蟬唱

[陳去非]

蟬唱

本以高難飽
徒勞恨費聲 李商隱〈蟬〉


入夏以來，原油價格屢創新高
彷彿水銀柱裡不安的水銀
物價跟著節節上升的氣溫攀高
社會瀰漫著沉悶的低氣壓
民怨逐漸凝聚，沸騰
而你們，山林間的隱士
仍習慣於無關痛癢的清談
避開那些敏感的政治、經濟與社會議題

國會殿堂裡，政客依然口沫橫飛
聲嘶力竭地做秀，儘可能搶些鏡頭
而首都的官廳衙門前
每天聚集不同的示威團體
高舉著各種訴求的標語，振臂呼喊口號
他們其實跟你們沒啥兩樣
都很聒噪，聲音尖銳刺耳
但這是民主社會，無論在朝在野
都可以盡情地發言，或者發洩
胸中的不滿情緒，只要不是
隨地吐痰，沒有誰的權利會被漠視

活著，真的要那麼認真，那麼用力嗎？
認真地計較資源如何分配
誰享有著較多的露水？
用力地嘶喊自己的主張嗎？
瞧那些政客，不都曾趾高氣揚？
一旦失勢，就等著坐監
至於我們這些沉默的多數
機能退化後的蠶
（那或許是一種諧音和隱喻）
能吃能睡，除了打些飽嗝
我們在緘默裡思考和體會
雖然，我們終究不可能羽化
聽說權力會使人長出翅膀
忘記自己的出身，以及爬上層峰的過程
但更多時候，權力卻演化成
抗藥性極強的黴菌，逐漸使人墮落
而且是無可救藥的，徹底腐化

[詩城]

可以感受到
去非的筆尖
舉高
替弱勢替社會的不公義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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