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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 林宇軒謝予騰綠豆黃木擇袁丞修非白

阿嬤微微俯身坐著、看著
牆壁以極其緩慢
而漸次不堪的老從小小角落崩塌
目光傾斜,地上跋涉
慢慢爬過一個凹痕,費力閃避一粒灰塵

抬起皺皺的笑容,阿嬤梳一下斑白的髮
沉默就在窄窄的床邊出生、爬行、哭泣
盆花則用香味和時間交換衰敗
日子矮成一句委屈
犬著乾硬的嘆息
阿嬤顫顫地一口一口咬掉記憶

記憶開始逃亡
逃進童年的街頭
調皮的足跡撞歪隔壁阿伯的笑聲
努力練習陌生的語言
發明生澀的吻
在夜光下羞赧地貓著

腳與日子一同裹纏
越來越彎,如一本彎腰的腳本
在冬日裸足
剪裁繭居的抑鬱
還來不及解放哀愁
也還來不及收藏裹足不前的笑
都已是曾經的春天了

而阿嬤的白髮
細如一個輕音
像候鳥一般在回憶中不停遷徙
回憶很長,記憶很短
我聽見一首帕金森之歌

問好蚊人大哥圖檔
深刻且漫長,蚊人彷佛拿著攝影機,鏡頭紀錄下ㄚ嬤的日常。詩中一再提及的記憶,被咬掉,被撞歪,被抑鬱,終於老了老了,記憶又成為不斷遷徙的候鳥,停留在逐漸崩塌的牆垣、漸漸傾斜的日影裡。
/腳與日子一同裹纏
越來越彎,如一本彎腰的腳本
在冬日裸足
剪裁繭居的抑鬱
還來不及解放哀愁
也還來不及收藏裹足不前的笑
都已是曾經的春天了 /

如果我沒讀錯的話,這是封建時代纏足的意象摹寫。
我是覺得詩寫到此收尾會更有餘韻,突顯舊時代的纏足是在禁錮一個痛苦的靈魂。

詩能闖入決選就已經夠厲害的,向你一拜啦!唐山老師父。

問好 假日愉快


綠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