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一、過期的嘆息

荷花盛開之際
信差帶回別在郵戳上的笑顏
然而，老屋裡的鐘聲卻已停泊在
百年前的浪濤底

於是，我們走，在看不見的音樂頂端
世界是一根懸掛在樹梢的絲
擺盪之間，他說
「嗯」

二、沙啞的承諾

撕下身體裡的標籤後
他將沾滿口水的詩句糊在牆角
其上是情人歪斜的呼吸

於是，我們走。
在分岔的咳嗽尚未學會發音
而童話也還沒被譏笑的年齡
他開啟破碎的唇說
「嗯」

三、敷衍的夢境

原先是打算在銀河上跳舞的
我們仿效貓的步伐攀爬
但卻不小心踩彎了電線桿

於是。我們走
帶著發霉的麵包與充血的鏡片
啃咬著小指的他說
「嗯」

四、偽裝的句點

「哎呀，忘了買一把朦朧的回音。」
「嗯嗯。」我說

「呵呵，口袋裡有一張缺角的地圖。」
「嗯。」我說

「唉唷，你的任性開始喧嘩。」
「。」

94.10.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