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騎牆派﹐堅持
方向的二律悖反﹐實屬必需
伊們離去前後我必須中立
(瞑色入高樓有人樓上愁)
春天與戰線都是量子的黑貓
我只要不承認是潘朵拉
背叛就是沉默的經驗

我是蘋果派﹐三月是雪融的香草山
那些披著黑斗篷的巫婆已經候鳥了
愛情如果不是一片片分割的快樂
我們觀望在派對的大廳對街
並不能切割列隊的腳印來與去織就的網路
(機中織錦秦川女﹔碧紗如煙隔窗語)
嘿嘿時間是那麼樣可靠的毒藥
泛黑的果肉一直等待著
吻甚至咬噬﹐毒性都重於孤獨

我是鴛鴦蝴蝶派﹐飛翔﹐於仲夏夜
販賣廉價所以暢銷的連續劇
六月的暖流漾漾潮騷在長草的濕地
請帶來紅酒與偷情的心事
我還記得一些舊日逃兵時的傷痕
秋來前我的風濕將燒夷山谷的老樹林
(楊花雪落覆白蘋﹐青鳥飛去銜紅巾)
那些覆蓋記憶的霜一直就在意識邊緣醞釀
妳來時天色當暗妳去時天色當暗

我是左派﹐右邊已經擠滿凍結的經典
自從我們赤裸﹐在冰河床上
試爆那些反叛的咒語﹐春天已經是虹彩符咒
我必須逃亡﹐必須翻出城牆與鐵絲網
(當此際﹐香囊暗解﹐羅帶輕分)
我必須跟毛玻璃裡面的使徒用摩斯碼對話
信仰的人們有福了﹕投降是多麼溫柔的勝利
我是沒有河床的蠶絲商隊
我是左派的蘋果刀﹐切割的世界
都是潑墨的山水﹐我是片段就是完整的

我是印象派﹐外邊就是銀河與獵戶星座
請附會﹐請輕信所有的謠言
(片紅休掃盡從伊﹐留得舞人歸)
我是耀眼的妖艷的遙遠的春雨的夢
請提起並放下那些熾熱的意識
我是感官的知覺的軀體的彎曲的鏡子
請搖動並扭動失焦且錯覺的鏡頭
我是水流是夜雨是牆後的毛玻璃裡面的聲音
請猶疑請憂鬱請迂迴地繞道走近我滿月的雪河

12/15/20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