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六 2月 14, 2004 1:37 am
鋼琴課 2003.11.15
Do是對一顆石頭謙虛起來的眼睛
Ray想起妳閉起眼睛要親親的樣子
Mi小孩在我的腳邊撒驕，開成的貓眼花朵
Fa的老闆他媽的給我手貼緊立正站好!
So是水正在思考杯子裡靈魂存在的形狀
La是我對現實無奈與不滿的呼喊
Si我笑起來多濕潤多靦忝啊
Do站在高崗上有鷹眼的驕傲
DoRayMiFaSoLaSiDo
是我耳朵的服膺
DoSiLaSoFaMiLaDo
我的調皮、反抗以及不解的毒癮
英文課 2003.12.12
有一些原來不認識的字
突然被教會了，老師叫teacher
情人是lover，這是不是
最不容易忘掉的單字
它能不能也可以被教成忘記，像其它單字那麼容易
被遺忘，在會話的時候想不起來
想不起來就忘記，忘記叫forget
然後有些尷尬
而我們的美麗回憶叫memory
那妳的名字叫什麼
Sophia 還是 March
我忘記了，但是單字還在黑板上
滋滋地蠅生，排列起來多像那麼一回事
午後的英文課裡
我只學到了一句過去式
You was the memories.
現在粉筆字的顏色變黑了
會不會又刺破光陰的薄紙
陽光灑落在I was me 的裂痕裡
數學課 2003.12.24
今天教二，兩朵雲，兩隻手
兩隻伸進雲絮的手，在湛藍的地版走路過來的
腳印拖曳的很美
我說窗外的那些鳥都在跟我學數學
因為牠們都有兩隻腳
和我的手指的冰冷有關
每個頑皮的孩子都在學數學
黑板上踢一踢它們
板擦兒走過的天空
小鳥的兩隻腳都被擦掉
牠們無法停在枝頭上
只能靠著美感，不斷地飛
美勞課 2003.12.25
房子在山上好一些，最好有很多窗子
太陽要在左上方，月亮先不要出來
我還不至於無禮
陽光投進窗子裡的角度也要配合我的
仰角，我在畫畫的仰角很高，也許畫一隻公雞
但不能硬叫出來勾破了圖紙
還沒有小溪可以聽見魚的願望
兩條線從山上彎彎的流下來，旁邊長滿了
也許的蘋果樹，也許有一隻蛇是好的
我也可以重演那段不堪的往事
還缺什麼呢？
靠近圖紙，更靠近我的眼裡應該有些花朵
蜜蜂搖搖晃晃，牠們應該為了蕊心的蜜而勞動
我也要把生殖器畫個更精細一點
我的天空裡有些大寫的M鳥，牠們應該能理解我的心情
如果我的手不小心塗滿了醬汁，那麼圖紙裡就應該有個
野餐至少，不該沒有蘋果汁
老師說不要浪費了空白的地方
但是至少到目前為止，這是我生活中簡單的堅持
歷史課 2003.12.29
蠹蟲用牙齒緊咬著唐朝的版圖
啃起來會不會擔心，漢武帝的配劍
被嚼得很快樂，很快就輪到隋煬帝了
它們咬斷了運河
圖書室的窗口吞咽了些口水
這些濕氣都太固執了，還不離開早已枯黃的江南
名妓是角落的芽蟲，螞蟻不斷地經過她們
蛀穿了蔣中正的眼睛，孫中山坐在旁邊
笑起來很璨爛
最後的封面是面厚牆，我推不倒
看不到裡頭還有什麼人在進出
音樂課 2004.02.06
當我唱歌的時候，他們在旁邊冒著與我
相同的唇語的危險
明明聽不見他們在唱些什麼，我區分不出
心中的感動是別人的或是
自己的經驗
他們唱著我的歌，而我只是配合著
產生美妙的經驗
老師說我不夠投入
我聳聳肩：誰教我在這個時候
還沒有經過他們的故事
他們在我身邊唱著聖潔的歌曲
在還沒有成為我的神之前
我只是一個唱唱又笑笑的
冥頑不靈的小孩
他們離開的時候，一個人明明抓住了機會
在喋喋不休地對著自己大聲唱歌
然而，我聽不見
螞蟻們的訕笑聲伸過來
深挖著蜷縮的耳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