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船》

春三月,蒿草高于流水
掉扣的土布衫掀开堤风
白肚皮,翻过城墙
看见高高的五里闸

淮河又清又白
机动船烧着清澈的柴油
几只大鸟白浪上盘旋
岸上搁着挑大粪的木桶
劳作的人弯腰,草帽遮住了容颜

姥姥家在上游的正阳关
84年,河埠头还有人影、树阴
船舱小得只能盛半天的光景
它不会沉到水底
也不会腐烂在干燥的河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