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詩是必安息的,如同原來超現實
  主義者是會死的,是超級現實於現實以致
  離奇地展開宇宙的寬幅,每個字都躲著
  一頭縱虎,闖過滿山的綠樹,逃出流水的可能
  毀棄了歷史的規格,以音速,以眼淚的行徑
  去至星星所能抵達的深度

  :一個發光的地獄。而有關對快樂
  的想像,所有的貧乏都有助於詩人推動猛獸
  有助於無經驗者擁抱那些空中漫遊的眼睛
  有助於茫茫然的手心鳴叫在海洋,而我以
  臃腫的腳掌翻譯陸地,以粗糙的耳朵演化聲響
  試圖來到無人的城市,找一顆會說話的心臟

  而焚燒的眉毛在哪裡,而被濃霧
  雕刻成貝殼的耳朵會否開闔如蝶呢
  而暗暗生成山脈的鼻梁有沒有
  被黎明狠狠撞擊過,而蛇行的沉默
  在舌上嗎,而靈魂是不是有形狀呢?

  每一顆飛起來的頭顱呵都是一只鼎
  裝載月光與鹿,在他的語彙底
  天空必須從被凝視中逃亡,鋼琴會被催眠
  而門似乎沒有呼吸,於是他的臉騷動了
  把身體轉向彩色與詞語,即興的金屬在油墨裡跳舞
  在肌膚上素描霧與花,在畫布間寫真風的背面
  以空氣編結他不朽的髮絲
  以火把腹語他折疊燃燒的美學

  在此,我憂鬱對一個前輩的消費
  這是荒涼,恥辱的繩,像喝一杯夢裡的黃梁
  醒或者傷,遙遠的筆尖不知去向啊
  我其實更願意漫長的燭焰,遂行慢慢的割裂
  以時鐘的血骨,品味他搖搖欲滅的五官

  然而他在我的思想裡長腳,然後跑走
  跑過了寫的邊緣,跑過了一群杜鵑哀囀的長度
  跑啊,跑啊,他會飛起來,穿過牆的表皮
  穿過貓的核心,穿過音階、雨季和行星
  而他不快樂的笑聲,像一部史詩,將以回聲
  震盪時間,震盪我胸坎久久不歇止的柵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