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六 3月 12, 2005 9:44 pm
前言：彼時９１１事件初稿至今，大修五度，小修無數次，爾後，應會再修。是為敘事詩，圓以為，寫手一生，終必須有一首代表作品，此作，亦可能持續修編至無力再增減為止，基本面上，圓希望能給此作五年的時間。不敢說詩，作品中，盡量以較為平舖直述的方式，區隔以詩的節奏，聊以為詩骨，以期作最忠實完整的紀錄。詩組半譬喻，半直述，隨詩角切入面而定，如軍官之口吻﹔如孩童是片段詞彙等等，期望能還原全詩最貼近真實的樣貌，以上，向諸君報告，並隨時增減說明，導讀。
『夢在巴格達』
《暗潮》
月光可能被夜色裹成一片烏麻
也可能沒有
月光可能半弦著襯托夜雨的蒼茫
也可能沒有
月光可能越過了地球而逕往太陽的方向尋求自焚
也可能，沒有
也可能成功的隱沒在暗潮之中
萬物如此靜寂
大鬍子召集鄉勇如是說，在一個
連入口也沒有的死胡同，幽幽底
以異族無法共振的耳語
輕呀輕到只有夢裡才能聽見，造夢的人才能懂
密碼那樣演練一盤難解的棋，步步烙在血液裡
竄縱經脈，在思想與突觸間流通
他呀他大鬍子，他呀他，微微垂首
亡命客你，來，你聽我說
黎明如今有了曙光
神的啟示暗暗鑿刻在我們的屋樑
處處振立與反抗，惡獸
行跡已然敗露，他們霸佔所有黃金與罌粟
森林如此荒涼
所有的原野與大海都被染成虛無，人們
不再侍奉真主，真理不得闡揚
那是何等苦痛，何等悲悽，寧辱
必須之所為乃必須行也不得不，不得懦軟
我們必須出劍，刀鞘閃著兇光
你去，宣揚阿拉開剖的真釋，天聽傳下的
義理，你速速去
賜你兩張飛毯，化身兩枚針刺
航向無邊的煉獄，德性的修羅場，探尋
巨獸狂傲的鼻息，貪婪的足印。如果
你已成功偷進牠的穴所，莫要慌張
調度已定，縱毯而行，挺進
挺進，放諸於四面八方底熊熊火光
替以千千萬萬個悽惻號哭
此刻汝之所見即是神蹟，神力的展現！
那時莫要怯懦，汝等乃為我族之榮，耀
我等為你歡呼，聖榮已極，閤眼之前
莫忘敬誦真主阿拉，真主，阿，拉。
《怒濤》
細聲，凝息而近
阿拉，衛我真理
濤聲以外，獸已在前
縱慾之後的酣睡
天聽以降的凌遲，舉劍
刀客，速速速速，隨我路來
且讓我醒卻你！以文明無能抵抗的毀滅
用血肉不能抵擋的高亢，我侵犯你
大喇喇的挺進至你沉睡的腹地
用瞬間的突圍擊瞎你的雙眼，以你的劍
屠割原本就不屬於你的血肉
以有形的死亡挫傷無形的傲惡
以宏偉的燃燒問斬無窮的貪婪
神示昭昭，夢缺角
你乃不可不擊殺以填補的遺缺
飛呀火毯！飛呀！領我向夢中的極樂園
腦中的真善國！那人
劃武為牆，祭典為限，阻礙我們，鞭笞
我們，以爾等的教條企圖分化我等
以蠻族的言語妄想扼殺我們的文化
我徒振立！我等不得慌張！
不得更弦易轍，不得猶疑飄蕩！
我是夜色裡的一枚流星，燃燒自己以喚醒整座銀河
仰望我呼哈！仰望我
並為我斂葬，如今只是一點火花僅僅這樣，未來
會有殞星成雨向你襲來
真理不死，真義闡揚，你引怒
就得拿出雙眼來換
飛呀火毯飛呀！領我向夢中的極樂園
腦中的真善國！我們無所畏懼
無所可歎，無所遺憾
飛呀火毯！飛呀！榮耀我們的故鄉！
阿！……
《悲酸的嘲諷，Ｗ。Ｈ》
小鬍子你有罪！你犯大大的罪！
那年的疤如今還淌著血，焦黑的雨林
至此仍在求取救贖，還草木皆荒
如何還能不作己關，還袒護什麼！
快拿出來！快！你拿出來，拿出
你經脈寸斷的證據，說明
你如何自廢遺武以成全我們的掠奪
如何不假言語以豪聚世人對我的讚頌
阿哈你如何！如何強要發聲
與你那樣的多
還你鄉土但不得擴張
予你思想但不得交談
傳你神恩但不得禮拜
具你雙翼但不得飛翔
如此尚嫌不足！如何強要
發聲，用如此激烈的逼迫，激進的
手段。你曉得，栽植你，一如秋草之踩踏
一個袖手﹔一輪眉遞﹔一紙號令﹔一組雷管
汝等何其瘦小，然膽膽敢冒眾怒以犯鈞威
何其有失，何其有失你如何能賭
失了故鄉你哪裡能留？！
是也罷不是也罷冤也罷善惡也罷
都罷罷了，都罷。快交出來快
都交出來，如果窩藏，或者沒有窩藏
都要流放熔炎灼燙你的脣齒，淹沒
你的疆土，善果惡果都結了果
殺雞可以儆猴，天威不可輕犯
《寫給故鄉的信，征文》
親愛的手足爹娘夥伴老鄉還有
花木扶疏你們繼續搖曳請不要哭泣，如果
肅殺的空氣已經蔓延
凜冽的寒風已經攻陷我們的衣襟
手裡，至少還有一簡可蘭
恩澤廣披，即便死去也是神的旨意
可我們並不要屈服，我們並不要屈服那
刺鼻的硝煙他人懷疑的側目
所有光明的怒火點我們成一盞清盈的燈，驗證
黑暗原來是他人給的而我們並不黯淡
有色的目炬瞧不透我們骨子裡的白
堅決的反抗是必要的，來，人人手裡一把槍
就算苟活到最後一刻一秒也要把最後最後一顆子彈留給自己
詩歌還未放聲就急著為自己下休止符，我們
可以死去，但不能凋萎的無聲，無，息。
《烽火，告示》
來我的，兄弟，這一天乃我們以
血肉築起尊嚴的時刻，莫要歎息
當坦克輾過沾土的國旗，輾過你
那時你不會來的及哭泣。你曉得
他們的爭論並非是我們振立的因
而是有些東西被踐踏了，你記得
童年時我們攀過的那棵老樹那片
森林呵，那森林。油油綠的那片
你能相信再過不久他就是窪地了
他就快要是窪地了你能相信嗎？
傳說當哀星墬落時大地為之肅寂
巴格達不再是美麗的神話遂化成
一個巨大的湖泊裡面滿滿的血腥
或者說我等應為故鄉而慷慨犧牲
那就是現在了兄弟，時勢有流轉
來生不可期，要死，怎麼樣也要
化作故土的春泥，且護佑著鄉民
《巷戰，令紙》
忠誠的士兵你聽我號令，且去
前方的教堂折下他們的十字架
覆上我們的頭巾，你向他們說
尊嚴的重要當然高過於生命可
脆弱過文明。沒有鋼盔並非是
貧窮的蕭瑟而乃為信仰的力量
我們偉大的神啊我們偉大的神
他並沒有名字。他並沒有一切
荼靡的表象虛妄塵泥般的憂傷
某日衛國保鄉領我等打場聖仗
彼時我等終究，得默默底死去
默默底死去因為神所說所作所
指示的方向，即是真理，真蹟
但並非就是爾等狹義的自由呵
爾等攻陷沼澤卻妄想自身處在
海洋﹔填海成墳且乃命為天堂
瞧我的床，妻兒死的多不安詳
多不安詳，而今更要佔我城糧
忠誠的士兵且聽我號令，速去
支援前線中槍負傷的兄弟，然
不需你去將他解放，或者療傷
乃需將其扶持，要記住，我們
可以粉身碎骨卻不能倒下絕不
絕不。
當你回來時你會發現我的身體
已經開始發光但沒有燃燒的痛
已經開始冒煙但沒有哀怨的苦
已經開始剝落但沒有懼怕的懦
已經開始焦黑但卻有澄澈的眸
士兵，你且速去，如果你回來
我已不在，你接著我，勇敢底
向下一個士兵號令，前行前行
《沙地，童書》
父親，遠方，煙硝，瀰漫
士兵，卡車，坦克，牛奶
門窗，搖床，尖叫，哭喊
童玩，糖漿，美利堅
鐵，鳥，飛，來。
搬家，景物，崗哨，黯淡
煙火，擁抱，母親，可蘭
跌跤，踐踏，污水，疾病
走失，想家，手榴彈
黎，明，不，來。
《情歌休止符，末路遺言，殘詩》
『我們的家園著火了，我愛
我們的夢想斑駁了，我愛
答應流血時要記得包紮，哭泣時
需低下頭來，好嗎？』
雲霞哽咽，悲怨難當
鐵鳥來回梭巡，哀星不停碰撞
草木低頭不語，雀鳥燒毀嘴吧
浮藻血裡漂蕩，鎮日不見陽光。硝煙
稀釋空氣，城市是座無聲的
漁，市場。
鐘擺停止運作，河水拒絕探望，月色
總是晦暗無光。火是我們的鏡子，映著
早日雪色未履的鬢尾，而雪季
出走後，是回不來了
回不來了，回不來了
回不來了，回不，來了
彼日握別的窗沿，那吻
請收妥於你左胸
哀星墜落，嚥下最後一道月光
淚絕，夢在
巴格
達
。
『沒有煙囪的日子』
那些日子都老了，我們
還有什麼可以摹劃？
妳說自那天而始，我眼角開始陷下一道道溝壑
有水，可沒有流動
十指，如果切開就可以發現年輪
無論偏左，或者偏右
頭髮並沒有呼出最後一口歎息只是
兀自拒絕任何色素附著。怎麼也褪不成透明
且，開始剝落
濯濯濯濯，連目炬也沒了線條
一跨，就掉到了最裡頭的裡頭裡去
沒有地方可供降落，日記
且 偷偷的哭 了
逝者如斯也就這樣了，腿骨
並沒有埋怨，只是漸次萎縮
我們不懂，我們以為
樹，還維持著蕭暮前的高度
風一來，所有的葉子還是會繼續踏起舞步且
放歌，關於自由
夢也儘可以繼續做的
但其之於夢的本質，比起以往
又更像夢它自己的樣子
然而這個論調其實再沒有探究的必要
所以我們停止／交談，只是盯著肥皂箱上的演說家
他呼籲，所有的地球人都禁止吸煙
且不得販售或擁有，同時
以正義之旗劃起火柴，火花迸成４０顆哀星
落在穆罕默德的土地上
燒燬了幾株高的矮的，有刺的沒刺的
或者連根也沒有的新的舊的花，他解釋
鋤草，只是為了將整個世界種滿罌粟
沒人挺身滅火，且無法在妥協與不妥協中抉擇
詩人們自然也不能說些什麼
小金人的樂音比誰都宏亮，即使喊破喉嚨，也比不上
一件性感的露背裝
不談，我們甭談這些
就寫在目光裡就好，闔上眼，方可以聽見某種呼喊
買報，起床，上班
上班，起床，買報
造愛，睡眠，罵髒話
罵髒話，睡眠，上班
換個地點造愛，讀詩
追究詩與散文之間的區隔
繼續造愛，造愛
那些日子都老了，我們
還有什麼可以摹劃？
或者，換個地方點另一根火柴
不相干的人繼續造愛
直到整個世界焦成一吋，然後
沒別的，就種一朵罌粟
隨風 搖擺
《持續交火，叢林，叢林》
留取一縷魂魄，歡呼
埋屍幾條暗巷，歡呼
壓迫些許無奈，歡呼
斑駁所有故事，歡呼
孤窮多少孩童，歡呼
成就多少寡婦，歡呼
頹圮多少家園，歡呼
扼殺多少傳說，歡呼
剷平多少森林，歡呼
染紅多少河流，歡呼
污濁多少呼吸，歡呼
掐扼多少言語，歡呼
僵化多少思想，歡呼
漠視多少悔悟，歡呼
歡呼，歡呼
留取一縷魂魄，歡呼
埋屍幾條暗巷，歡呼
仇恨點燃仇恨，歡呼
開始沒有結束，歡呼
伏擊，歡呼，部隊轉進風末
野戰恐懼裡的自由，歡呼，次伏擊
次次伏擊，再再。歡。呼
『夢在巴格達』
《暗潮》
月光可能被夜色裹成一片烏麻
也可能沒有
月光可能半弦著襯托夜雨的蒼茫
也可能沒有
月光可能越過了地球而逕往太陽的方向尋求自焚
也可能，沒有
也可能成功的隱沒在暗潮之中
萬物如此靜寂
大鬍子召集鄉勇如是說，在一個
連入口也沒有的死胡同，幽幽底
以異族無法共振的耳語
輕呀輕到只有夢裡才能聽見，造夢的人才能懂
密碼那樣演練一盤難解的棋，步步烙在血液裡
竄縱經脈，在思想與突觸間流通
他呀他大鬍子，他呀他，微微垂首
亡命客你，來，你聽我說
黎明如今有了曙光
神的啟示暗暗鑿刻在我們的屋樑
處處振立與反抗，惡獸
行跡已然敗露，他們霸佔所有黃金與罌粟
森林如此荒涼
所有的原野與大海都被染成虛無，人們
不再侍奉真主，真理不得闡揚
那是何等苦痛，何等悲悽，寧辱
必須之所為乃必須行也不得不，不得懦軟
我們必須出劍，刀鞘閃著兇光
你去，宣揚阿拉開剖的真釋，天聽傳下的
義理，你速速去
賜你兩張飛毯，化身兩枚針刺
航向無邊的煉獄，德性的修羅場，探尋
巨獸狂傲的鼻息，貪婪的足印。如果
你已成功偷進牠的穴所，莫要慌張
調度已定，縱毯而行，挺進
挺進，放諸於四面八方底熊熊火光
替以千千萬萬個悽惻號哭
此刻汝之所見即是神蹟，神力的展現！
那時莫要怯懦，汝等乃為我族之榮，耀
我等為你歡呼，聖榮已極，閤眼之前
莫忘敬誦真主阿拉，真主，阿，拉。
《怒濤》
細聲，凝息而近
阿拉，衛我真理
濤聲以外，獸已在前
縱慾之後的酣睡
天聽以降的凌遲，舉劍
刀客，速速速速，隨我路來
且讓我醒卻你！以文明無能抵抗的毀滅
用血肉不能抵擋的高亢，我侵犯你
大喇喇的挺進至你沉睡的腹地
用瞬間的突圍擊瞎你的雙眼，以你的劍
屠割原本就不屬於你的血肉
以有形的死亡挫傷無形的傲惡
以宏偉的燃燒問斬無窮的貪婪
神示昭昭，夢缺角
你乃不可不擊殺以填補的遺缺
飛呀火毯！飛呀！領我向夢中的極樂園
腦中的真善國！那人
劃武為牆，祭典為限，阻礙我們，鞭笞
我們，以爾等的教條企圖分化我等
以蠻族的言語妄想扼殺我們的文化
我徒振立！我等不得慌張！
不得更弦易轍，不得猶疑飄蕩！
我是夜色裡的一枚流星，燃燒自己以喚醒整座銀河
仰望我呼哈！仰望我
並為我斂葬，如今只是一點火花僅僅這樣，未來
會有殞星成雨向你襲來
真理不死，真義闡揚，你引怒
就得拿出雙眼來換
飛呀火毯飛呀！領我向夢中的極樂園
腦中的真善國！我們無所畏懼
無所可歎，無所遺憾
飛呀火毯！飛呀！榮耀我們的故鄉！
阿！……
《悲酸的嘲諷，Ｗ。Ｈ》
小鬍子你有罪！你犯大大的罪！
那年的疤如今還淌著血，焦黑的雨林
至此仍在求取救贖，還草木皆荒
如何還能不作己關，還袒護什麼！
快拿出來！快！你拿出來，拿出
你經脈寸斷的證據，說明
你如何自廢遺武以成全我們的掠奪
如何不假言語以豪聚世人對我的讚頌
阿哈你如何！如何強要發聲
與你那樣的多
還你鄉土但不得擴張
予你思想但不得交談
傳你神恩但不得禮拜
具你雙翼但不得飛翔
如此尚嫌不足！如何強要
發聲，用如此激烈的逼迫，激進的
手段。你曉得，栽植你，一如秋草之踩踏
一個袖手﹔一輪眉遞﹔一紙號令﹔一組雷管
汝等何其瘦小，然膽膽敢冒眾怒以犯鈞威
何其有失，何其有失你如何能賭
失了故鄉你哪裡能留？！
是也罷不是也罷冤也罷善惡也罷
都罷罷了，都罷。快交出來快
都交出來，如果窩藏，或者沒有窩藏
都要流放熔炎灼燙你的脣齒，淹沒
你的疆土，善果惡果都結了果
殺雞可以儆猴，天威不可輕犯
《寫給故鄉的信，征文》
親愛的手足爹娘夥伴老鄉還有
花木扶疏你們繼續搖曳請不要哭泣，如果
肅殺的空氣已經蔓延
凜冽的寒風已經攻陷我們的衣襟
手裡，至少還有一簡可蘭
恩澤廣披，即便死去也是神的旨意
可我們並不要屈服，我們並不要屈服那
刺鼻的硝煙他人懷疑的側目
所有光明的怒火點我們成一盞清盈的燈，驗證
黑暗原來是他人給的而我們並不黯淡
有色的目炬瞧不透我們骨子裡的白
堅決的反抗是必要的，來，人人手裡一把槍
就算苟活到最後一刻一秒也要把最後最後一顆子彈留給自己
詩歌還未放聲就急著為自己下休止符，我們
可以死去，但不能凋萎的無聲，無，息。
《烽火，告示》
來我的，兄弟，這一天乃我們以
血肉築起尊嚴的時刻，莫要歎息
當坦克輾過沾土的國旗，輾過你
那時你不會來的及哭泣。你曉得
他們的爭論並非是我們振立的因
而是有些東西被踐踏了，你記得
童年時我們攀過的那棵老樹那片
森林呵，那森林。油油綠的那片
你能相信再過不久他就是窪地了
他就快要是窪地了你能相信嗎？
傳說當哀星墬落時大地為之肅寂
巴格達不再是美麗的神話遂化成
一個巨大的湖泊裡面滿滿的血腥
或者說我等應為故鄉而慷慨犧牲
那就是現在了兄弟，時勢有流轉
來生不可期，要死，怎麼樣也要
化作故土的春泥，且護佑著鄉民
《巷戰，令紙》
忠誠的士兵你聽我號令，且去
前方的教堂折下他們的十字架
覆上我們的頭巾，你向他們說
尊嚴的重要當然高過於生命可
脆弱過文明。沒有鋼盔並非是
貧窮的蕭瑟而乃為信仰的力量
我們偉大的神啊我們偉大的神
他並沒有名字。他並沒有一切
荼靡的表象虛妄塵泥般的憂傷
某日衛國保鄉領我等打場聖仗
彼時我等終究，得默默底死去
默默底死去因為神所說所作所
指示的方向，即是真理，真蹟
但並非就是爾等狹義的自由呵
爾等攻陷沼澤卻妄想自身處在
海洋﹔填海成墳且乃命為天堂
瞧我的床，妻兒死的多不安詳
多不安詳，而今更要佔我城糧
忠誠的士兵且聽我號令，速去
支援前線中槍負傷的兄弟，然
不需你去將他解放，或者療傷
乃需將其扶持，要記住，我們
可以粉身碎骨卻不能倒下絕不
絕不。
當你回來時你會發現我的身體
已經開始發光但沒有燃燒的痛
已經開始冒煙但沒有哀怨的苦
已經開始剝落但沒有懼怕的懦
已經開始焦黑但卻有澄澈的眸
士兵，你且速去，如果你回來
我已不在，你接著我，勇敢底
向下一個士兵號令，前行前行
《沙地，童書》
父親，遠方，煙硝，瀰漫
士兵，卡車，坦克，牛奶
門窗，搖床，尖叫，哭喊
童玩，糖漿，美利堅
鐵，鳥，飛，來。
搬家，景物，崗哨，黯淡
煙火，擁抱，母親，可蘭
跌跤，踐踏，污水，疾病
走失，想家，手榴彈
黎，明，不，來。
《情歌休止符，末路遺言，殘詩》
『我們的家園著火了，我愛
我們的夢想斑駁了，我愛
答應流血時要記得包紮，哭泣時
需低下頭來，好嗎？』
雲霞哽咽，悲怨難當
鐵鳥來回梭巡，哀星不停碰撞
草木低頭不語，雀鳥燒毀嘴吧
浮藻血裡漂蕩，鎮日不見陽光。硝煙
稀釋空氣，城市是座無聲的
漁，市場。
鐘擺停止運作，河水拒絕探望，月色
總是晦暗無光。火是我們的鏡子，映著
早日雪色未履的鬢尾，而雪季
出走後，是回不來了
回不來了，回不來了
回不來了，回不，來了
彼日握別的窗沿，那吻
請收妥於你左胸
哀星墜落，嚥下最後一道月光
淚絕，夢在
巴格
達
。
『沒有煙囪的日子』
那些日子都老了，我們
還有什麼可以摹劃？
妳說自那天而始，我眼角開始陷下一道道溝壑
有水，可沒有流動
十指，如果切開就可以發現年輪
無論偏左，或者偏右
頭髮並沒有呼出最後一口歎息只是
兀自拒絕任何色素附著。怎麼也褪不成透明
且，開始剝落
濯濯濯濯，連目炬也沒了線條
一跨，就掉到了最裡頭的裡頭裡去
沒有地方可供降落，日記
且 偷偷的哭 了
逝者如斯也就這樣了，腿骨
並沒有埋怨，只是漸次萎縮
我們不懂，我們以為
樹，還維持著蕭暮前的高度
風一來，所有的葉子還是會繼續踏起舞步且
放歌，關於自由
夢也儘可以繼續做的
但其之於夢的本質，比起以往
又更像夢它自己的樣子
然而這個論調其實再沒有探究的必要
所以我們停止／交談，只是盯著肥皂箱上的演說家
他呼籲，所有的地球人都禁止吸煙
且不得販售或擁有，同時
以正義之旗劃起火柴，火花迸成４０顆哀星
落在穆罕默德的土地上
燒燬了幾株高的矮的，有刺的沒刺的
或者連根也沒有的新的舊的花，他解釋
鋤草，只是為了將整個世界種滿罌粟
沒人挺身滅火，且無法在妥協與不妥協中抉擇
詩人們自然也不能說些什麼
小金人的樂音比誰都宏亮，即使喊破喉嚨，也比不上
一件性感的露背裝
不談，我們甭談這些
就寫在目光裡就好，闔上眼，方可以聽見某種呼喊
買報，起床，上班
上班，起床，買報
造愛，睡眠，罵髒話
罵髒話，睡眠，上班
換個地點造愛，讀詩
追究詩與散文之間的區隔
繼續造愛，造愛
那些日子都老了，我們
還有什麼可以摹劃？
或者，換個地方點另一根火柴
不相干的人繼續造愛
直到整個世界焦成一吋，然後
沒別的，就種一朵罌粟
隨風 搖擺
《持續交火，叢林，叢林》
留取一縷魂魄，歡呼
埋屍幾條暗巷，歡呼
壓迫些許無奈，歡呼
斑駁所有故事，歡呼
孤窮多少孩童，歡呼
成就多少寡婦，歡呼
頹圮多少家園，歡呼
扼殺多少傳說，歡呼
剷平多少森林，歡呼
染紅多少河流，歡呼
污濁多少呼吸，歡呼
掐扼多少言語，歡呼
僵化多少思想，歡呼
漠視多少悔悟，歡呼
歡呼，歡呼
留取一縷魂魄，歡呼
埋屍幾條暗巷，歡呼
仇恨點燃仇恨，歡呼
開始沒有結束，歡呼
伏擊，歡呼，部隊轉進風末
野戰恐懼裡的自由，歡呼，次伏擊
次次伏擊，再再。歡。呼
一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