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日 11月 07, 2004 12:54 am
【鐵籠】
鐵窗，就是鐵籠
無論造型大小，沒什麼不同
鳥在鐵籠裡
是被人所囚
人在鐵窗裡
是自己囚自己
人，唯一比鳥幸運
就是有一大串鑰匙！
－－－－－－－－－－－－－－－－－－－－－－－－
【籠中鳥】
籠內是溫暖的
沒有風吹雨打
不愁吃穿
但你是不自由的
在籠內方寸間
你跳躍不自然的舞步
你始終期待有朝一日
能一飛衝天
有一天
主人忘關籠門
你趁機一飛衝天
奮力朝向天空翱翔
繞了一、二圈又再飛回
終於發現──
籠內，是一座小牢籠
籠外，更是一座大牢籠
－－－－－－－－－－－－－－－－－－－－－－－－
【 籠中虎 】
是因你生性兇猛，本性難馴
所以被關在小小的鐵籠裡
每日，踱著沉重的腳步
不時環繞著鐵欄在嘆息
有時你累了
或坐或臥或仰
或打哈欠
或伸懶腰
總是茫然的望向遠方...
你渴望回到青青遼闊的大草原
回到自由自在，奔躍追逐的叢林
作個無拘無束的萬獸之王
只要你大吼一聲或一動全身
飛禽走獸無不倉皇奔逃；無不俯首稱臣
如今，你不幸流落在一個受人觀賞的動物園裡
昔日驕健威猛的身軀已日漸萎縮
每天，盡吃啃噬著園丁為你剁好的肉食
倘如有一天，動物園釋放你回到叢林
看見曾對你再三鞠躬的麋鹿，你也許會說：「請饒了我吧！」
－－－－－－－－－－－－－－－－－－－－－－－－
【 籠中人 】
深隔四面陰森的高牆
除了蒼白，仍是蒼白
還有一個希望和滅絕的出口
放封或出庭或槍決...
生命最後本是赤裸空白，什麼也帶不走
日日須面對一種未知的恐懼；死亡的顫慄
至於你時時默念的《地藏菩薩本願經》或《聖經》
只是減輕你內心些許焦慮不安罷了
在凌晨，每一道鐵門的開啟
總會震醒徹夜不安的魂魄
啊，出了牢籠，不是子彈貫穿身軀
就是解開鐐銬，擁抱親人...
－－－－－－－－－－－－－－－－－－－－－－－－
【歲月的風濕 】
這牆，從被砌立那天開始
注定要相互面壁
注定要面對蒼白
這牢房，長年被陰暗潮濕把持
陽光無法降臨
所有苦痛哀號都無法傳播
雙眼，長期被黑暗蒙蔽
思想，長期被白色桎梏
三十年了，所有音訊全無
遲來的陽光，讓你無法睜眼承受
倚牆而立，試圖跨出牢房的第一步
雙腿竟不支跪倒而碎裂
是獨裁者讓你坐破牢獄？
是獨裁者讓你喪失骨氣？
還是無情歲月的風濕；穿透了你一身硬骨頭？
－－－－－－－－－－－－－－－－－－－－－－－－
【畫家政治犯】詩寫畫家 吳耀忠先生
你處心積慮要使我失去自我思想和意志
每天，強迫我背誦一篇〈國父思想〉
且要一字不漏，滾瓜爛熟
還要寫一篇有關「蔣介石的豐功偉蹟」的心得報告
這樣，我才能黃昏時候放封出來
透一透新鮮空氣
最近你給了我一份差事
叫我不必蹲在牢房裡
那就是把中山堂裏的蔣介石畫像，再重新油畫一番
要讓人看起來肅然起敬，威風凜凜
你一再交代我：要慢工出細活，絕不可草率
可是，不知怎麼
我卻始終無法描繪出來
你嚴厲責罵嘲諷我：「一位堂堂有名的寫實畫家，
竟連最簡單的人頭像都畫不出來，真是空有其名！」
最後，你生氣得丟給我一把大刷子
命令我要在一小時內
把牢房裡所有的廁所刷洗乾淨
－－－－－－－－－－－－－－－－－－－－－－－－
【落葉因風的傳遞 】
隔著一面牆
落葉因風的傳遞
把秋天的消息
丟入小小的綠色窗口
窗內的人
因落葉傳來秋天的消息
遂想起遠在孤島的友人
那長期被獨裁者羈囚的政治犯
為什麼？
沒有他任何的消息
為什麼？
只有秋風掃落葉的嘆息...
－－－－－－－－－－－－－－－－－－－－－－－－
五年前的作品，寫著以前的白色恐怖，去年稍微修改，想說給大家看看社會的如何。
初稿1999/09/05修訂2003/04/04
鐵窗，就是鐵籠
無論造型大小，沒什麼不同
鳥在鐵籠裡
是被人所囚
人在鐵窗裡
是自己囚自己
人，唯一比鳥幸運
就是有一大串鑰匙！
－－－－－－－－－－－－－－－－－－－－－－－－
【籠中鳥】
籠內是溫暖的
沒有風吹雨打
不愁吃穿
但你是不自由的
在籠內方寸間
你跳躍不自然的舞步
你始終期待有朝一日
能一飛衝天
有一天
主人忘關籠門
你趁機一飛衝天
奮力朝向天空翱翔
繞了一、二圈又再飛回
終於發現──
籠內，是一座小牢籠
籠外，更是一座大牢籠
－－－－－－－－－－－－－－－－－－－－－－－－
【 籠中虎 】
是因你生性兇猛，本性難馴
所以被關在小小的鐵籠裡
每日，踱著沉重的腳步
不時環繞著鐵欄在嘆息
有時你累了
或坐或臥或仰
或打哈欠
或伸懶腰
總是茫然的望向遠方...
你渴望回到青青遼闊的大草原
回到自由自在，奔躍追逐的叢林
作個無拘無束的萬獸之王
只要你大吼一聲或一動全身
飛禽走獸無不倉皇奔逃；無不俯首稱臣
如今，你不幸流落在一個受人觀賞的動物園裡
昔日驕健威猛的身軀已日漸萎縮
每天，盡吃啃噬著園丁為你剁好的肉食
倘如有一天，動物園釋放你回到叢林
看見曾對你再三鞠躬的麋鹿，你也許會說：「請饒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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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籠中人 】
深隔四面陰森的高牆
除了蒼白，仍是蒼白
還有一個希望和滅絕的出口
放封或出庭或槍決...
生命最後本是赤裸空白，什麼也帶不走
日日須面對一種未知的恐懼；死亡的顫慄
至於你時時默念的《地藏菩薩本願經》或《聖經》
只是減輕你內心些許焦慮不安罷了
在凌晨，每一道鐵門的開啟
總會震醒徹夜不安的魂魄
啊，出了牢籠，不是子彈貫穿身軀
就是解開鐐銬，擁抱親人...
－－－－－－－－－－－－－－－－－－－－－－－－
【歲月的風濕 】
這牆，從被砌立那天開始
注定要相互面壁
注定要面對蒼白
這牢房，長年被陰暗潮濕把持
陽光無法降臨
所有苦痛哀號都無法傳播
雙眼，長期被黑暗蒙蔽
思想，長期被白色桎梏
三十年了，所有音訊全無
遲來的陽光，讓你無法睜眼承受
倚牆而立，試圖跨出牢房的第一步
雙腿竟不支跪倒而碎裂
是獨裁者讓你坐破牢獄？
是獨裁者讓你喪失骨氣？
還是無情歲月的風濕；穿透了你一身硬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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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家政治犯】詩寫畫家 吳耀忠先生
你處心積慮要使我失去自我思想和意志
每天，強迫我背誦一篇〈國父思想〉
且要一字不漏，滾瓜爛熟
還要寫一篇有關「蔣介石的豐功偉蹟」的心得報告
這樣，我才能黃昏時候放封出來
透一透新鮮空氣
最近你給了我一份差事
叫我不必蹲在牢房裡
那就是把中山堂裏的蔣介石畫像，再重新油畫一番
要讓人看起來肅然起敬，威風凜凜
你一再交代我：要慢工出細活，絕不可草率
可是，不知怎麼
我卻始終無法描繪出來
你嚴厲責罵嘲諷我：「一位堂堂有名的寫實畫家，
竟連最簡單的人頭像都畫不出來，真是空有其名！」
最後，你生氣得丟給我一把大刷子
命令我要在一小時內
把牢房裡所有的廁所刷洗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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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葉因風的傳遞 】
隔著一面牆
落葉因風的傳遞
把秋天的消息
丟入小小的綠色窗口
窗內的人
因落葉傳來秋天的消息
遂想起遠在孤島的友人
那長期被獨裁者羈囚的政治犯
為什麼？
沒有他任何的消息
為什麼？
只有秋風掃落葉的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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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的作品，寫著以前的白色恐怖，去年稍微修改，想說給大家看看社會的如何。
初稿1999/09/05修訂2003/04/0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