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二 3月 11, 2008 7:43 pm
換個位置（組詩）
——第七日，我們爲人，有些累了……
文/藍顔依風
A:狼說
不行。在你們的位置上
立場改變
我將任性。你們難以馴服
我將大發脾氣
我將私設法庭，宣判你們
人性多疑
你們的兩面，人鬼情未了
只有三刀不暧昧
藏刀，把狗當寵物
收刀，讓狗看家護院
磨刀，開了滿街的狗肉館
我們的狼規，符合
宇宙慣例
食物就是食物。君子求食，取之有道
詐幾何哉？我們從來都不自相殘殺
暗算同類
此時，我的殘酷
也是現實的殘酷
堅決不和你們換位置
換了，嘯月與拜月
動機不純，關涉名譽
B:鹦鹉說
算了吧，你。
我是神仙，是上帝派到人間的偵探。
我坐著閃爍神秘光環的交椅。
我知道，人學人說話是大不敬。
不換。不給你們機會學我說話。
但我要學舌，學你們說話。
這還在其次。主要是我任務在身。
換了我將像你們一樣，玩物喪志。
況且，我也不想保管那些皮裏肉外的浪漫。
逗你們開心，讓你們放松。
放下武器。把我歸爲好玩的鳥類。
我要掌握你們掏出橡皮，或者風
謀殺假設成立的所有證據。
C:蛇說
可以談談。自打祖上到現在
我的血太冷了
但不知換了，我會不會熱血沸騰
寫出一篇《捕人者說》
D:牛說
好主意。你們只顧咿咿呀呀
唱山歌，這回也在畫面之外
拉一回犁
在一個位置上工作久了
我不會再有新的進步
吃草，擠奶，都說有奶就是娘
但我有奶，還是奶牛
拓荒牛。孺子牛。老黃牛
我的精神是我的枷鎖
你們喜歡用來豎起大拇指
指著自己。換了位置
手術將空前成功，我的精神
我反刍，消化千年光陰的胃
都一次性地往你們的靈魂
和黑暗的體內移植
換了吧。一萬年太久
只爭朝夕。換了
我就可以做歌星，影星
做有小秘的款爺
還可以從政，做一回露臉的官員
整個機會去愛爾蘭的養牛場
考察考察
E:花朵說
不好意思，還沒想好
你看你們開窗戶開門，把心靈
撕破，讓我們頻繁出入
還梅蘭菊地比較，用桃李
來形容高徒弟子
即使讓我們開在永夜，開在嚴冬
開在化膿長蛆的傷口上
也不失淒美
你們，把女人比做我們
就是我們枯萎了，比喻還活著
紅樓夢中的那位
用弱身子給我們起了一個芳冢
真不好意思拒絕
你們的請求
換不換，我們一直都在傳說裏
悉悉索索，小邁蓮步
和你們眉來眼去
換了，怕你們把持不好
前赴後繼地開成罂粟
況且理智非花非草，考慮考慮吧
一部《春秋》演繹紅塵
姿勢是不換的
你們若耐不住性子
把假花當真花，會送給秋天
漫山遍野的糾紛
F:螞蟻說
行不通。呈扇面向森林進發
信任止於國界
在我們這面，沒遇到地雷
而你們那面沒有樹葉參與運作
成本太高
引力向上或者向下，爭議
還在懸崖懸著，懸而未決
換了位置，你們會很幸福
但我們將面臨的不幸——
社會不被切割，被
切斷我們手足地平移
我們的分工簡單，力量不夠
沒有農民工
也沒有拾荒者。你們的藝術
和行爲都很恐怖，還有你們的做愛方式
你們的智慧
會是我們自殺的工具
張王李趙，百家姓的胎記
或者痣
我們沒有。我們無姓無名
也不習慣隱姓埋名
我們的英雄，死於一場戰鬥
是真正的無名英雄
土堆是我們最後的伊甸園
蒿草和國王的存在
也決定了我們不缺少旗幟
你們纭纭終生，可以做螞蟻
但綜上所述，讓我們做人是道德的
科技也沒到那一步
給二維空間和三維空間之間
裝一道門
再給我們和你們一把萬能鑰匙
如果草率決定，失蹤事件
將會頻繁發生
G:鷹說
從圖騰上下來，說簡單
也不簡單。所以
需要簽個合同，約定
我沒什麽辎重
淡雲清風會隨我自然下降
我將與山川河流重合
找回丟失千年的羽毛和影子
你們唯一可繼承的
是我不確定的文化遺産
懸崖峭壁上，我早年設了坐標
東經和北緯的數值
是一堆風幹了的鳥糞
我什麽都不要你們的
你們克服欲望的引力，把你們的
把文明帶去
把墓碑帶去
把射擊白天鵝的那把獵槍也帶去吧
還有官職。還有三妻四妾。
還有不化塵埃的靈魂
該帶去的都帶去
我只要你們的廢墟，精神的，物質的
打掃打掃，存放閃電
然後穿過黑暗，孤獨，預期抵達
蹲在你們的太師椅上
想象它是镂空的石頭，長滿苔藓
然後，在你們五千年的流放地
我想念你們，輸理翅膀
讓時間的鑰匙永不生鏽
然後同你們協商合同上的未盡事宜
老了，我葉落歸根
請你們允許我用鑰匙打開天空
回到你們的天堂
我祖祖輩輩的墓地
2008.3.10
——第七日，我們爲人，有些累了……
文/藍顔依風
A:狼說
不行。在你們的位置上
立場改變
我將任性。你們難以馴服
我將大發脾氣
我將私設法庭，宣判你們
人性多疑
你們的兩面，人鬼情未了
只有三刀不暧昧
藏刀，把狗當寵物
收刀，讓狗看家護院
磨刀，開了滿街的狗肉館
我們的狼規，符合
宇宙慣例
食物就是食物。君子求食，取之有道
詐幾何哉？我們從來都不自相殘殺
暗算同類
此時，我的殘酷
也是現實的殘酷
堅決不和你們換位置
換了，嘯月與拜月
動機不純，關涉名譽
B:鹦鹉說
算了吧，你。
我是神仙，是上帝派到人間的偵探。
我坐著閃爍神秘光環的交椅。
我知道，人學人說話是大不敬。
不換。不給你們機會學我說話。
但我要學舌，學你們說話。
這還在其次。主要是我任務在身。
換了我將像你們一樣，玩物喪志。
況且，我也不想保管那些皮裏肉外的浪漫。
逗你們開心，讓你們放松。
放下武器。把我歸爲好玩的鳥類。
我要掌握你們掏出橡皮，或者風
謀殺假設成立的所有證據。
C:蛇說
可以談談。自打祖上到現在
我的血太冷了
但不知換了，我會不會熱血沸騰
寫出一篇《捕人者說》
D:牛說
好主意。你們只顧咿咿呀呀
唱山歌，這回也在畫面之外
拉一回犁
在一個位置上工作久了
我不會再有新的進步
吃草，擠奶，都說有奶就是娘
但我有奶，還是奶牛
拓荒牛。孺子牛。老黃牛
我的精神是我的枷鎖
你們喜歡用來豎起大拇指
指著自己。換了位置
手術將空前成功，我的精神
我反刍，消化千年光陰的胃
都一次性地往你們的靈魂
和黑暗的體內移植
換了吧。一萬年太久
只爭朝夕。換了
我就可以做歌星，影星
做有小秘的款爺
還可以從政，做一回露臉的官員
整個機會去愛爾蘭的養牛場
考察考察
E:花朵說
不好意思，還沒想好
你看你們開窗戶開門，把心靈
撕破，讓我們頻繁出入
還梅蘭菊地比較，用桃李
來形容高徒弟子
即使讓我們開在永夜，開在嚴冬
開在化膿長蛆的傷口上
也不失淒美
你們，把女人比做我們
就是我們枯萎了，比喻還活著
紅樓夢中的那位
用弱身子給我們起了一個芳冢
真不好意思拒絕
你們的請求
換不換，我們一直都在傳說裏
悉悉索索，小邁蓮步
和你們眉來眼去
換了，怕你們把持不好
前赴後繼地開成罂粟
況且理智非花非草，考慮考慮吧
一部《春秋》演繹紅塵
姿勢是不換的
你們若耐不住性子
把假花當真花，會送給秋天
漫山遍野的糾紛
F:螞蟻說
行不通。呈扇面向森林進發
信任止於國界
在我們這面，沒遇到地雷
而你們那面沒有樹葉參與運作
成本太高
引力向上或者向下，爭議
還在懸崖懸著，懸而未決
換了位置，你們會很幸福
但我們將面臨的不幸——
社會不被切割，被
切斷我們手足地平移
我們的分工簡單，力量不夠
沒有農民工
也沒有拾荒者。你們的藝術
和行爲都很恐怖，還有你們的做愛方式
你們的智慧
會是我們自殺的工具
張王李趙，百家姓的胎記
或者痣
我們沒有。我們無姓無名
也不習慣隱姓埋名
我們的英雄，死於一場戰鬥
是真正的無名英雄
土堆是我們最後的伊甸園
蒿草和國王的存在
也決定了我們不缺少旗幟
你們纭纭終生，可以做螞蟻
但綜上所述，讓我們做人是道德的
科技也沒到那一步
給二維空間和三維空間之間
裝一道門
再給我們和你們一把萬能鑰匙
如果草率決定，失蹤事件
將會頻繁發生
G:鷹說
從圖騰上下來，說簡單
也不簡單。所以
需要簽個合同，約定
我沒什麽辎重
淡雲清風會隨我自然下降
我將與山川河流重合
找回丟失千年的羽毛和影子
你們唯一可繼承的
是我不確定的文化遺産
懸崖峭壁上，我早年設了坐標
東經和北緯的數值
是一堆風幹了的鳥糞
我什麽都不要你們的
你們克服欲望的引力，把你們的
把文明帶去
把墓碑帶去
把射擊白天鵝的那把獵槍也帶去吧
還有官職。還有三妻四妾。
還有不化塵埃的靈魂
該帶去的都帶去
我只要你們的廢墟，精神的，物質的
打掃打掃，存放閃電
然後穿過黑暗，孤獨，預期抵達
蹲在你們的太師椅上
想象它是镂空的石頭，長滿苔藓
然後，在你們五千年的流放地
我想念你們，輸理翅膀
讓時間的鑰匙永不生鏽
然後同你們協商合同上的未盡事宜
老了，我葉落歸根
請你們允許我用鑰匙打開天空
回到你們的天堂
我祖祖輩輩的墓地
2008.3.1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