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的一隻鱷魚嘎澀地
爬過我思憶的額頭
遺留下甲胄後癌生多年的
傷腫隱蓋在厚苔下

不耐煩於軟弱,我繼續
趕路,在新起的下城高樓區
奔忙著不斷買賣的生涯,不回顧的
腳步重覆踐踏往昔
踩了又踩的歧路

季節切割生命如斑塊斷連的蛇皮
我候鳥的心原
隨陽光和陰雲失控著
血液裡變色龍的冷或暖
在一道內向的山脈後
高冷的針葉林保守地
交疊羞赧的雙手
我兩棲的凝望
自熱帶的海潮中
一直凝望著波折後
北寒帶冰雪下的銀魚

古老的一隻鱷魚遲緩地
爬過人世暮冬的地窖
靜脈跟雪一般冷
動脈跟土一樣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