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雲,這塊排骨給你!」我夾了便當裡那塊令人垂涎三尺的香酥排骨。 詩雲一臉我是不是袁楷彥的傻樣,但還是接過我的排骨。 「怎麼了?吃不下?」他一口咬掉我三分之一的排骨。 「當然不是這樣……」我的心在滴著血,但現在不是貪吃的時候。 「那個女孩,中午來找你的,是你的……」我掩著心裡的傷口問。 便當裡已經空了,但詩雲仍不死心地啃著殘留在排骨上的肉塊。 「那個喔!是我的女友,可是已經分手了!」 「所以是……前女女嗎?」我的眼神從沒離開過那塊被他毀屍滅跡的排骨。 「嗯啊……」他簡單回應著。 「改天介紹你新馬子!」這時詩雲總算說出了像人話的話,我的心頭為之振奮。 這天我又接到客戶要來取鞋子的電話。 半小時後...
細雨在傘緣邊盪漾 迴旋
以某種華麗的角度流洩而下
紛飛的細語在寒夜裡交雜漫延
融化心湖被寒氣凍結的一切
在十指緊扣的瞬間


下在傘上
下在民雄校區
下在土生土長的故土
下在任何一處被颱風掃過的方寸

卻不曾下在我倆溫暖的心臟
下課後我和猴子在路邊一家臭豆腐攤吃宵夜。 「為什麼今天筱雨沒來?難道她發現我意圖不軌了嗎?」我看著猴子一口接一口把臭味沖天的豆腐往嘴裡塞,但我現在一點胃口也沒有。 猴子又向老闆娘叫了另一盤臭豆腐,然後坐下來說:「不一定真的是這樣。」 「不會吧!不會吧!我演技有這麼差勁嗎?」我的眼球也許正冒著火光。 「開玩笑啦!也許她今天有事,或是身體不舒服,你想多了!」然後他又開口繼續嚐著第二盤臭豆腐。 「真的希望是如此才好。」我在心底呢喃。 「起床了!今天有工作。」我的手機響了,鬼來電的鈴聲讓我睡意全消。 「喔。」我拎著電話,有種感動的感覺。 畢竟已經五天沒上班了,這幾天的生活只能用「糜爛」來形容。 我把猴...
心 就像一扇門 鎖住我們的期盼
無法改變的是你 曾經給我的光芒
不是誰是誰非 只是誓言太冷淡
離棄善意背後的真愛 代替過往悄悄的心傷

把回憶折成一架紙飛機
飛進你設的陷阱
就算在這一刻
也足以成為美好的記憶

把等待蛻變成展翼的心
翱翔在彩虹飄灑的天際
闖進你給的天地
是自己甘之如飴

下一次忘記 遙遙無期
心裏唯一的留戀 是你
我想這一切早已有了意義
後來的五天,我都待在隔壁猴子的房間,玩著他最近剛買的PS3。 「補習班很賺錢齁!」我正和呂布決鬥中,不過我的嘴巴仍可以一嘴二用。 「跟我之前那個工作比起來算是吧!」我眼角瞄到猴子正把襯衫往他的猴身套。 我緊盯著電視,現在呂布被我逼到牆角,這樣的狀況可是可遇不可求。 「慢慢玩!我去補習班上課了。」他說完就把房門輕輕關上。 「什麼!等一下啦!死猴子!」我大喊,我的豪龍膽剛好把呂布給戳死。 「什麼事?」猴子又從門後探出頭來。 我丟下搖桿跑向他,猛搖著他的肩膀,「今天有課喔?」 只見他一副挑釁的眼神,然後用指尖彈了我的手掌,「怎樣?要來聽嗎?」 「當然!當然!」 我想那隻猴子應該料想得到我在打的鬼主意...
平日可以當壞孩子,但現在我從背包裡拿出一張佈滿折痕的白紙和一隻快乾掉的藍筆,現在的我是個乖小孩。 時間在我不注意的時刻悄悄流逝,三個小時就這麼過去了。 猴子一下課就朝我走來,但我的眼神示意他我現在沒空。 我站在門邊,擺出一副「我正在等正妹」的帥樣,他看了後對我比了中指。 「所以……後來你去哪了?」今晚的夜空有幾顆璀燦的星星。 「我嗎?我回學校啦!」我看著筱雨的嘴唇。 「回學校?不太懂你的意思。」遠方的夜空有顆流星劃過。 「就是……」 「等等,不要講話!」我十指交扣著。 「你在幹麻?」筱雨一臉像是我是外星人的樣子。 「許願啊!看不出來嗎?」我笑著,「剛有顆流星啦!」 筱雨這時抬頭,但除了幾顆依舊...
你的雙眸是海洋,也是沙漠
璀璨波光閃耀下的湛藍海洋
棲息多少著迷不已的心
那片廣闊無垠的沙漠
又曾孤寂多少期盼的心靈

舀一瓢海水
澆灌蒼老的沙土
如果你願意
請讓海洋淹沒沙漠
褪去看似灑脫的容顏

如果你不願意呢?
也請讓沙漠被海水的滋潤
綻放出幾處綠洲供旅人解渴

如果我能決定
請讓我化為沙漠
獨自老去
詩雲是我在工作室的同事,同時也是我的國中同學。 當初幫我想怎麼把卉暄的人是他,最後拍著我的背要我忘記她的人也是他。 我是該感謝他當初的正義相救挺,還是該找人給他斷手斷腳? 當然我不是混黑道的,所以我的處理方式還算溫馴。 我只是在一次離別聚會中趁著大家狂歡時偷偷在他的啤酒中放進瀉藥,讓他那晚吃的東西全部還給馬桶而已。 至於他怎麼會是我同事? 對於那次的惡作劇,詩雲後來抓著我的手說他誓死找出那天搞鬼的人,我基於良心的譴責,當下便答應他願意和他一同追緝兇嫌。 可是至今他仍不知道那個兇嫌就是離他最近的我,不過我倒是給他介紹了這份工作, 也就是在小玲工作室和我一起工作,這樣應該可以彌補我當時的不懂事吧!...
後來,我和她之間的關係只能以「形同陌路」或是「分道揚鑣」來形容。 從朋友那得知她在經過三年艱苦的奮戰推甄上了成功大學;而我,在唸完技術學院後就毅然決然出社會工作。 環境不同了,心的距離也漸漸趨遠。 可是,我唯一不曾忘記的是,我和她認識,她的第一個生日,她站在櫥窗前看著透明櫥窗內那雙在鞋尖處畫上一隻脖子短到不行的長頸鹿的帆布鞋時,她眼神所散發出來的光芒。 當然,這也成為我現在會從事這樣工作的主因。 天上的月亮被灰雲遮蓋了,從它旁邊露出的點點光線,把我眼前的路面照得清晰,但是我對於卉暄的記憶卻越來越模糊了…… 鈺欣曾經問我,如果人生可以重來,我是不是還會選擇卉暄。 我猶豫了,但我心底老實地告訴我,...
我是春 姹紫嫣紅的春 綻放 滿山遍野的繁華 點綴 山谷的幽 加添 溪流的清 耀眼 平原的樸 我是春 隨風捎來的芬芳 捧著飽實的祝福 欣喜狂躍 一不小心 跌了個跤 灑了滿地 霎時 綠地的嫩芽冒出了頭 葉片的脈絡分明清晰 我是春 剛出娘胎 襁褓中的幼孩 見證日出爬出山谷的光華 我是夏 窗外喧鬧不休的麻雀 將歡愉流進了屋內 擠得水洩不通 卻 不能將窗簾拉上 因為我有萬丈的雄心 為這幅畫構思巧想 我是夏 稻田的草息 漂流於波動不安的時空 我的臉 田裡的紅番茄 鮮紅潮潤 並非農人辛勤刻苦的豐碩 是我 奮力展耀的壯志 我是夏 日正當中 頭頂艷陽的青青子矜 我是秋 夕幕低垂於山巒橫躺的林外 幾聲鴉啼 憐憫著...
隔天小玲問起我昨天翹班、手機不接的原因,我的舌頭在此刻突然打結,我總不能說我去找尋另一段人生的意義吧?更不能說是為了和筱雨相遇! 「記得!如果滿五個叉,你下個月就可以安心在家睡覺了!」小玲整理著桌上散落的客戶名單,眼神掃過我。 「是……」我無奈的低下頭繼續畫著帆布鞋上那隻撐著雨傘的小熊。 那天回到家我第一件事就是從倉庫裡翻出所有可以設定時間和發出聲響的東西,那東西就是鬧鐘。 隔了一個小時,我帶著滿身的汗臭味回到寢室,經過鈺欣門前時他探出頭來:「哪個馬子這麼激情?」我瞥了他一眼,眼神裡寫著「找死」。 當天入睡前,我雙手合十地禱告,由衷希望以後周公都不要到我夢境中來找我下棋,我會跟祂說我的牙膏和洗...
這天,我在起床看到簡訊後以野狼的極速衝到必須過十一個紅綠燈,然後右轉三次、左轉兩次的「小玲創作工作室」。 「又有幾個倒楣鬼送上門來啦?」我一進門就問。 小玲正在看報紙,一副悠閒的愜意。 我站在打卡機前看著我這個月的卡片,而卡片上頭幾個紅色的叉叉吸引住我,正當我要轉頭問小玲這是什麼情況時,她劈頭就說:「雖然這個工作表面上很自由,但請你準時工作!」 然後,我沒有多說,把卡片放進打卡機裡,發出「喀嚓」一聲。 有的時候我很喜歡小玲,因為她總是很貼心的對我噓寒問暖,會在我踏進工作室的早晨,站在門邊等我,對我說:「我知道你又沒吃早餐了。」然後從桌上拿起她的漢堡分一半給我,順便附上一杯溫熱的紅茶。 有的時候...
「我是昨天來電的林小姐,不知道那兩雙鞋是不是已經完工了?」話筒那頭傳來一個聽起來會讓你全身起泡疹的聲音,我猜想如果去當0204小姐應該很搶手。 「你說的那兩雙醜到不行的鞋子嗎?已經好了,隨時可以過來拿。」在說這句話時我當然跳過「醜到不行」這四個字,因為我還想要有牙膏和洗衣粉,可不想得罪客戶。 更何況小玲上個月才因為我和客戶對話時口氣有些不耐煩扣我半個月的薪水,所以我現在的窘境都是拜她所賜。 「謝謝!」後來就是嘟嘟嘟了。 半個小時後,那個小狗鈴鐺再度發出聲響,走進來的是一個身材高挑、但穿著有點保守的女孩。 不,是兩個女孩,那個女孩的後面還有另一個女孩。 「他媽的!」這句話奪口而出,因為後面那個女...
之一 冬眠的旋舞 搖醒驚蟄的乍暖 打開心窗 陽光跌了進來 摔得 粉 身 碎 骨 不經意開啟衣櫃塵封的鎖 突然 一陣陣雀躍不安的鳥鳴 一片片掙脫出牢籠的嘶吼 兜頭罩下 春天就這麼悄悄降臨了 之二 燥熱的氛圍 把小孩子口中的溫度計融得徹底 一頭飢渴捱餓的野獸 活吞了無辜的獵物般 角落的正義使者 目睹這場殘酷廝殺 從髮際摘了一片枯黃瘦弱的葉 拋去 霎時 溫度計上的液體 墬了 好多 眼前的圖畫 已蛻變為楓葉紛飛的秋世界 之三 聖誕老人馴駕著麋鹿 躍過熱氣奔騰的煙囪 灑了一屋子的沉寂 孤單也在火爐邊叫囂著 把焰光吼得滿臉害羞 兩片腮紅貼近在頰畔 潛伏於窗後的復仇者 對 準 目標 發射了一片海浪藍的洶湧 ...
和往常一樣,又是小玲把我給叫醒,她真像不用裝電池的鬧鐘。 「阿楷,今天有兩個Case,是網路上熟客介紹的。」當我睜開惺忪的睡眼,我可以感受得到窗簾外陽光的嬌豔。 「收到。」翻了個身又想倒頭大睡,但小玲似乎知道我的習性,「不准睡!起來,RIGHT NOW!」 十分鐘後我站在鏡子前,口中含著沒有牙膏的牙刷,看著鏡中那個人。 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果然需要歲月的教訓。 但我現在腦中想得是,趕快賺點錢來花花,不然下個月我可能連洗衣粉都要見底。 半小時後我人在加油站,剛剛硬騎著油箱箭頭在紅線下的野狼,後來卻得讓我親手扶著它往加油站的路上去。 平日活躍的野狼現在像隻連小貓都可以欺負的病狼,我在服務生把油槍放...
「我的工作是在幫別人設計鞋子啦!今天剛好放假,就這樣。」說完我也往自己抹上髮臘的頭髮摸了幾下,證明自己也和眼前這位美人有相同的品味,但現在我聞到的是有點燒焦的味道。 「他媽的!爛貨!」這當然是罵在我心上,改天去砸那家賣黑心貨的店家。 「這樣聽起來好像還不賴,不過似乎不太穩定的樣子。」她嘟了嘟嘴,眼神散發出憐惜的光線,然後又補了句「是嗎?」 「是是是,你說的都對。」這也是從我心底發出的語句。 「基本上是這樣沒錯,但還可以接受,畢竟我不喜歡太忙碌的生活。」 回到現實我還是一副正經的模樣,其實我是怕如果表現得太活潑她會覺得我過於輕浮。 不過應該是我想太多了。 「哎呀!到了!我該下車了!」後來我在發呆...
是不是只要堅強,這個世界就會發光發亮? 是不是只要不輕易說不,你就不會悄悄離開? 是不是只要不閉上眼睛,明天的意外就不會發生? 是不是,是不是,沒有所謂的答案。 是不是,只存在你心中,還有另一個在乎的人的,心坎。 ********************************************************************* 那年的夏天,窗外的蟬真的有夠吵,我差點拿掃把出去除魔。 我現在正在鏡前看著自己,染成褐色的頭髮,梳成我自己要的髮型。 沒有太多的修飾,身上穿的服裝不會太華麗,偶爾會戴條骷髏頭的項鍊耍帥。 但我知道,我再怎樣裝扮,我還是我,袁楷彥。 街路上的紅綠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