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熊原來住在
山城的土樓裡。前十年,牠學會
駕一輛東南的士
徘徊白馬路附近,牠總希望
不要再回山裡捕魚。

而車潮是這樣:如故鄉河裡
淤積的沙泥
緩緩堆砌一座城市雜亂的軌跡
越來越少乘客的大街上
越來越多探頭躲也躲不盡;這讓白熊想起
牠愛過的女孩許多與牠別離
像鐵道穿透地底
宣洩到不再復返的閩江去。

車慢慢老了,變速箱壞了
白熊知道自己
也沒再能跟上開放改革、經濟成長的速度了。

白熊想起山中,土樓裡的母親
她仍習慣在客廳
掛上笑盈盈的毛主席;白熊
想起母親的煲湯與煎魚,像偶爾城裡
自山邊飄來一點
帶點黃土氣味的陣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