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皮靴子》(大陆来的,对不起整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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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 林宇軒謝予騰綠豆黃木擇袁丞修非白

■鹿皮靴子

我们从哪里来?我们是谁?我们到哪里去?
Where Do We Come From? What Are We? Where Are We Going?
——保罗·高更(Gauguin,Paul)



把昏厥带给宋小雅,那是一九八六年
秋天的事。这么久了,德福酒楼的灯笼
还挂在民生西路,那间蓝色的门檐下。
做瓷器生意的广州仔点了一壶乌龙茶,
他刚把杯子温过,宋小雅的鹿皮靴子
就走进了餐厅。接着,他说他有办法
把这六秒种的昏厥,回敬给她。
宋小雅不吃这一套,她正为一首歌词
整晚闷闷不乐。韵脚韵脚,她说她
在风暴里迷失了方向。直到后来的一天,
她悲伤地对我说,她对我的病态
曾寄予厚望,我才察觉德福酒楼的灯笼
还挂在民生西路。她独自坐在角落里,
点了另一壶乌龙茶,看跑堂的伙计
走来走去;若不是青岛啤酒的口味变了,
我真以为那顿饭,整整吃了十二年。

把昏厥带给宋小雅,别再让她
被童安格的老磁带,频频夺去眼神。
这很容易不用我教你。广州仔用指甲
当当弹着杯子,他肯定那是日本骨瓷。
这些年是怎么回事?宋小雅是怎么回事?
每个周末的傍晚鸽子都要哭泣,这说明
宋小雅又在擦她的靴子,那棕色鞋面
曾被机器抛光,而灰尘,就像一群蜻蜓。
她吹出一口气轰走这群小东西,起身时
她说她大脑缺氧,倒在床上她问为什么
为什么沙漠里,会有秃鹫盘旋?
这很容易不用我教你。行了老兄明说吧,
我究竟要不要带她去克拉玛依?
要是她穿上鹿皮靴子,我真耽心
她会再一次证实自己曾是一个骑骆驼的
因遭遇风暴而死去的波斯人。

行了老兄,你祖上的手艺就是从那儿
传到欧洲的;如果宋小雅的假设成立,
你俩没准儿真的在一条毯子上饮过葡萄酒。
我?我是聪明的阿凡提,为后来的童安格
打打前站,好让宋小雅羊脂般的身体
分泌出汁液。行了老兄我没心思开玩笑。
我曾在上岛咖啡厅呆坐,等候新年钟声,
宋小雅说她不能来了,她在电话里抽泣,
就象是在我耳朵里吹火,她说生活里的一切
都来得太缓慢,让人心烦,更没人与她争辩
秃鹫为什么在沙漠里盘旋。我听到童安格
又在哼唱那首老歌。我能说什么呢老兄?
真像一场噩梦。行了老兄放下的你日本骨瓷,
我相信它能透过月光并且颇具远古诗意。
可是宋小雅不在乎你的瓷器,她的骆驼
在我的耳朵里,苦苦寻找一口井。

把昏厥带给宋小雅,没准儿她会
留你吃饭,把童安格的曲子放个没完,
直到你承认床第之欢是徒劳而忧郁的。
这之后,她会展示哈萨克少女的脖子
有多么灵活,哦哦真正的女儿态,接着
她会让你在心里敲响一只带铜片的手鼓……
就是这样老兄,她写的歌词在音乐之外,
在酒精之外,在大麻之外找到了动力。
要是女伴的舌尖熔化过她,我也不会
过份吃惊。她说我不是真正的诗人。
她说我没有给读者缔造出真正的混乱。
从来没有,从来没有,她痛苦地摇头,
她说我的生命里空空如也,或许这次
在克拉玛依的落日里,我能找到一些
前生的碎片。她说然后我们就可以
谈论爱情,或者享受昏厥。

这顿饭整整吃了十二年。在这期间
老兄你搞定了多少家酒店的买卖?
工艺瓷不消说了,楼面经理那些小娘们
也不消说了;我单单问你后半夜的事,
或者凌晨,你突然醒来,远方的汽笛声
可曾让你想起宋小雅?她的鹿皮靴子
从楼梯入口处一路走过来,你说过一句
绝对白痴的话。行了老兄我们都不是
识相的男人,要是的话就不会巴巴地
送她一瓶红酒,让她顺着侍者的手指
斜睨一眼,就像是触摸我们的膝盖。
我知道当时,你我心中顿时具备了
寻花问柳的纨绔气质。那是一九八六年
秋天的事,你把头道茶用来温杯子。
后来她说,残害自己是不礼貌的行为。
我想她指的是后半夜,那些静谧的时刻。

把昏厥带给宋小雅,带她到克拉玛依
去看黏稠的落日,这跟她浴缸里溢出的
热呼呼的血水,多少有些诗意的瓜葛。
她是生活在后半夜的人。每年春天
她读书直到天亮,我想她是在等那些
冰冷的早晨,以便重温妖姬的寒噤。
她闷闷不乐地去洗澡,水声溢满屋子。
冬天,她迷恋暗哑的灯光,像只蛾子,
她说每本小说的最后一页,她绝对不读。
那是一九八八年以后的事,在此之前,
她裸身躺在沙发里,说自己是尖锐的叶子。
她说自己孩童般的想像,刚刚在咖啡壶里
煮了三小时,仍没有沸腾的迹象。
一九九三年她说一位打领结的新加坡人
为她买了新唱机,而她弄出的水声,如期
溢满屋子,而磁带在卡槽里咔咔作响……

把昏厥带给宋小雅,顺便拿走她的刀片,
你就说克拉玛依的车票已经订了,
你们两个,将在落日里铺一张毯子,
坐在上面饮酒,相互依偎着过冬。
这是广州仔说的,他没有提到秃鹫,
也就无法看到宋小雅最婀娜的一面。
我们就这么坐着,喝着十二年来
永远烫嘴的乌龙茶,猜测宋小雅
上个世纪的生活品质,以及这些天
她在医院里的言行,直到天色放亮。
我宁愿她从病房里再次逃走,潜回
自己的屋子,用自己的方式沐浴,
然后裸着尖锐的身体,蹬上鹿皮靴子,
在磁带的咔咔声里,等待冰冷的早晨……
我会告诉她,我们都是骑骆驼的波斯人,
被一场风暴,吹到这个陌生的东方。


2003年1月3日于郑州关虎屯

小弟不會評語,能幫的
就是幫你把他繁體化
讓大家都看得懂^^~
■鹿皮靴子

我們從哪裡來?我們是誰?我們到哪裡去?
Where Do We Come From? What Are We? Where Are We Going?
——保羅·高更(Gauguin,Paul)



把昏厥帶給宋小雅,那是一九八六年
秋天的事。這麼久了,德福酒樓的燈籠
還掛在民生西路,那間藍色的門簷下。
做瓷器生意的廣州仔點了一壺烏龍茶,
他剛把杯子溫過,宋小雅的鹿皮靴子
就走進了餐廳。接著,他說他有辦法
把這六秒種的昏厥,回敬給她。
宋小雅不吃這一套,她正為一首歌詞
整晚悶悶不樂。韻腳韻腳,她說她
在風暴裡迷失了方向。直到後來的一天,
她悲傷地對我說,她對我的病態
曾寄予厚望,我才察覺德福酒樓的燈籠
還掛在民生西路。她獨自坐在角落裡,
點了另一壺烏龍茶,看跑堂的夥計
走來走去;若不是青島啤酒的口味變了,
我真以為那頓飯,整整吃了十二年。

把昏厥帶給宋小雅,別再讓她
被童安格的老磁帶,頻頻奪去眼神。
這很容易不用我教你。廣州仔用指甲
當當彈著杯子,他肯定那是日本骨瓷。
這些年是怎麼回事?宋小雅是怎麼回事?
每個週末的傍晚鴿子都要哭泣,這說明
宋小雅又在擦她的靴子,那棕色鞋面
曾被機器拋光,而灰塵,就像一群蜻蜓。
她吹出一口氣轟走這群小東西,起身時
她說她大腦缺氧,倒在床上她問為什麼
為什麼沙漠裡,會有禿鷲盤旋?
這很容易不用我教你。行了老兄明說吧,
我究竟要不要帶她去克拉瑪依?
要是她穿上鹿皮靴子,我真耽心
她會再一次證實自己曾是一個騎駱駝的
因遭遇風暴而死去的波斯人。

行了老兄,你祖上的手藝就是從那兒
傳到歐洲的;如果宋小雅的假設成立,
你倆沒準兒真的在一條毯子上飲過葡萄酒。
我?我是聰明的阿凡提,為後來的童安格
打打前站,好讓宋小雅羊脂般的身體
分泌出汁液。行了老兄我沒心思開玩笑。
我曾在上島咖啡廳呆坐,等候新年鐘聲,
宋小雅說她不能來了,她在電話裡抽泣,
就像是在我耳朵裡吹火,她說生活裡的一切
都來得太緩慢,讓人心煩,更沒人與她爭辯
禿鷲為什麼在沙漠裡盤旋。我聽到童安格
又在哼唱那首老歌。我能說什麼呢老兄?
真像一場噩夢。行了老兄放下的你日本骨瓷,
我相信它能透過月光並且頗具遠古詩意。
可是宋小雅不在乎你的瓷器,她的駱駝
在我的耳朵裡,苦苦尋找一口井。

把昏厥帶給宋小雅,沒準兒她會
留你吃飯,把童安格的曲子放個沒完,
直到你承認床第之歡是徒勞而憂鬱的。
這之後,她會展示哈薩克少女的脖子
有多麼靈活,哦哦真正的女兒態,接著
她會讓你在心裡敲響一隻帶銅片的手鼓……
就是這樣老兄,她寫的歌詞在音樂之外,
在酒精之外,在大麻之外找到了動力。
要是女伴的舌尖熔化過她,我也不會
過份吃驚。她說我不是真正的詩人。
她說我沒有給讀者締造出真正的混亂。
從來沒有,從來沒有,她痛苦地搖頭,
她說我的生命裡空空如也,或許這次
在克拉瑪依的落日裡,我能找到一些
前生的碎片。她說然後我們就可以
談論愛情,或者享受昏厥。

這頓飯整整吃了十二年。在這期間
老兄你搞定了多少家酒店的買賣?
工藝瓷不消說了,樓面經理那些小娘們
也不消說了;我單單問你後半夜的事,
或者凌晨,你突然醒來,遠方的汽笛聲
可曾讓你想起宋小雅?她的鹿皮靴子
從樓梯入口處一路走過來,你說過一句
絕對白癡的話。行了老兄我們都不是
識相的男人,要是的話就不會巴巴地
送她一瓶紅酒,讓她順著侍者的手指
斜睨一眼,就像是觸摸我們的膝蓋。
我知道當時,你我心中頓時具備了
尋花問柳的紈褲氣質。那是一九八六年
秋天的事,你把頭道茶用來溫杯子。
後來她說,殘害自己是不禮貌的行為。
我想她指的是後半夜,那些靜謐的時刻。

把昏厥帶給宋小雅,帶她到克拉瑪依
去看黏稠的落日,這跟她浴缸裡溢出的
熱呼呼的血水,多少有些詩意的瓜葛。
她是生活在後半夜的人。每年春天
她讀書直到天亮,我想她是在等那些
冰冷的早晨,以便重溫妖姬的寒噤。
她悶悶不樂地去洗澡,水聲溢滿屋子。
冬天,她迷戀暗啞的燈光,像只蛾子,
她說每本小說的最後一頁,她絕對不讀。
那是一九八八年以後的事,在此之前,
她裸身躺在沙發裡,說自己是尖銳的葉子。
她說自己孩童般的想像,剛剛在咖啡壺裡
煮了三小時,仍沒有沸騰的跡象。
一九九三年她說一位打領結的新加坡人
為她買了新唱機,而她弄出的水聲,如期
溢滿屋子,而磁帶在卡槽裡卡卡作響……

把昏厥帶給宋小雅,順便拿走她的刀片,
你就說克拉瑪依的車票已經訂了,
你們兩個,將在落日裡鋪一張毯子,
坐在上面飲酒,相互依偎著過冬。
這是廣州仔說的,他沒有提到禿鷲,
也就無法看到宋小雅最婀娜的一面。
我們就這麼坐著,喝著十二年來
永遠燙嘴的烏龍茶,猜測宋小雅
上個世紀的生活品質,以及這些天
她在醫院裡的言行,直到天色放亮。
我寧願她從病房裡再次逃走,潛回
自己的屋子,用自己的方式沐浴,
然後裸著尖銳的身體,蹬上鹿皮靴子,
在磁帶的卡卡聲裡,等待冰冷的早晨……
我會告訴她,我們都是騎駱駝的波斯人,
被一場風暴,吹到這個陌生的東方。


2003年1月3日於鄭州關虎屯

魯迅,說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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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西風東漸‧‧‧
每段都是一十六行
每段首句都一樣
一直重複‧‧‧
錯亂的人性
錯亂的文明


歡迎並問候新詩友!

謝謝

能進一步請問作者的署名嗎?

作者名喚:左後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