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
鎏光 » 週四 4月 28, 2005 11:42 pm
《於他鄉偶遇阿鏡詩長提問之紀錄》
阿鏡詩長好
蒙您與眾詩友的指教與提問,圓詩藝尚淺,詩力不堅,惶恐。但仍就諸位提出的問題,盡我所能盡的最大範圍作回答。惟圓語意總在枝微末節中計較,可能文長意簡而不自知,這方面,圓仍不斷在學習當中,尚請諸位體察,指導,與包涵。
阿鏡詩長提到,不二家詩友這首作品,是否可以有更好的舖展?容我主觀的回答,當然可以。惟所謂更往上提的攀昇,皆端賴于讀者個人受想程度以及偏好所定。詩之所以為詩乃在於其獨立於普世價值以外,是一種無法被歸類的ˋ標價的ˋ甚或客觀討論的文字藝術。因而在所謂更好云云如此的前提之下,其所引用的範圍過於廣泛,故此無法簡義的回答。是故,圓且推擬縮小阿鏡詩長所欲表達的主旨﹔提問之所向,聚力直接的問法應是:
不二家詩友在這首詩的表達上,就其既定於詩眼的演譯方式,是否有更濃縮精鍊的空間?或者,在邏輯性的排比上,是否有待加以揮灑而服務於更加宏大與遼闊的詩想?
未知這樣來推論阿鏡詩長的問題,是否恰當?若然誤讀所問,尚請不吝指教,容後再回。而故且以這樣的標地來序談這個問題,稍早提到,就其詩結構與骨幹來逐行分解,期間所能夠上提的空間,其實並不小。但這牽扯到諸多的面向,想寫手諭此詩著重者何物?重諭景?重敘情?重意象的深遠或哲思的飄邈?期間所能開啟的路徑,實非我等能設算。因此,就於目前我們所已知的詩之軀幹,作狹義層面的回答,而或者於詩有誤讀以至於誤答的部分,仍需寫手自我關照以求驗證。
淺讀寫手於此詩所演出的手法,乃意敘情為主幹,佐舊事入味,添人文以色香,並以老社會的悲情為輔。整體而言於詩的包容性上,是相當一致且溫婉的。而溫婉的詩就要以閑柔的小火慢炒,太過於閃爍的字眼,容易過度刺激味蕾。故此,就以詩的行次與段數而言,實不宜過於儉約,著重於逐步鋪陳的詩需要留以讀者反思的時間。若然詩的體裁宏大,而在詩的精簡上層層計較,以致於在詩的劇目上過度保留,則會使觀眾在未及參演時,便已落幕,往往使人有恍然若失的感覺。因此,於詩的高度上,圓建議,加強它的,縱,深。
第二個主要的問題阿鏡詩長提到:如果是圓,圓要如何避免於詩裡稍早淺評所問及的缺點?首先,圓實須向各位報告如此性質問題的答案,往往是主觀,而籠統的。故圓就此層面回答時,仍不免落於這樣標準,且向與諸位致歉。回答此問題時圓並非是規格一種詩材,而是聊以自身的觀點,作單一面向的舒發。
由於篇幅以及時間的關係,圓無法逐行與諸位報告我粗淺的看法,因此就稍早的淺評裡圓提到,首ˋ次ˋ三ˋ末段之間的詩語言厚薄的差異,來與諸位作大綱式的淺論。承上段,加強詩的縱深,乃定詩於敘事敘情為主的詩裁。而體裁的宏大,自然在導序的比重上,實不能草率輕忽。推論於首段即為導序的結構,在提情的角度上,詩手所架構的場域自然明顯,亦適度揉入:礦工在廢棄坑道中勞作/一場沒有星光的活動
/頭頂那盞燈,明滅著/等等如此動態的語句,顯彰出生動而活潑的物象與動象,並適度反指/前世,我是一隻燈籠魚 /如此的倒敘與互提,句意明朗而句型陰沉,於詩前即作了簡要的引導。惟於次段隨即切入陡降般的垂吊,承首段之提情部分尚未獲的完整舒發,於詩的肌理上,此處顯得過於急躁,如前文提到,有心者知之,然若詩手設詩為尖錐式的ˋ重點哲思的爆發型態,則不在此限。
可隨詩我們信步來到三ˋ末段,承上文,於首次段的編排意旨若可以成立,於此就顯的互相矛盾了。除卻末段兩句的詩質較為醇厚以外,於其他句型的質地上都顯得過於柔軟。當然這並非是一種淺調的描述形式,在整體單段的摹拓上,仍有其堅實的情感蘊含。豐盈的人文與舊事所搖傾底滿岸浪花,仍不斷與讀者的內在守衛﹔心海的防波堤互爭沖激與進退。這方面的攻防,詩手在棋路的佈局上,顯然略高一籌,成功突圍至讀詩人的深層思慮。然而既然成功,原因而以此作疑?正是此詩的癥結所在。詩的體裁宏大故詩手以溫火慢煮的角度入詩是正確的,然在詩質的統一上並不均衡,故使單詩讀來卻有沉淺之分,屬此詩之弊。故此回答阿鏡詩長的問題:
圓會採取較為保守的演譯,全詩統以首ˋ三ˋ末段的邏輯以求軟性基調的延伸,而捨去次段華麗的意象書寫,以求整體詩境墨色均勻。或者,反向追逐於次段尖錐式的爆發而修詩為一首著重力道的十行以上,十四行以下的稠詩,皆為求一個剛柔兩極的意境。
最後,阿鏡詩長提到詩的指教與勵進,理需不斷實際的討論以及交相辨證之後,方能結果。基點上圓絕對同意這樣的看法,並向阿鏡詩長直言不諱的態度學習。尚且,世界上沒有100%的詩,因為人間並沒有絕對綜觀格局的哲人。然對於首首未及詩眾標準的詩,在於詩眾層面的深淺,亦也呈現不同的樣貌。故適度的指教,確實如阿鏡詩長所言有絕對提昇的價值。然這裡圓學習的是一種態度,關於圓自身的鑑照,以及我所遵從的古禮與氣節。這無謂是好壞優劣或高下是非的題目,而是自於不同環境所衍生的相異性格,所產生的或許直接的批判,或者婉轉的提點,這樣不同的語言慣性使然。前者易遭反指然豪顯大氣,後者易呈懦軟然行止乎禮,皆有其存論之必要性,無一不能茍存,唇亡齒寒,星繁月稀,盡在此理。
最後,未知如此回覆,是否可以解答阿鏡詩長以及諸位先進的疑惑?若然有失,尚請繼續指教。並對於不二家詩友致歉,引詩以為討論,多有錯析,尚請見諒。詩裡未及醒悟的更高主旨,蓋因圓自身修為淺薄之故,非詩之過,望兄海涵。
以上,學習,問好
無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