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環之五 給父親

[鎏光]

小時每年都會在秋末，阿公帶著我與姐姐去探父親。那時深刻的悲仍在眼裡徘徊，可長久的分離所橫生的代溝，仍使我們無法放膽相認。

六環之五　給父親


我曾夢見你在鐵窗內以寒光敲動樹影
落款的片片嘆息，疊成鄉愁的土丘
墳內
埋藏團圓的小小願望。
而童年的掌紋延燒成一路棄守的壕溝
在兩獸間隆起
刀鑿的丘陵，且
　　　　
　　　　永
　　　　。
　　　　生
　　　　。
　　　　相
　　　　。
　　　　忌

而你仍自獄中收集能以施力的點
將一列列日子打發
待每季暴雨漫過長窗之時
兩株孤草乘著老樹，漂過惡海來探
你，且隔起玻璃強忍淚水，卻在
掛斷親情後放聲大哭

那時的鐵窗想必還留有我的小小手印
你於每個月圓的日子
躲著哭，我在每次下學途中
躲著看別人的父親
我們在每雙帶刺的窺伺下
隔著歲月
躲進彼此的思念

而有情的等待卻由日夜浪蝕成
兩代的斷層
迫我們拒絕相認
當你掙脫束縛結束飄零歸來，我
遂開始流亡
在故事裡寫下錯肩的憾恨

如海天相隔的憾恨
如背向逆奔的憾恨

憾恨。憾恨

如難以說愛的憾恨

翻尋分裂前喊著父親的細小童音
已不十分熟悉
卻就鏡前滿臉鬍髭的逼問下
吐出
兩張本來相仿的臉
如鐵窗內一幅早已錯位的圖騰

[曾元耀]

嘿
好啊
真是有血有肉的東西...

[鎏光]

謝賞

問好蚊人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