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許多不一的面孔與表情經過了
許多沒有差別的刻痕與皺紋經過了
許多許多光與影的組合體經過了
我站在西門町假想
自己是一株地鐵入口處旁邊
看不出變動的鐵樹盆栽
那些光與影的組合體經常是匆忙與粗心的

我如果以開花的速度眨眼
生是疾走的一片光影
滅是疾走的一片光影

(二)
之於緩慢的慣性我
能說什麼呢﹖我還
記得盆裡共存多時的一塊小石子
畢竟在一些日子後呈現
網絡似的風化縫隙與溝痕
我記得有過年輕工人來換新鮮的土
(哎哎曾經鬆軟如同春陽與木棉絮或是四月的氣流)
還記得一個老去的工人更換
破裂的陶土盆以及底層
結塊僵硬的泥與砂石不分的混合固體

我如果以陶土盆的意識去聽
來是一串串疾走的馬車鈴聲
去是一串串疾走的馬車鈴聲

5/05/20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