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四 7月 26, 2007 9:02 am
敘事曲一
我吐出最後一個詞
就下水了
水生雲煙 按住亂象
黑臉青蛙在其中
跳來跳去
一箭之地
妹妹坐在燈上
爲她的心事
坐立不安
手上的家只剩下了棉花與燈盞
她們都嫁人了
她們都穿著新衣服
只留下我
不斷的剃胡子
想些事
二
魚腹裹刀
一個陰謀者在下午
吃吃地笑
有人在遠方曬棉花
有人在牛肚下吸奶
孩子聽見針尖上火焰的爆響
女人坐在床上等來天黑
這是千年之事
五月我學會刷牙 照鏡子
木馬車禍在村落發生
我痛得淚流滿面
三
老漢在矮牆上
抽土煙
木琴在麥浪上
聲聲慢
牛羊穿過山坡
村落矮過牛羊的心事
飛鳥在向樹林
靠攏
孩子在房頂上
長頭發
四
禾苗在拔節
我在長高
當家的禿子走了
我要高過屋頂
釀酒的巫婆
住在西邊
牛角裏住滿了無數個鬼
他們一邊數錢
一邊念我的名字
東邊的鞋匠
學會了打鐵
熱鐵如血
入水不哭
五
懶惰的牛
得到了寬恕
它坐在田埂上
反複說起廣闊的莊稼
和豬混居的日子
多麽傷心
牆壁上的洞
住了十只驕傲的老鼠
言詞閃爍
和一塊臘肉有關
這一切抵不過
一個患疾病的下午
四肢乏力的牛
垂下美麗的大眼睛
想起有過的青草歲月
六
歪脖子光頭
看見狗帶著一大群魂魄
下山了
他發出的聲音
象一個奇怪的暗屁
沒有引起注意
老女人睡在床上
胡亂的吃藥
四十歲前
她就安排好了後事
夜夜握著像章
誦著三字經
她固執的相信
毛主席可以避邪
三字經是大乘佛法
七
禁欲的和尚
在廟裏打坐 念經
把面粉熬成
糨糊
可能是月亮掉進水中
蓮花把水
攪成混亂
地下的河流
抓住植物的響動
血不可避免地
象水一樣流出
可能是一個和尚在挑水
也可能是多個和尚在挑水
經年如斯
充滿了各種不確定性
八
冒失鬼吹響瑣喇
村落歪歪倒倒
酒鬼在山梁上撒尿 說瘋話
一大堆魂魄立在窗前
死亡即將來臨
壯年犁田
青年上樹砍柴
少年擰斷鴨脖子
無休止的女人在門口抱怨
烏鴉脫掉褲子
在天空盤旋
沒有人看見它的羞恥與無奈
2007/7/1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