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或不靜﹐我們觀察
人潮向時空低曲處
流下傍晚﹐熔岩的
濃稠思緒流下。若有記憶迴返
不盡都是清濁渾流的晶光﹐向著低地
向著胸臆的低窪濕地泛漫

若有遠街的犬吠
便有繼起的群盜翻簷
落雪的足印烙破瓦的棘刺
於無眠的耳間。追兵在前
劫火在後﹐一雙眼瞼背面
自從那漢子佩劍逃亡
寫得下幾瓣心情

踅過江灣後﹐跟一株秋葦
交換頭飾。一班逃兵拖著
褲管的破洞﹐槍尖垂下向落葉
戰後的世界只剩脫隊的男人
和溯流產卵的魚群

落雨後的井湄﹐石板屋角
潺潺滴不止縫隙裡的回聲
女子若是垂首﹐足間都走著
風似的愛情。有些潮濕的
笑顏﹐有些乾燥的
哭聲﹐在荒季之後
蛆蟲擁生在腐爛的慾望
蟹行的雜草佔據驛站

潰堤後水線炙上岩面
蔓藤披捲髮於鄄皺的黃昏
月光腐臭大河流火
城沿的休火山陣痛﹐處女的
乳房流洩硫磺的灰沫
當水銀凍爆﹐十二月是失心瘋的
寡婦﹐向斷崖跨步
我們﹐用想像飛渡

4/27/20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