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二 2月 22, 2005 9:29 pm
尋花
--太白書簡之三
恁地性急，早產的梅雨打濕一城
埋怨的泥濘，花季隕落
於仲春，思念深鬱地長著
如舊階角落的青苔。若有人
子夜不寐，堆砌一疊疊亭臺樓閣
風雪和月色下無人的花園
也冷落不得。這一流的意象，你說
是否只適合閨怨呢？如果
我浩嘆如鐘，那麼古典的鼓聲
一直拒為回音
在這雨水的盆地，我尋了一整季
失落的一種古腔，啊我多希望
失而復得不是奔馬似的
隱喻，我衰老的步履是
三月躑躅的塞風
沉滯。即使莊子鼓盆而歌
他那散文無韻
其實散不了我
希冀的心。往哪兒去呢？
尋一個奔流的語調
譬如黃河之水吧！你熟悉的
隴西到劍南到蜀中，他們都熟悉的
但宿夕我在這個城市裡尋覓
波流中自信獨立的一朵
盛放的花，悄立於波上七寸
如江渚的坦然。然而我只
找到謠言如夏末的熱帶暴風，
失傳那一類的。對於下一季
多少有些不確定性，這個城市的心事
西南季風的遲早那樣的游移，雖說
這一季和上一季我們都曾傾倒
於狂放一流的詩情。那你也是熟悉的
因之中年的士子放歌，灰衣的
半老夫子縱酒，而藍襟的
學子們，殷殷嘗試那著靴的
方步，也切切模擬
那喚人脫靴的張狂
都說不上來！然而，全城的花鋪子
都缺那一流品味。不缺黯紫
不少艷橙，獨缺我所尋的色調。
因你離去已久，冷落的書架間
你四川鄉音的濃腔塵封久矣，噫吁巇！
沒有一個人還用那一流
高而危的語言了。況這些年
新釀不醇，何以詩為呢？
新科的學究森嚴倒不乏，殷切地教導我們
漢語古音之源流，五代以降
十國失散九州，後千餘年
我們的海島正經經地擁抱曾經
流離南徙的中州古音。這些公自不識
況公向亦不解，自公返出夜郎，
中州的板蕩，到底
還適不適合
詩入國風？
偶而也會有人將幾盅進口紅酒
打點幾分醉酣的歌吟，夜光杯也可盛放
鬱金香也可盈滿，但誰呀
誰唱得出那隴外的秦腔
激越清揚？而我仍將
上下奔波追覓，趁這三春
雨濃的節氣，亦似你
岷山尋仙竹溪修道，一股執拗
你拎著如森寒的古劍在那緲緲雲漢處，
我可不可以尋問，你獨上西嶽峰巔
與誰人相期呢？
而暮年那些歲月
倥傯，公出九江
下三峽復出巴陵
重返金陵的秦淮繁麗，
江南江北的流離喪亂之間
你到底把那最末的一朵
孤高的文采失落
到哪兒去了？
青蓮！
2005年二月二十二日
--太白書簡之三
恁地性急，早產的梅雨打濕一城
埋怨的泥濘，花季隕落
於仲春，思念深鬱地長著
如舊階角落的青苔。若有人
子夜不寐，堆砌一疊疊亭臺樓閣
風雪和月色下無人的花園
也冷落不得。這一流的意象，你說
是否只適合閨怨呢？如果
我浩嘆如鐘，那麼古典的鼓聲
一直拒為回音
在這雨水的盆地，我尋了一整季
失落的一種古腔，啊我多希望
失而復得不是奔馬似的
隱喻，我衰老的步履是
三月躑躅的塞風
沉滯。即使莊子鼓盆而歌
他那散文無韻
其實散不了我
希冀的心。往哪兒去呢？
尋一個奔流的語調
譬如黃河之水吧！你熟悉的
隴西到劍南到蜀中，他們都熟悉的
但宿夕我在這個城市裡尋覓
波流中自信獨立的一朵
盛放的花，悄立於波上七寸
如江渚的坦然。然而我只
找到謠言如夏末的熱帶暴風，
失傳那一類的。對於下一季
多少有些不確定性，這個城市的心事
西南季風的遲早那樣的游移，雖說
這一季和上一季我們都曾傾倒
於狂放一流的詩情。那你也是熟悉的
因之中年的士子放歌，灰衣的
半老夫子縱酒，而藍襟的
學子們，殷殷嘗試那著靴的
方步，也切切模擬
那喚人脫靴的張狂
都說不上來！然而，全城的花鋪子
都缺那一流品味。不缺黯紫
不少艷橙，獨缺我所尋的色調。
因你離去已久，冷落的書架間
你四川鄉音的濃腔塵封久矣，噫吁巇！
沒有一個人還用那一流
高而危的語言了。況這些年
新釀不醇，何以詩為呢？
新科的學究森嚴倒不乏，殷切地教導我們
漢語古音之源流，五代以降
十國失散九州，後千餘年
我們的海島正經經地擁抱曾經
流離南徙的中州古音。這些公自不識
況公向亦不解，自公返出夜郎，
中州的板蕩，到底
還適不適合
詩入國風？
偶而也會有人將幾盅進口紅酒
打點幾分醉酣的歌吟，夜光杯也可盛放
鬱金香也可盈滿，但誰呀
誰唱得出那隴外的秦腔
激越清揚？而我仍將
上下奔波追覓，趁這三春
雨濃的節氣，亦似你
岷山尋仙竹溪修道，一股執拗
你拎著如森寒的古劍在那緲緲雲漢處，
我可不可以尋問，你獨上西嶽峰巔
與誰人相期呢？
而暮年那些歲月
倥傯，公出九江
下三峽復出巴陵
重返金陵的秦淮繁麗，
江南江北的流離喪亂之間
你到底把那最末的一朵
孤高的文采失落
到哪兒去了？
青蓮！
2005年二月二十二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