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恆常的生活返回氣候
慵懶的步伐一度掩埋幾句
不曾出發的話,它們也
不再打算出發如我

在一間偌大的空房裡
等候有誰躺下,轉開門把
除此之外僅僅記得佈新除舊
記得燒菜,生火或者失火
打破了的魚缸記得換水
記得快樂是桌椅子便是哀愁,記得
要為陽台的衣架重新命名
重新命名,當
沒有足夠的衣櫃沒收
也不定時抽查塵埃與垃圾
看甫攤開的報紙
染上幾片腥紅的酒漬
從最熱的一刻返回氣候
那些卻只是
再日常不過的生活

脫下的午陽已穿過時間的街巷
穿過所有事物的背影
抵達下一個胸膛
晦澀的輪廓裡漸漸習慣
夢一般反覆的昏晚
反覆穿過熟悉的城市
以及陌生的感知
當年輕的廣場已是圍籬的泛黃
花與傷害還可以
開在同一朵玫瑰
黑暗的隔壁也總是有一些人
默默地在頂樓狂歡,似乎
潮濕的一切晒晒就乾
脫下什麼,遂可以再次晾將起來

彷彿不曾離開上一個昏晚
是誰摘下門,又
是誰築起明日的空房
一個人睡醒的單人床上,不禁
懷疑起窗外抖落的鳥羽
昔日裡播下的暗香
向來是發著輕隱的翅膀,向來
我確確深信
那不願提起的直覺
早已攔在更遠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