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五 2月 09, 2007 10:04 am
沒有月光的城市，
霓虹燈持續靡爛。
不想跌進空巷寂寞的靈魂，
在街角跳起了一首，
名為藍色的圓舞曲。
=======================================================================
下著大雨的大街，雨水滴滴答答像是響起前奏般，在店招牌上打著。
「我可以請妳跳隻舞嗎？」穿著紅色上衣的男子走過來櫃台這邊，向我邀舞。
他說他很喜歡這首圓舞曲的旋律，所以，一時興起想要跳舞。
「Well.」我堆起專業的笑容。
圓舞曲在他還沒喝完的的咖啡香下飄起了第一樂章的第一個音符。
於是他挽著我的手，我們就在店中央跳了起來。
雨水則持續滴答、滴答、滴答著……
「你很會跳哪！」跳著跳著，我說。
「是啊！我喜歡跳舞。有人群的地方我就喜歡找個人跳舞熱鬧一下。」
「也就是說，你總是用跳舞來製造人群裡所謂的熱鬧氣氛囉？」
「呵呵！妳要這麼說也行。」
「所以，這也就是你想要邀夢專賣店的店長跳舞的原因？」
「算是。」男子笑道：「妳不覺得這裡充滿太多寂寞了嗎？」
「倒不如說是太多人因為寂寞的現實所以來到我店裡。」我說。
「呵呵，或許。」男子笑道：「不過，妳跳得真好，我頭一次遇見一個舞步可以這麼契合我的舞伴呢！」接著他低下頭，試圖在朦朧的旋律中親吻我。
「小心晃神亂了你的舞步。」我轉過身，藉著旋律滑出了兩公尺，「還有，別試著想在我店裡營造那些只出現在愛情小說裡面的浪漫邂逅故事。」
「但我想，我已經愛上了妳。」
妳的舞步是最契合我的寂寞旋律噢……
他試圖說明愛上我的原因。
「不，」我笑著注視他深情的眼神，說：「你愛上的其實只是藍色圓舞曲的寂寞。」
一個人跳著這樣的藍色圓舞曲，總是會覺得少了些什麼。
於是獨舞的人們不停回想著、回想著……
接著，對看似熱鬧的旋律，開始目眩，神迷。
「售貨小姐只能應應景陪你跳一曲，但不負責讓你愛上。」我說，「如果你無法承諾，那麼就最好別找我跳舞。」
「呵！呵！妳真是個怪女孩。」他歪著頭，說：「妳知道嗎？跟我跳過舞的女孩，沒有不愛上我的。我不相信妳不會對我心動。」
「在夢境裡，所有你不相信的事都有可能發生。」我微微一笑：「別太小看夢境跟現實的差別。」
左轉迴旋三圈，舞曲進入了第二章節。
膨脹過度的音符遇見高傲的寂寞。
男人、女人，在寂寞的樂章下似乎應該上演邂逅，
然而，天曉得那是不是只是愛情裡理所當然的一場速食犯罪？
「好吧，我們換個話題吧！」他說。
握著我的手，我們跳著第二章節的圓舞曲。
「妳一直在這條大街上開店嗎？」他問。
「是啊！」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從我擁有一些醒不過來的夢境開始。」我笑著說。
「喔？那麼，那是些什麼樣的夢境？」
「一些……不可告人的夢境。」我開玩笑般地回答他。
「呵呵？不可告人的夢境？聽起來真像是一場秘密犯罪。」他歪著頭看著我，說。
「噓！注意你的下一個舞步吧！不專心點會亂掉的。」我提醒他。
灰濛濛的天空、東倒西歪的心痛、藏在滴著大雨的空氣下的眼淚……
那是他第七次站在被規模七點二的強震震垮的回憶碎片前，面對早已傾頹得不成樣的回憶裡她的離開，放上第七根標示心痛位置的十字架。
我在他身後替他撐起了一把紫色的雨傘，順便問他要不要來一杯加了蜂蜜的蘇打水。畢竟回憶太酸了，用鹼性飲料中和一下對身體比較好。
「嗯，謝謝妳。」接過杯子，他輕啜了幾口：「這杯蜂蜜蘇打水的鹼度剛好，真的很好喝哪！為什麼妳會這麼了解我？」
「了解你？」
「是啊！妳真的很了解我的傷、我的痛……為什麼……為什麼妳能這麼了解……？」他喃喃自語：「所以，才能調出這麼好喝這麼符合我喜好的蘇打水。」
我跌進他充滿淡藍色的悲傷眼神裡，卻忘了告訴那眼神，其實，那只是用大眾口味的三合一即溶蜂蜜蘇打粉包沖泡出來的。
「看來，或許妳很適合利用大眾口味去當職業的心理治療師。」握著我的手，邊跳著接近第二章節尾聲的舞步，男子邊說。
「或許吧！」我笑道。
心理治療師？嗯，聽起來的確是個不錯的行業。
只可惜，若是有朝一日不小心陷進了病人的意亂情迷，就無可避免地會砸了這個行業的招牌。
是的，我害怕如此。
所以至今只能在夢境裡開店販夢。
「妳真的很了解我，如果，等我找回完整的時候，讓我愛妳可以嗎？」他第五次喝完我沖泡的蜂蜜蘇打水，握著我的手，說著。
大雨打在我的臉上，我的視線看不清楚他眼裡透著的藍色溫柔。
沒有醫師執照的心理治療，卻在蘇打水飄著的泡沫裡遇見看似幸福的幻影……
場景跳回。
還放在桌上沒喝完的夢咖啡持續在空氣裡散著咖啡香，圓舞曲的第三樂章則開始瀰漫。
「所以你愛上他了嗎？」男子問道。
「只是蘇打水跟回憶的酸鹼中和下的寂寞邂逅罷了，談不上愛。」跨出右腳的高跟鞋，又迴旋了一圈半，「這樣的酸鹼中和，最容易產生貌似愛情的化學反應。」我說。
雖然，那樣的化學反應也挺浪漫的，但總是很不真實的泡沫。
並且，隨時都可能消失，不可能永恆。
「但，女人，我寧願相信陪我跳這隻舞的妳是真實的。」男子試圖想多說些什麼深情的話語。
「呵呵！」我咯咯地笑了起來：「與其這樣，你還不如相信空氣中飄著的藍色圓舞曲的旋律是真實的比較好。」接著我乾脆假裝了幾秒不甘寂寞的靈魂，輕佻地笑著，吻了他的唇。「就連這個因為寂寞空氣而出現的吻，也永遠不要輕易相信它是真實的東西，這樣才會對你自己比較好喔。」
正如同容易消失的蘇打水泡沫，永遠不要期望在裡面可以等待些什麼、看見些什麼，那些關於幸福的幻影。
也永遠不要在如夢似幻的泡沫消失後，還跌進藍色寂寞的旋律，不停迴旋、迴旋、再迴旋……
是的，與其認真跌進一場幸福幻影，倒不如認真跳完一首藍色圓舞曲。
然後，在終章的音符結束之後，放開舞伴的手，離開旋律營造出來的溫柔陷阱。
不然，寂寞的迴旋，不會有跳完的一天，當你執意眷戀起那種泛著淡藍的溫度的時候。
霓虹燈持續靡爛。
不想跌進空巷寂寞的靈魂，
在街角跳起了一首，
名為藍色的圓舞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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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著大雨的大街，雨水滴滴答答像是響起前奏般，在店招牌上打著。
「我可以請妳跳隻舞嗎？」穿著紅色上衣的男子走過來櫃台這邊，向我邀舞。
他說他很喜歡這首圓舞曲的旋律，所以，一時興起想要跳舞。
「Well.」我堆起專業的笑容。
圓舞曲在他還沒喝完的的咖啡香下飄起了第一樂章的第一個音符。
於是他挽著我的手，我們就在店中央跳了起來。
雨水則持續滴答、滴答、滴答著……
「你很會跳哪！」跳著跳著，我說。
「是啊！我喜歡跳舞。有人群的地方我就喜歡找個人跳舞熱鬧一下。」
「也就是說，你總是用跳舞來製造人群裡所謂的熱鬧氣氛囉？」
「呵呵！妳要這麼說也行。」
「所以，這也就是你想要邀夢專賣店的店長跳舞的原因？」
「算是。」男子笑道：「妳不覺得這裡充滿太多寂寞了嗎？」
「倒不如說是太多人因為寂寞的現實所以來到我店裡。」我說。
「呵呵，或許。」男子笑道：「不過，妳跳得真好，我頭一次遇見一個舞步可以這麼契合我的舞伴呢！」接著他低下頭，試圖在朦朧的旋律中親吻我。
「小心晃神亂了你的舞步。」我轉過身，藉著旋律滑出了兩公尺，「還有，別試著想在我店裡營造那些只出現在愛情小說裡面的浪漫邂逅故事。」
「但我想，我已經愛上了妳。」
妳的舞步是最契合我的寂寞旋律噢……
他試圖說明愛上我的原因。
「不，」我笑著注視他深情的眼神，說：「你愛上的其實只是藍色圓舞曲的寂寞。」
一個人跳著這樣的藍色圓舞曲，總是會覺得少了些什麼。
於是獨舞的人們不停回想著、回想著……
接著，對看似熱鬧的旋律，開始目眩，神迷。
「售貨小姐只能應應景陪你跳一曲，但不負責讓你愛上。」我說，「如果你無法承諾，那麼就最好別找我跳舞。」
「呵！呵！妳真是個怪女孩。」他歪著頭，說：「妳知道嗎？跟我跳過舞的女孩，沒有不愛上我的。我不相信妳不會對我心動。」
「在夢境裡，所有你不相信的事都有可能發生。」我微微一笑：「別太小看夢境跟現實的差別。」
左轉迴旋三圈，舞曲進入了第二章節。
膨脹過度的音符遇見高傲的寂寞。
男人、女人，在寂寞的樂章下似乎應該上演邂逅，
然而，天曉得那是不是只是愛情裡理所當然的一場速食犯罪？
「好吧，我們換個話題吧！」他說。
握著我的手，我們跳著第二章節的圓舞曲。
「妳一直在這條大街上開店嗎？」他問。
「是啊！」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從我擁有一些醒不過來的夢境開始。」我笑著說。
「喔？那麼，那是些什麼樣的夢境？」
「一些……不可告人的夢境。」我開玩笑般地回答他。
「呵呵？不可告人的夢境？聽起來真像是一場秘密犯罪。」他歪著頭看著我，說。
「噓！注意你的下一個舞步吧！不專心點會亂掉的。」我提醒他。
灰濛濛的天空、東倒西歪的心痛、藏在滴著大雨的空氣下的眼淚……
那是他第七次站在被規模七點二的強震震垮的回憶碎片前，面對早已傾頹得不成樣的回憶裡她的離開，放上第七根標示心痛位置的十字架。
我在他身後替他撐起了一把紫色的雨傘，順便問他要不要來一杯加了蜂蜜的蘇打水。畢竟回憶太酸了，用鹼性飲料中和一下對身體比較好。
「嗯，謝謝妳。」接過杯子，他輕啜了幾口：「這杯蜂蜜蘇打水的鹼度剛好，真的很好喝哪！為什麼妳會這麼了解我？」
「了解你？」
「是啊！妳真的很了解我的傷、我的痛……為什麼……為什麼妳能這麼了解……？」他喃喃自語：「所以，才能調出這麼好喝這麼符合我喜好的蘇打水。」
我跌進他充滿淡藍色的悲傷眼神裡，卻忘了告訴那眼神，其實，那只是用大眾口味的三合一即溶蜂蜜蘇打粉包沖泡出來的。
「看來，或許妳很適合利用大眾口味去當職業的心理治療師。」握著我的手，邊跳著接近第二章節尾聲的舞步，男子邊說。
「或許吧！」我笑道。
心理治療師？嗯，聽起來的確是個不錯的行業。
只可惜，若是有朝一日不小心陷進了病人的意亂情迷，就無可避免地會砸了這個行業的招牌。
是的，我害怕如此。
所以至今只能在夢境裡開店販夢。
「妳真的很了解我，如果，等我找回完整的時候，讓我愛妳可以嗎？」他第五次喝完我沖泡的蜂蜜蘇打水，握著我的手，說著。
大雨打在我的臉上，我的視線看不清楚他眼裡透著的藍色溫柔。
沒有醫師執照的心理治療，卻在蘇打水飄著的泡沫裡遇見看似幸福的幻影……
場景跳回。
還放在桌上沒喝完的夢咖啡持續在空氣裡散著咖啡香，圓舞曲的第三樂章則開始瀰漫。
「所以你愛上他了嗎？」男子問道。
「只是蘇打水跟回憶的酸鹼中和下的寂寞邂逅罷了，談不上愛。」跨出右腳的高跟鞋，又迴旋了一圈半，「這樣的酸鹼中和，最容易產生貌似愛情的化學反應。」我說。
雖然，那樣的化學反應也挺浪漫的，但總是很不真實的泡沫。
並且，隨時都可能消失，不可能永恆。
「但，女人，我寧願相信陪我跳這隻舞的妳是真實的。」男子試圖想多說些什麼深情的話語。
「呵呵！」我咯咯地笑了起來：「與其這樣，你還不如相信空氣中飄著的藍色圓舞曲的旋律是真實的比較好。」接著我乾脆假裝了幾秒不甘寂寞的靈魂，輕佻地笑著，吻了他的唇。「就連這個因為寂寞空氣而出現的吻，也永遠不要輕易相信它是真實的東西，這樣才會對你自己比較好喔。」
正如同容易消失的蘇打水泡沫，永遠不要期望在裡面可以等待些什麼、看見些什麼，那些關於幸福的幻影。
也永遠不要在如夢似幻的泡沫消失後，還跌進藍色寂寞的旋律，不停迴旋、迴旋、再迴旋……
是的，與其認真跌進一場幸福幻影，倒不如認真跳完一首藍色圓舞曲。
然後，在終章的音符結束之後，放開舞伴的手，離開旋律營造出來的溫柔陷阱。
不然，寂寞的迴旋，不會有跳完的一天，當你執意眷戀起那種泛著淡藍的溫度的時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