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中，妳說起
一回龜兔賽跑的謎語。距離是火
燃燒的語言都燼在夜的水池
妳說起走向、走向也許
不只是走開。在背面
妳聽到哭泣的葉子，土地的
溫度一直下落、一直以雨
一直以春雨的迷離下落

妳不需要問︰一句詩的下
落。他來自巫山，一場夜雨
淋濕了整個對話。這樣熟悉的街道
妳轉過巷子口，水銀燈就等著
等一隻撿拾氣味的蛾
我們繞著燈光已經三日三夜
躲著的謎生了髭鬍、滿嘴酒氣
妳不需要問：冒險家呢？地圖已經攤開！

九點鐘，妳因為不得不生氣
就把鑰匙寄交一隻逃避和平的鴿子
ennui！他說︰為什麼香檳
杯子裡都是 ennui？
他說起一個自殺的女詩人
和平是那麼廉價的一種下落
妳知道嗎？她殺死了那麼多
怠惰的語言。她的教堂裡，全是謀殺
九點鐘。我還一直等風季的盡頭

妳不需要撿那些葉子了
他的月亮沉下去，撈捕是淺水魚的忌諱
我記得酒店中，他騎著一隻扁扁的紙舟
鴿子們在他髮髻間下落
他曾經舉杯面向某不明的影子
我相信潛意識因此不再丟石頭
不再丟向仿造月光的水銀燈
那些葉子的下落我們都知道
風季吹過了教堂的彩玻璃窗
屍體運走了︰誰在祈禱、誰在敲鐘

1/12/20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