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
跳舞鯨魚 » 週四 10月 08, 2009 2:48 pm
題目:一場新聞畫面裡的惡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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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把東西堆高吧。」在沒有關的電視機前,一個遊子從夢裡驚醒。也許不
是夢,他隱約還一直聽見那熟悉的聲音。
是站在水中的奶奶,老家的廚房全進了水。那雙有些無奈但仍然銳利的眼
睛,在水面上、在屋裡下起小雨的廚房,她在指揮著。
「快把東西堆高,都堆到鐵櫃上。」
一個遊子正坐在十層樓高的公寓裡,他有些覺得納悶,望著電視機中那些似
曾相識的畫面,躺坐在沙發上的他,感覺到有些悲傷。但那難過的感覺是淺淺的
那一種,也許是因為太久沒有經歷水災了。
划著橡皮艇,他跟著救災人員,回到了老家。橡皮艇繼續往巷子裡前進,颱
風加上海水倒灌的結果,便是水淹滿一層樓的代價,他心急如焚地在這水路上呼
喊著。
「奶奶,奶奶。」
還好,這令人痛苦的等待時間並沒有太久,遊子和救災人員才划進巷子十分
鐘,便聽到鄰居太太的聲音。
「在這裡,我們都在這裡。」
已經有好幾次經驗了,每次他總是順利地跟著救災人員找到受困的奶奶。
還好有鄰居的幫忙,真是多虧了鄰居。他心裡想著。
以往,在每一次颱風來襲時,他總是急著回老家,把獨居的奶奶送到安全的
地方。但這些都是十年前的事情了,遊子也有十年沒有嚐過在大雨中搶救親人與
家當的經驗了。
現在的他,只是呆坐在電視機前望著有些神似奶奶的老人們,然後勾勒出他
對水災的記憶。
「快把東西堆高吧。」這熟悉的聲音,又在他耳畔響起。
他仍然沒有意識到些什麼,只是默默地盯著電視裡的畫面瞧。
也許,又是另一場夢,這是個颱風天,什麼樣的情形都可能發生。
下一秒,他竟然看見,他的奶奶站在電視的畫面裡對著他說:「快把東西堆
高啊。」
一身的冷汗頓時浸濕了他的睡衣,他又定睛往電視畫面上仔細地瞧。仍然只
有大水沖垮飯店的畫面,還有民眾連線上傳各地淹水的畫面。
遊子拍了拍胸脯,起身啜了口熱茶,他覺得:世界正被這場大雨淋得冷冰冰
的,連動作反應也都被凍得遲緩了起來,這真是個寒冷的父親節。
呵,遊子朝自己失溫的雙手,吹了點熱空氣進去,試圖想讓自己清醒起來。
當他再度回到電視機前,一個熟悉的人影正站在車頂上,在那淹滿一層樓高
的水面上呼救著。
「是奶奶的鄰居。」遊子驚訝地說著。
於是他趕緊撥電話到電視台,希望能夠告訴救難人員,那名男子的受困地
點。放下了電話,他的心又熱了起來。就在撥完電話之後,他決定開車回老家,
幫救災人員救出受困的老鄰居們。
引擎聲轉動,他想起了最後一次,奶奶站在淹水淹到小腿肚的廚房,無奈地
看著他,然後緩緩地說著:「快把東西堆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