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妳的時候,我認為自己得到了全世界的幸福;他虛弱地說:只是,我沒料到,幸福的時間會這麼短。

別這麼說;她低低地啜泣:你會好起來的。

不用安慰我了;他想來個瀟灑的輕笑,卻不由自主地咳了起來:我的狀況,我自己清楚,那車撞得太狠,我沒救了。

警方和肇事駕駛等在病房外頭;她說:那個駕駛說想要當面向你道歉。

道歉有什麼用?他微弱地哼了一聲:真諷刺啊!我一直過得渾渾噩噩,和妳在一起後好不容易覺得生活有了目標,卻碰上這種事。

我們還是會一直在一起的;她拿出一個小盒子:其實,我今天準備了這個。

戒指?他的眼中倏地放亮,語音帶著哽咽:我已經不行了,妳還想……妳還願意……

我當然願意;她堅定但羞澀地道:但是,你願意把靈魂交給我嗎?

這還用問嗎?他顫抖地伸出手,她看著他的眼,緩緩地將戒指套進他的手指;剎那,戒指隱隱閃了閃,他眼裡最後的一點亮,瞬間滅了。

過了會兒,她走出病房,肇事駕駛與制服員警正在走道上閒聊;駕駛看見她,問:我該進去懺悔了?

她搖搖頭:已經結束了。

哦?員警呵呵笑了兩聲:這人平日過得隨隨便便沒有目標,要走的時候倒是挺乾脆的嘛。

就因為這些人活得漫無目的,所以大腦才會剩下那麼多儲存空間供我們運用啊;駕駛拿過放在一旁的工具箱,推開門:我得快點把他的腦取出來才行。

我一直很好奇;待駕駛走進病房,員警問她:貴公司這個提供人類大腦讓政府儲存國家機密的業務,有沒有問題啊?我聽說有個情報作業員因此做惡夢呢!

沒把靈魂清乾淨,就可能出現這種狀況;她優雅地轉轉掌心的戒指:這是我們更新的裝置,保證已經把他的靈魂吸得乾乾淨淨。那個作業員的狀況嚴重嗎?

其實還好;員警聳聳肩:聽說才持續兩天就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