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一 8月 27, 2007 1:47 am
是學長的字跡。真詭異,他人不是上天堂了?也許白天那只是惡作劇電話……。撕開信封,展讀信紙,卻怎麼也看不懂。我看了一次,兩次,三次…….胃液再度一湧入喉,我轉身衝進浴室,開始吐。
他為什麼要寄那封信給我?我們不是分手了嗎?他始終覺得我不適合他,不會打扮,不會溫柔,不會撒嬌,連裝可愛都不會……等一下,重點是他為什麼要寄給我?因為我會懂,我會瞭解?
這問題一直到和男友去海邊,仍解不開。
『要不要喝飲料?』他說。
我點頭,該告訴他信的事嗎? 我的表情一定引起他的注意,他打量著我的臉:
『怎麼了?』他問。
『沒有啊!』我還沒心理準備告訴他。
『一定有事,快說啊!』他不信地問著。
『……我的畫沒交出去,我怕不能畢業。』我說出心裡其中一個困擾。
『哦,是這件事啊。』他鬆了口氣,『沒什麼大不了,這兩天我幫妳一起畫,交差了事。妳保送甄試上藝術學院不是嗎?學校不會為難妳的。』
『不只這個,畢業考,畢業典禮,謝師晏……還有小雅,我不知該不該陪她到醫院墮胎,我父母的──』
『等一下,等一下,妳給自己太多壓力了。』他舉起雙手。『和我們這些連大學都不知考不考得上的人比,妳應該更輕鬆才對。想想美好的未來,別因一時瑣碎亂了腳步,慢慢來。』
我的心靜下來。『也許你說的對。我只是事情太多,好煩……』
『妳就是太苛責自己了,別逼自己太緊。別求凡事完美。』他笑著：『我先去幫妳買喝的。』
我點頭。他真的關心我,我知道。可是,有些時候,當你陷在泥沼中,自己也無能為力時,別人的幫助只是枉然。但我不能掃他的興,他在盡他的力鼓舞我。
『快去買,我渴得能喝下一片汪洋。』我推著他。
『妳是鯨魚啊?』他笑著轉身離去。
『可中?』我叫住他。『可以幫我到車箱那拿個東西嗎?我梳子放背包裡。』
『好,等我一下。』他往停車方向跑去。
我回身望著那藍得彷彿要將人吸入的海洋。海洋,充滿生與死的疑團。因為海,是生命的起源,卻也能吞噬生命。這不是很矛盾嗎?
站在海邊,很容易讓人感到渺小,我甚至能有些理解為何有人選擇跳海結束生命。希望遼闊的大海包容生命的不堪負荷吧,回到大地之母懷抱。
學長的信仍在我口袋。內容早已倒背如流:
“認為創作需要天份,認為它需要高深技巧的人,都是自以為是的白癡。但,我就是這樣的白癡。我,並沒才華,那些成功的人也沒有，他們卻可以活得下去。那些真有天份,卻生活困難的人,還有創作慰藉。而我,創作卻是我的生命,要我放棄,做別的事,只會讓我感到生命是多餘的。”
我有點懂。就好像當你是孩子時,希望自己可以飛到天空,吃一口涼涼的白雲。可是當你知道人不能飛,你雖然難過傷心,但你會放棄。你會夢想其他事務,屈就於自身能力和現實。
有些人是很能適應這世界的。有些人是不適合的
我決定不將信給任何他認識的人看。因為人們會輕易將他的死亡歸論於達不到自己的理想,所以對人生絕望。這種答案太過簡單了,或許真的就這麼簡單,是我把它複雜化了。但也許根本沒答案,為什麼人們總急於替未知事物找答案?是因為未知令人不安?
仰望著海天一色,我想著如果我就這麼跳下去,100個人有90個會覺得是意外吧?剩下那幾個又會如何判定我的死因?閉上雙眼,伸展雙臂,恍惚間,海風掠過耳際。覺得自己真的飛了起來.學長死前也是這種解脫的暢快嗎?
我仍不知道他為何寄那封信給我,但我終於知道,我愛他,仍然愛他。
他為什麼要寄那封信給我?我們不是分手了嗎?他始終覺得我不適合他,不會打扮,不會溫柔,不會撒嬌,連裝可愛都不會……等一下,重點是他為什麼要寄給我?因為我會懂,我會瞭解?
這問題一直到和男友去海邊,仍解不開。
『要不要喝飲料?』他說。
我點頭,該告訴他信的事嗎? 我的表情一定引起他的注意,他打量著我的臉:
『怎麼了?』他問。
『沒有啊!』我還沒心理準備告訴他。
『一定有事,快說啊!』他不信地問著。
『……我的畫沒交出去,我怕不能畢業。』我說出心裡其中一個困擾。
『哦,是這件事啊。』他鬆了口氣,『沒什麼大不了,這兩天我幫妳一起畫,交差了事。妳保送甄試上藝術學院不是嗎?學校不會為難妳的。』
『不只這個,畢業考,畢業典禮,謝師晏……還有小雅,我不知該不該陪她到醫院墮胎,我父母的──』
『等一下,等一下,妳給自己太多壓力了。』他舉起雙手。『和我們這些連大學都不知考不考得上的人比,妳應該更輕鬆才對。想想美好的未來,別因一時瑣碎亂了腳步,慢慢來。』
我的心靜下來。『也許你說的對。我只是事情太多,好煩……』
『妳就是太苛責自己了,別逼自己太緊。別求凡事完美。』他笑著：『我先去幫妳買喝的。』
我點頭。他真的關心我,我知道。可是,有些時候,當你陷在泥沼中,自己也無能為力時,別人的幫助只是枉然。但我不能掃他的興,他在盡他的力鼓舞我。
『快去買,我渴得能喝下一片汪洋。』我推著他。
『妳是鯨魚啊?』他笑著轉身離去。
『可中?』我叫住他。『可以幫我到車箱那拿個東西嗎?我梳子放背包裡。』
『好,等我一下。』他往停車方向跑去。
我回身望著那藍得彷彿要將人吸入的海洋。海洋,充滿生與死的疑團。因為海,是生命的起源,卻也能吞噬生命。這不是很矛盾嗎?
站在海邊,很容易讓人感到渺小,我甚至能有些理解為何有人選擇跳海結束生命。希望遼闊的大海包容生命的不堪負荷吧,回到大地之母懷抱。
學長的信仍在我口袋。內容早已倒背如流:
“認為創作需要天份,認為它需要高深技巧的人,都是自以為是的白癡。但,我就是這樣的白癡。我,並沒才華,那些成功的人也沒有，他們卻可以活得下去。那些真有天份,卻生活困難的人,還有創作慰藉。而我,創作卻是我的生命,要我放棄,做別的事,只會讓我感到生命是多餘的。”
我有點懂。就好像當你是孩子時,希望自己可以飛到天空,吃一口涼涼的白雲。可是當你知道人不能飛,你雖然難過傷心,但你會放棄。你會夢想其他事務,屈就於自身能力和現實。
有些人是很能適應這世界的。有些人是不適合的
我決定不將信給任何他認識的人看。因為人們會輕易將他的死亡歸論於達不到自己的理想,所以對人生絕望。這種答案太過簡單了,或許真的就這麼簡單,是我把它複雜化了。但也許根本沒答案,為什麼人們總急於替未知事物找答案?是因為未知令人不安?
仰望著海天一色,我想著如果我就這麼跳下去,100個人有90個會覺得是意外吧?剩下那幾個又會如何判定我的死因?閉上雙眼,伸展雙臂,恍惚間,海風掠過耳際。覺得自己真的飛了起來.學長死前也是這種解脫的暢快嗎?
我仍不知道他為何寄那封信給我,但我終於知道,我愛他,仍然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