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辭語最深的一處走來,在這
我是個瞎子,甚至聾子
所有具名以及不具名的句子擒住我
而我毫無所覺

早晨,一根香菸用胸口的起伏
喚醒了世界,沉蟄在霧裡的獸
你確信有些東西正在退潮
正攤開你的嗓子,攤開一夜被營火佔據的月光
你默默闔上雙眼,以某種更深的姿態
持續在霧裡下陷
一個沉默的隱喻
你對自己喊出一場無聲的火焰
這災難溶化了事物,閃爍不定
像群眾的目光以及他們不舉的手
那個源自雨的夜晚,越來越遠
事實上這一切都在乾涸,特別是你的人生
沙沙作響
然後,你聽見來訪自己肺部的
遙遠的咳聲
像是在回應著什麼,一個啞口無言的落語家
尋覓那些囤積的笑聲
你嗅出自己瘦骨嶙峋的樣子
幾乎就要變成一根火炬,光影灰塵般佈滿
你唯一能做的
就是用那灼熱的氣息闡述
登台前的黑夜不比這謊言來的巨大
兩星期前
他說久居你扁桃腺上的獸已經走了
你找到一封牠的遺書
牠懷念你感冒的日子,血紅色的糖漿
閃光燈在長廊裡響個不停
你開始用燃燒撰寫你的回憶錄
在下個起風的日子
就像那本燈油的型錄
湮沒在鼓譟的人群之中
每個撕裂的嘴唇,都在嬉笑
火炬的尾端,瞬間,閃耀在黑暗的帳篷裡邊
僅存的冷,這是你在聲音中死亡後
第一次他們反應熱烈
對這偉大秘密的一無是處
掌聲如雷。你醒了:

「我餓著,並對我的人生感到飢腸轆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