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水

[雲蘿]

寫在腕上
每一則都飽滿
卻短暫，你忘了
帶走的眼神
被鎖進了私秘的
氛圍裡

瓶中偶有低語傳出
懷疑你的試探
打開了防備與欲望
每一次，都聽見赤裸地聲音
是否臆測
也跟著填入了空氣

（看見你推開她
正向這走來，卻不是
看著這裡……）

關於曖昧，關於誤讀
全躺在纖細的河裡
融化，遺忘很長
卻不過回憶的一角意識
將淚吹皺
在逐漸消退的味道中
尋找風，尋找愛情的行蹤

才發現，一直都在瓶中
而今晚只剩一次想像
往事早已被喫乾
宿醉，才正要開始……

05/02/23 凌晨

[ZY]

G降半音就唱開一曲藍調
小三和弦一向憂鬱，如你
不來茶話的下午
就不敢讀漱玉詞
B.B. King若唱久了
耳鬢都沙啞地起無蟬的繭

院角那只亂了釉的陶甕
自從積滿了簷滴
就失去了回聲
春天你戲栽的
睡蓮開得無心
蝌蚪們夏天大了時
也枯得恁地無情

一幅行草在書案等
你來重寫義山的那對頜聯
秋天你若仍在流浪
就只好把舊的蜀山蜀水掛上
煙雨的潑墨我覺得多情
雖然你覺得濫情

不知道小雪以後會不會移居
南方的水湄，聽說比較熱情
連寂寞和孤獨的人都
而且河灘和沙洲上還有白鷺絲
很適合復習放翁的田園詩章
你來不來茶話都是

*香水作為貫串全詩的隱喻，巧思！問好了。

[雲蘿]

〔閉口不談〕

掀開，你的一頁情史。

寫下黃色，寫下月光，寫下
所有的魔術，特別是
整句滿滿的我

原以為那些遷徙
不被記載進地圖裡
由橫向縱斜切
你在子音與子音間
差入未被翻譯的母音
以我擅長的沉默

脫去外衣，畫上假的禮服
我在易怒的幻覺裡
用力刮下你不經意的迷人
並且鑲入我饑餓

我不是永生的靈魂
在你的誓言裡
越吃越瘦的欲望
一種死亡。也是一種
甜美。

除了我，誰能一一覆詠你
每條紋路下的齒痕？

05/04/26 凌晨

[ZY]

雷是寒夜失拍的梆子，打亂的
幾更幾刻，回聲算入無眠底耳際
從臘月掂指記到正月
去年的梅瓣還生生夾著
筆記裡臨摹的米芾放著幽囚的淡香
你自認雖有灑脫
還缺點奔放

幾句詩你留下山川舊史我仍想著
次韻一事。或許換個念頭
還一闕搗練子好了？
你一向喜愛明珠似的小令

仍常逛一下午博物館
在畫譜間尋你的執愛，記否？
那偶夾東坡墨竹的宋人山水簡冊
你怨懟地搜覓和瑣叨
便寫成心事，我的一樁

煞尾的一本給你終於
一心捧去了，那日晴冬
暖陽時你說，依舊不假思索地
顫抖，是凡人唯一溝通
肉體與心靈的動作
下次寫信時，該不該吐露
我還想著

*這幾日方讀白香山詩。元白唱和之事，讀之神往。

[syni]

卻短暫，你忘了
帶走的眼神
被鎖進了私秘的
氛圍裡

這美麗的感覺，我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