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青根峰上的刀派 江湖中,我所在的門派叫青根刀派。這是由於師父住在青根峰上,以一把刀贏得了在江湖中的名望。 青根峰緊貼在集鎮西側。集鎮上最好的花青樓,便是依山而建。房屋後壁便是山壁。到了雨季,山壁上隱隱有水不斷滲出。這讓男人們更加覺得花青樓是個銷魂的地方。峰與鎮之間,沒有過渡。青根峰忽從地面豎起,帶著偉岸與霸氣。站在集鎮上仰頭看青根峰,峰會狠狠突破人們的眼眶。看不到頂。躺在地上也看不到頂。只見一塊綠幽幽的巨大石柱往天空中直刺而去。住了許多年,學會了踏崖飛奔的本事後,我才真正看清青根峰的模樣。它很像是一個握緊的拳頭伸出的一根食指,伸向天空。我們就住在食指的頂端。這是一根無比巨大的手指。這根巨大...
7、跳躍中的死亡 死亡像手中的刀,被各種情緒操控。愛可以成為一把死亡之刀,把所愛之人至於死地。恨也如此。嫉妒、恐懼、貪婪、虛榮……江湖上有許多死亡之刀。它們在陰暗的角落,已經被開刃,閃著寒氣,虎視眈眈著。 五師兄的頭顱,是我最先看到的。在一堆亂石的後面,五師兄的一雙眼睛睜得很圓,嘴巴張得圓圓的,一副十分吃驚的樣子。他甚至沒時間想即將到來的死亡,而是糾結在他的問題裏。所以他的眼睛裏只有疑問沒有恐懼。我想,他在腦袋落地的一刻,在想什麼呢?會想不通一個問題:自己怎麼可能被殺了呢? 死亡第一次很形象地展現在我面前。閱讀死亡,我根本不能去深入解讀。死亡意味什麼?就是感覺不到現在正吹動發梢的風,聽不到樹林...
6、跳蚤 四師兄的身材很單薄。臉色時不時泛著蒼白和微青。他鼻下有兩撇淡淡的毛茸茸的鬍鬚,八字型,更加映襯了他的臉色不佳。他的眼圈帶著黑,眼神陳年累月帶著凝滯的憂鬱。唇角緊繃,我從來沒見到他笑過。在山上,他是師兄中練功最認真的。卯時,我在老杜咣咣的敲打門板聲中醒來時,四師兄已經起床到後山崖壁練早功去了。一站在庭院裏,便聽到山谷中傳來四師兄兇猛的嘿哈聲。那聲音像一隻只鳥,在山谷裏飛動。早功練罷,他們一起吃了老杜做的早飯。一上午時辰,便由師父給一一指導。午後大家又散著練。那時,是我與福鑽進山林四處遊玩的時候。有時我與福在樹叢中間,偷窺四師兄練功。四師兄光著上身,頭上用一條灰布帶束了一把。一年四季皆是...
[FONT=PMingLiU][COLOR=#0070c0][SIZE=170]摩天輪[/SIZE][/COLOR][/FONT] <?xml:namespace prefix = o ns = "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 /><o:p>[FONT=Times New Roman][SIZE=120] [/SIZE][/FONT]</o:p> [SIZE=120][FONT=PMingLiU]開始[/FONT][FONT=Times New Roman] [/FONT][FONT=PMingLiU]就是結束[/FONT][/SIZE] [...
5 、福 從先入山門為長來說,福是我的三師兄。但我叫福。福沒有意見,每次都用清脆的聲音,臉上露著微笑答復我:“呃……找我有事嗎?”我與三相處的時間最長。福早我兩年上山,也是最後一個下山。在師父死後,他的父親雇了兩個高手上到山上,把福弄回家了。說是弄,過程挺複雜。福不肯下山,加上福這十多年來在山上的確學了一手本事,兩個高手要弄他就頗為麻煩。看到福施一把薄刀,與那兩個高手在庭院裏打鬥,當時我想福的本事在我之上。以福的身板,同時應付兩個高手都不落下風。看路數,兩人是桐城門派的。拳腳帶風,手上的棍子長短點挑極為生猛。但兩個高手從辰時進山門,到申時還沒能把福捆住。他們都不耐煩了。福邊鬥邊對我叫喊:“師...
4、二師兄 二師兄我從來沒能見到。我上山時,二師兄已經不辭而別了。 聽師父講,二師兄臨走之前的一段時日,常在夜晚消失,待天亮時才回到山上。當時,我估計他到山下麵去做兩件事。一件是喝酒,一件是殺人。殺人是為了喝酒。因為喝酒需要花費錢財。他在夜間的集鎮裏轉悠,尋找疑人下手。這生意越往後越難做。集鎮上長相稍有不正、言語帶有結巴、走路帶外八字的,基本給殺光了。在人群中不待見的,也基本給砍了腦袋。城牆邊的骷髏頭已堆得很高。外地人也不到集鎮上來。能不來則不來,能避著走就避著走。二師兄要找一顆人頭已相當費勁。 我當時的這些想法,無憑無據。後來證明,這是錯誤的。他到山下去做兩件事:一是與人打架,二是到青樓裏...
3 、大師兄 我有五個師兄。他們都曾經待我很好。可惜各自散了,難以再見。 先說大師兄。 其實, 大師兄就在山下集鎮上住著。一個人住在一間偌大的庭院裏,住在寂寞與悲憤中。那裏,原本簡潔幽雅。曾是朝中一重臣所有。後被大師兄重金購下,加以修繕,一時成為文人雅集酬唱、武人切磋講義之地。宅園朝南並列,左宅右園。宅有前後三進,曲廊相接。園則南北貫通。園名鶴園,南則重水,北則重山。池型隨性而為,曲曲折折。環池疊石,四周種了迎春、含笑、丁香、海棠、桂花、夾竹桃、紫薇、臘梅等花木。山則用石壘,十丈之高。圓形。拾級而上,頂有一亭,曰圓通。竹石花木環山而布。這些已是以往。現在,我在夜間潛入進園,那裏不能叫寂靜。沒...
2 、殺人執照 四季裏,我很少下山,凡事有老杜上下跑著。我獨處在山頂的寂靜中,喝點茶,翻些書。恍惚間也想到師父和師兄。我已不再練刀法。讓山中的那些靜,像水一樣浸泡住我。可以聽到細微的連綿不絕的汩汩水聲,但這就是一種靜,讓我非常滿意。我願意端坐在庭中,等待越來越少的喝茶人。刀,就在我身邊躺著。它帶著冰冷的平靜。我的等待也是它的等待。但它的等待又不全部是我的。以前,師父屬於這把刀,後來大師兄屬於這把刀。現在,它把我牢牢地黏住。這樣也好。山下的江湖很瘋狂。要麼殺人,要麼被殺。那些擁有殺人執照的人,不分日夜在外奔走,消除一切可疑的人。一個人頭,一兩黃金。這生意很好。以前不這樣。皇在北方的皇城裏住著。...
刀鋒上的謎語 1、 殺人茶 剛進臘月,雪下了二十二日。我端坐庭中等人。等人來殺我。以前,南南北北來殺我的人很多。老杜每日要到山腳兩次,去看看是否留有殺貼。待殺我的人跟著老杜上山來,老杜給他們端上殺人茶。那些茶,是清明夜老杜從青根峰採摘下來的。葉尖還沒死時,老杜連夜擱在鐵鍋裏,用松木生出大火烘烤。外表金黃,裏面仍是帶著濕的青。外幹裏嫩,這就是殺人茶的秘密之一。那些茶,用燒開的雪水泡了,盛在白瓷杯中。顆顆茶葉舒展開來,似一枚細微的花,在滾燙的水中上下起伏。許多人臉色凝重、唇角緊繃。只是微微一笑,伸手接過茶吃。微泯一口,便會叫道:“甚好,甚好,不負虛名。”我微笑,不語,只是點頭。對這些人,我極為尊...
「 一匹馬 」 我可以做匹驕傲的馬 忍受皮鞭的呵斥朝你狂奔 然後 被利箭擊穿 在跳躍中以凝固的姿態墜地 看清青草 看清落日 以及遠處 驚慌失措的你 如果我是這匹驕傲的馬 你會為我寫怎樣的挽辭 我飛奔的樣子 是否會刺痛你的眸子 如果我是這匹任性的馬 頑固的馬 張揚的馬 我所愛的人們 請承諾擦去我身上的血 忘掉我蓬勃的青春 把我葬於溫暖山坡 「 一粒米 」 曾給我一粒米就夠了 暈潤潔白的米 帶著江南濕潤的氣息 帶著你掌心余溫 安慰了我枯葉般的心 夠了 這樣一粒細微的米 誠實善良的米 夠我這只卑微的鳥 飽著活在世間 於黑夜劃過你空蕩視線 於白天潛伏在灰白窗臺 努力占據你的眼神 在蔥綠樹梢 在月季花...
師生戀?相愛不能愛,便是離歌。
這最後,真的是最後?在愛面前,任何阻礙都可翻越。
生命誕生在愛中。愛,連神仙也羨慕。
跳舞鯨魚 寫:以武俠的外衣
包裹神祕的傳奇
紅月像鮮血慢慢凝結
豬頭肉般的知識
永遠填不滿人類的心
彷彿童年那些說不完的故事
黑夜猶如內心深處的無底洞
正不斷擴大中

問好
跳舞鯨魚



跳舞鯨魚安。
的確,武俠是外衣。寫這篇短文,我想探索一下人內心黑暗深處的東西。許多東西在陰暗裏滋生者、潛伏著。我們是否看得到這些——自己內心的這些,別人內心的這些。我們、別人又是如何運用這些。
路痕 寫:好像看了一段MIB星際戰警。

這樣的黑色幽默還真異類...只是不免懷疑:如此凝練老成的武俠文筆,如此鋪陳的氣氛古典...竟會落此急轉直下不可思議的收結
小說期待的心情,不亦是被一刀斃命了?一笑.


謝路痕的閱讀意見。極是。
寫時時沒拉開來。時間問題居多。匆忙中把要表達的東西寫了出來。
夜殺 夜。暗紅的夜。微風,是凝固透明的冷。頭頂,壹輪紅月。這是殺人之夜。 東城門,城隍廟邊。瘦樹少葉,流水無聲。寂靜得讓人不能大聲喘氣。店鋪歇燈收幌,早已關門,店家與小二隱匿在暗裏。今夜有人送命,這是必然。 梅花齋,廟邊壹酒肆。地方不甚寬敞闊綽。只沽點酒,賣些花生米、豬頭肉。也有其它菜肴。唯豬頭肉有名。店家頗愛風雅頌。備下壹桌,請來城裏有名詩詞大師、書法大師取了店名、寫了匾牌。大凡城裏車夫夥計,愛說到梅花齋吃些酒。讀了《大學》、《中庸》的,說去城隍廟押點豬頭肉。意思壹樣,都爲豬頭肉。 其時,梅花齋店主,壹長不過五尺的男人,臉色凝重,坐在櫃台前撚胡須。壹根根撚。 午時,壹清瘦者和壹闊臉者便坐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