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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陌 » 週三 12月 21, 2005 1:31 am
白銀時代”思想與我們
汪劍釗
俄羅斯“白銀時代”的思想開始被有意識和較大規模地介紹到中國,是上個世紀九十年代的事情。當時,國內數家出版社推出了以“白銀時代”為名的叢書。
通過對這部分書籍的閱讀,人們意外地發現,在自以為十分熟悉的蘇俄文化領域,除了通常被提及的那個傳統以外,另有一個我們還很陌生的傳統存在:在文學界,
除了高爾基、馬雅可夫斯基、法捷耶夫、奧斯特洛夫斯基以外,還有梅列日可夫斯基、吉皮烏斯、勃洛克、別雷、葉塞寧、帕斯捷爾納克、阿赫瑪托娃、米‧布爾加科夫、
茨維塔耶娃、曼傑什坦姆等人的存在;在哲學界,除了別林斯基、車爾尼雪夫斯基、皮薩列夫、普列漢諾夫以外,還有霍米雅科夫、恰達耶夫、索洛維約夫、別爾嘉耶夫、
舍斯托夫、弗蘭克、謝‧布爾加科夫、弗洛連斯基等人的存在;而這些以往被我們所忽略的文學家和思想家,都是人類精神史上堪稱大師級的人物。
近年來,對俄羅斯思想的關注似乎仍然有增無減,而今,又有數家出版社推出了《俄羅斯思想文庫》、《俄羅斯宗教哲學譯叢》、《俄羅斯新精神哲學精選》
和《雙頭鷹文庫》等為名的譯叢,這一現象表明,中國的學術界和翻譯界已著手在更深更廣的層次上向國人介紹俄羅斯思想。那麼,中國思想界和讀書界對俄羅斯“白銀時代”
思想所表現出的熱情,意味著什麼樣的“期待視野”,而處在轉型期的中國能夠從中獲取怎樣的營養呢?對此,筆者以為,應有如下數點:
首先應該提到的是俄羅斯“白銀時代”思想所包孕的人文精神,它對立身於天空和大地之間的人的重新肯定。十九世紀末,俄羅斯和整個歐洲一樣,
被一種虛無主義的思潮所侵蝕。人們仿佛一下子進入了信仰的真空,普遍沾染了沮喪、頹廢、懷疑和絕望的情緒,開始對一切都滿不在乎。俄羅斯“白銀時代”
思想家在接受了上帝死亡的事實以後,不再把人拔高到神的位置,摒除了對人的抽象理解,在重視現實的、活生生的人的同時,卻依然著眼於人的超越性,阻止人向動物性的墮落
,拓展他們的精神性,讓肉體賦有靈性的存在。為此,他們設計了一種“神人”的目標,神性在上帝那裡是一種既存的現實,但在人那裡則是一種可能性,一種渴望。因此,
人應該不斷地進取、不斷地探索,棄絕自己的物質性,豐富自己的精神性,最終成為新人類 神人。這樣,他們就為處在無意義焦慮中的現代人闡明了新的向度:
“意義的探索本身給出了探索的意義”。
其二,在思維方式上,俄羅斯“白銀時代”的思想也有值得我們借鑒之處。“五四”以後,國人在尋找新的思想資源的時候,
曾經把較多的精力放在了以德國哲學為代表的西方思想庫存上,努力地構建自己的理性主義模式。但是,由於本土傳統與德國式理性傳統之間的無法兼容,
中、西方思想的融合始終沒有得到真正的實現,在很多情況下,我們的思想界甚至還出現了類似“東施效顰”的現象。從骨子裡講,中國人傳統的思維方式更接近俄羅斯思維的啟示
和感悟特徵。因此,俄羅斯思想的這一特點更能在中國的思想界引起共鳴。在新的世紀裡,如何汲取重思辯和重感悟的思維模式的優長之處,創設具有中國特色的思想庫,俄羅斯的思想資源可以為我們提供一個新的參考。
其三,在知識分子與大眾的關係上,俄羅斯思想家的經驗和教訓也值得我們吸取。俄國的知識分子並不是一個經濟的或職業上的群體,而更多地是基於對思想,尤其是對社會思
想的共同愛好而構成的一個特殊的文化階層。俄國思想家認為,在人格上平等的前提下,知識分子天然地對大眾負有引導的責任,應該起到“社會良知”的作用,他們自身的言行
應該成為社會的楷模,大眾效法的標準。在許多俄羅斯思想家的著作中,我們都能感覺到強烈的精英意識。在這方面,俄羅斯的知識分子的獻身精神是值得習慣於“明哲保身”
的中國知識分子學習的。不過,需要指出的是,俄羅斯知識分子身上過強的精英意識也帶來很多負面的影響,它造成了自己的無根性,其極端者甚至淪為了歷史上著名的“
多餘人”,走到了自己良好願望的反面。
其四,在對自由的理解上,俄羅斯“白銀時代”思想家有其獨到的深刻之處。他們認為,自由高於存在,它是人的本質;不過,自由不是意志的自由,
並不是人們通常以為的那種隨心所欲的自由,更不是強力意志的自由(這樣的“自由”實際是自由的幻象,不過是人受奴役的一種變形而已)。
因為,自由並不是什麼輕鬆自在的事物,而是意味著一份艱難和沉重,它直接指向責任和創造。這就是說,自由在更多時候意味著自由的創造
、自由的鬥爭。自由是人去追求真理的能力,而追求真理的道路布滿了荊棘。顯然,這種對“自由”的獨特理解,有著深刻的啟迪意義。據說
,我們正處在人類的黑鐵時代,如果所言不虛的話,那麼,重溫一下“白銀時代”的思想,無疑是大有裨益的。讓我們再次重申,
自由的最高境界是精神的自由,物質的自由不過是它的最低境界。
上面是找來的俄羅斯白銀時代資料。
撇開政治文化不談,白銀時代的詩似乎著重於靈魂與精神的釋放;
或許在物質至上的年代;也是一種省思吧?
p.s我真的沒有要談政治喔,祗是剛好讀到這本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