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只剩半音的銀笛
屬於它的靈魂
在那場風暴之中,殉身
你所哼的每個字都是
無盡的水路
不曾瞇眼看疾走的風
當匿稱落款在信尾
就知道不可能親自遞給你
寫在天空中的榮耀
還記得血滴進墓誌銘
暈漬的兩旁長出了盈握不住的容貌
抹去即將遠行的淚
把神蹟貼在單薄的睫上
如果此去是一場戰火的開端
灑下遍地你最愛的那首歌
一如擁抱,不敢發出聲音的,遺體
喝一口故鄉,將來不及填進的
仰成一條血河,鋪在
那只折翼的箏上
躺下能看見星星
在藍色的夜裡,只聽見海水
將浪打進殘廢的骨頭中
那些久別的回音
跟你有著相同的臉,仰望家
那個走不到的方向
拾起你唯一留下的袖子
穿過你當時的神情
忍不住掉下早已殞滅的信仰時
想起了指尖裡,最後的溫度
曾在頹圮的土埋下百年後的哀慟
挖起失傳的脈動
迎面走來你年老的想望
取出腕裡另一半的笛音
為每個迷路的字
輕吹起一條返鄉的航線
以及你一直渴求的,將那面旗
蓋在沒有腳的名上
05/02/03 凌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