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喜歡於說了許多故事之後
緩緩的撫摸花白的鬍子並且
沉沉地自肺腑唏噓幾聲
而奶奶喜歡對著舊銅鏡
用妖嬈的桃花木梳子緩緩梳著
梳理那一生如瀑的長流
那些多麼深層多麼糾結多麼難解
卻又多麼卑微的過往事啊

我在繪畫山丘時恍了神
我竟以為
爺爺灰白的鬍子和
奶奶灰白的長髮
都曾 經過這兒
都在我剛剛打好的草圖裡
就這樣順著筆尖
游著

流下並且留下
流下歲月的土石
流下生活的土石
流下他們從無記錄的
而我根本無法分類的那些
土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