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護的資格

[蘇家立]

1.

風以45度的撞針
擊發一顆顆在冬天裡
頻頻發抖，沒有顏色的頭顱
它們是荒地上無助的球
誰想撿起？

而祂只是輕輕飄過
留下十字的虛偽
和一根根潔白卻沉重的羽毛

2.

瘦弱的孩子們舔著草皮
舔著一顆顆黑色的彈殼
舌頭漸漸下起了雪
肋骨是悲劇的模型
輕輕突出肚子，撐不起
小小的眼瞳，細細的手指

而祂只是悄悄飛過
乘著一片飽滿的雲
灑下幾滴露水、一個透明的微笑
一串象徵解脫的褐色圓珠

3.

我走得像一首寂寞那樣慢
揹著幾個孩子，面對
螞蟻般遙望著海的人群
手裡只有半個還沒發霉的麵包
還能給誰？

舉起拳頭對著天空
我吼出雷電般的忿怒
踩著銀色的十字架
左手捏碎檀木香的佛珠
我要走的路爬滿荊棘不容白雪

4.

我的面前，還有
用一隻手就能拉起的人
儘管左腳後方是深淵
脖子上橫著死神
剛磨好的巨鎌

我的面前是正在扭曲的希望
背後是搖晃的山巒和紅色的霧
滿地的鮮血和淚水是無重力的籌碼
我的頭顱，應該還能增值。

但祂們有那個高度[HR]拿的動嗎？

[曾元耀]

向守護之神抗議
以發抖的頭顱
以細細的手指
以雷電的怒吼
以被架著刀鎌的脖子
以鏗鏘的詩…

[蘇家立]

向守護之神抗議
以發抖的頭顱
以細細的手指
以雷電的怒吼
以被架著刀鎌的脖子
以鏗鏘的詩…

謝謝您的回應
但您可能誤會了

我並不認為祂們能夠守護什麼：那種木頭製的玩意，有時連鐵窗都逃不了的東西，能給人什麼虛偽的幸福？
只可惜人沿襲已久的觀念，崇敬鬼神，讓他們遺忘，或許這些只是遠古時代，統治者為了方便統治，而設計出的圈套。

要守護人的，也只有人而已。與其奢望不存在的抽象，不如期待現實中自己能向別人伸出的援手。

有多少人現在正在受苦受難，不論是金融風暴或之前加薩走廊的血腥，有多少無辜者喪命？神又做了什麼？
我要斥責祂們，無一是處，除了給予心靈脆弱的人無意義的憧憬和敬愛，或是讓廟宇有了營收，相關企業有了生計，祂們做了什麼？
背叛人們的信賴，在人們需要祂們之時從不伸出援手，難道這是給我們焠鍊心智的考驗？


如果可以，我要殺了祂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