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雪是最華麗的靜默,被你
驅遣為一種象徵。而我們的歷史
互為背景,直到彼此的鄉音和絃,步幅
開始抽象。每個足跡皆推敲著形聲,如旋律獵捕於樂符
敘述,無須贅飾,僅求輕紗一般純淨
讓雪花繼續修辭,而我們的故事
連玫瑰也顯得清潤

那時,你以名姓替我冠冕,將我形象於雲端
於是我的背脊得以展翅,像飛魚
紛紛在湛藍的書頁上擁吻天空流動時的腥鮮,直到
副刊的句讀頓停,麵包
自烤箱傳來收耕的秋意,我於是棲止
忍不住閱讀你為一個涯岸,陡峭
如一首詩的險韻

如今,雪成為最淒迷的喧嘩
宣講著刺刀之於生命,每一段割離
都是見血的獵殺。當你將文字寫成謎題
我們的歷史,失去了半截紙頁。只剩我
在地圖也無法策劃的經緯,漫步
於你笑容裡不斷迂旋的
迴圈

那時,我以雙臂為你裹身,與你
相擁為意象,等待虛構的誤讀破譯,成為諧擬
當你自狂歡的醉意醒來,遠方
是否仍會想起那場雪的象徵,在筆端虛懸,成為反諷
而我仍棲止,無法辨認雪的蒼白,何以
竟裂解出兩種截然相反的跫音,任憑
雪仍繼續修辭著敘事,將故事
陸續融雪於眼底,直到
那些從未對你陳述的,如雨
霖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