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出來的後半生

換新彈簧片，上緊發條
你試著伸展四肢，回到
生命的舞台繼續演出
(你是一隻姿態優雅的黑天鵝)
而中年操勞的我，情思乾涸見底
靈感漸凍，如一塊風乾
臘肉掛在人來人往的市場口
(上面都長出歲月的黴菌絲囉)
等著被人重新打量，出價

不詩不酒，不在三分醉意下
對著饒舌的詩評家舞劍
隱身於喧囂的市集
我習慣緘默，在冷眼裡
閱聽交易的雙方虛情假意的對白
(婚姻不也是一種交易？)
把後半生空出來當作留白
給讀者自行去想像
添加各式佐料和情節
尋思玩味各種可能的結局

在窗口享受著冬季
難得溫暖的陽光
偶爾拉二胡唱上幾句
自己新譜的詞，哈幾口煙草
就覺得前半生雜亂無章
如市場口那面公告牆上
鬼畫符般的塗鴉
(鬼氣凌利生人勿近)
多半是懵懂、即興的意念
以及一些無關痛癢的呻吟和抒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