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双人床》

唐东起

两张单人床并在一起
算不算是双人床
一层薄薄的蚕丝被
在蜕变之后
能不能笼罩住存留的温暖
而花香枕已各奔东西
无所依靠的人生
一边作茧一边奋力挣扎着的
难以言说的命运
徒劳地牵挂着漂浮的岛

折叠起来换了地方
还是不是双人床
一个人不倦地舞蹈
仍占不了这么大的舞台
是不是心理阴影的面积足够大
就是双人床
合体之时灿若烟花
落寞之后如影凌乱

床垫里暗中布满了弓弦弹簧
宽宽松松铺着百合图案的席梦思
一个人的陷落会有多深
今夜醺醉之后
横着躺竖着躺
把床的一半留给了月光
一米七五的小身板
面对两米乘两米的床束手无策

像峰峦一样高不可攀呐
阅人之后才知深不可测
确信我要在攀爬之后
坍塌之时
才能称出自己斤两的那份孤独的
是不是双人床

2017.6.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