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前門上了公交車(三首)

北方衣服

我從前門上了公交車
身後緊跟著前來候車的乘客
他們排著整齊的隊列與後門對抗
那一股風能改變這種狀況

我從前門上了公交車
讓坐站滿了整個通道
爭奪孤零零坐在窗外
謙讓是車內唯一的空氣


我坐長途車過來


我坐長途車過來
中途換乘城市公交車
兩手抓住一生的冷暖
站著與車子一同向前

在長途車上坐得太久
很久都沒能把自己站穩
只有從座位上站立起來
才能把自己變回一個人

這敞車不賣座號
座位留給病殘和老人
他們已經站得太久
應該坐下來休息休息

他們那一代人都是站著過來
沒有坐著的習慣
就是倒下也要爬著起來
不像我們坐壞了身體
坐出了毛病

我們這一代人讓空調慣壞了
坐著鋼鐵
卻沒有了鋼鐵的意志


今年是豬年


今年是豬年
跟隨我多年的小豬
敗給它同父異母的兄弟

招財進寶遍體鱗傷
小豬固守的防線一道道淪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