

  那個我一直懷念的時刻 真的可以讓我來一次又一次地緬懷嗎

  那些青鳥飛起的瞬間

  那些草長鳥飛的瞬間

  那些破舊操場的瞬間

  要一直 一直 一直 一直 記得啊

【01】   

  當所有假設和巧合成了一個個殘忍的真實,我是否便會感覺到悲傷。

  有些被遺忘的事情成了注定的牽絆,而後狠狠將人推進深淵。

  其實我一直是害怕的,害怕悲傷。而後,悲傷卻無情地流淌於我的血液之前。

  那所謂翻滾的浪潮,將我打入洶湧的邊緣,還差一步幾能讓我遍體鱗傷。

  那一刻是什麼拯救了我,又是什麼為了拯救我而犧牲。

  一無所知的我,任悲傷蔓延我的全身,有種等待死亡的蒼白。

  我是否終究是無法存活於這個世界上的存在,如同塵埃在空氣中飄蕩。

  開始相信悲傷不是虛幻的辭藻,而是真實存在的實體。

  它們在你的身邊圍繞著,隨時等待著侵入你的身體,存在於你的靈魂。

  是忍受還是反抗,這個問題似乎也是很嚴重的。

  那麼,那些還依舊相信我的人吶,請看著我繼續前進,看著那些悲傷離我而去。

  若終有那麼一天,我等候。  

  臨岸。

  中興高中。二年六班。   

  通過黃昏繼而聯想到混沌,而後居然看到的是明媚的天空,可是自己居然懷揣著壓抑的心情。這些看上去都是那麼的矛盾,不是嗎?侑侑看著這樣的天,微微想著。

  那又為何能夠同時存在,之間似乎必然應該有著些許的聯繫。只是不易讓人察覺,所以在人們的眼裡是突兀的存在的,是不恰當的。

  老師臨時讓同學們在教室裡等她,卻沒有說是因為什麼。這樣的說詞真的很少人可以完全接受。教室裡除了那些平時較低調的同學安靜著,其他人都大肆討論了起來,討論因果,猜測事件。

  這些也是無聊校園的一些業餘遊戲,帶著破解謎團的性質,讓大家樂此不疲。

  清脆的咳嗽聲,老師借以巧妙地暗示大家安靜。很奇怪的是,她的臉上居然笑意明顯,這讓大家的好奇又多了幾分。

  「老師,究竟是什麼事啊?」陸續有同學開始好奇地詢問,當大家的目光陸續聚攏在老師的臉上時,老師才意識到自己果然有點故弄玄虛的味道了。

  其實這事也讓她很吃驚,甚至一度還以為是愚人節呢,「由於學校整修,從明天開始,全體師生放假一個星期。」   

  「真的啊。」

  「太棒了,萬歲。」   

  甚至有同學興奮地大叫起來,看來這個學校果然讓大家積壓了很多的不舒服,都想離它遠遠的。

  所有的興奮的嘈雜,惟獨侑侑和信秀安靜著,他們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沒有神情也沒有流露出來。

  一天的學校生活就這麼要過去了,可是他們彼此卻沒有說過一句話,對白的角落始終是空缺著的,沒有一句獨白被填補進去。

  跟隨著逐漸走出教室的人群,他們各自將自己隱藏於人群之中,緩慢的前行,似乎是朝往同一個方向,可以他們的距離卻越發遙遠起來。  

  黯淡的天際,沒有一絲夏的氣息,屬於他們的千絲萬縷的聯繫,是否也被一一折斷,而後分道兩路,不再有任何的交集,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彼此的交集。

  就好像是兩根射線,一段向左,一端向右。

  雖然彼此平行。

  但是再也遇不到。   

  回到家後的侑侑把自己矇進被窩裡,不想做任何事情,她的心裡有很多話想和信秀說,卻不知要從哪一句說起,不知道如何去開口,所以她沉默。

  為什麼自己總是要自己一個人去煩惱那麼多的問題呢?究竟是自己給自己招攬來的麻煩,還是注定降臨的浩劫?

  一直理不出頭緒的侑侑稍微整理一下衣裝,打算去超市晃一圈,即使沒有什麼特別要買的東西,但總比這樣漫無目的要好的多吧。   

  這個世界開始慢慢消失了聲音。

  青鳥也不再歌唱。

  沉默了。

  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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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青春裡的那一點甜、一點酸、一點苦和一點痛
都更加明顯
讓人更能領略到青春背後的種種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