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河時期,你已洗劫我僅有的愛欲和詩句
已在暗潮裡洗淨如貝的沙淚,嬰兒的哭聲,海岩的崩裂;
在十字架前,你前肢抱握,一懷祈禱和鋒利的意象,
史前瘋長的詩句裡,以液態的笑聲灌溉,以無畏的刀身
伐罷--暴亂的洪荒,以及人心的星爆
在最純潔的泥壤上,盛著眼耳口鼻和我分泌
戰爭的心--你已跪倒鍵盤之上,注目
喚不出靈魂的螢幕,你只能如一名少女,以污穢的粗麻衣
擦亮
父親的頭顱,母親的眼睛和守候靈魂的槍桿。你只能
討乞,向乾涸的大海,堅固的冰河,在水面上苛求自己
以血洗著血
以淚洗著淚
--(守護少女的鹿群啊
你們殺敵的銳角已比任何慈悲的眼睛捏不出一滴眼淚
的眼睛都早,都早化為南方的十字星,在少女中槍的
豐潤的胸口。)
夜,在火焰中盡量燒吧,無情的血腥是磷化的火柴
擦亮
一刻,那麼一刻的生命。你已睜開累眼,張開枯朽的戰臂
迎接你分肢的年輕的妻,在一場史前的隕石
再度降臨,再度撞擊愛欲的冰河時期,你和你的妻
已燒毀我所有的愛欲和詩句,即使你們已活著或是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