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季裏一個星期天的下午,母親在陽光下把剛洗好的衣服晾到爬滿絡石藤的院墻上。她見到我,向我抱怨今年的麥冬長勢過旺,把整個沿階都淹沒了,應該疏理一些,否則容易絆腳連走路都不方便。接著便從水電費的漲價說到柴米油鹽醬醋茶的日常開支多少;從先前外公的飄洋過海到後來父親漁汛期的外海捕撈到現在父親親手培植的小竹林長滿了竹筍。。。。 一路聽來,我猛然一驚,發現母親的那些話語裏竟是如此的時空縱橫,蘊藏著無數細枝末節,仿佛可以從任何一句話中牽扯出一些非同尋常的往事來,而這些往事在母親不經意的敘說中,又是那麽的脈絡清晰,讓人猶如身臨其境。細一想,母親該是民國時期出生的人,那麽母親口中的外公竟是清朝的人了。而外公我是...
shelley病中看我的文章,很為感動。祝您早日康復!
shelley好!
不知為什麼,我一直想近距離地去看一次桃花,但這個簡單的小小的願望就是無法實現。起先我想去杭州看桃花,聽說杭州西湖陽春三月的時候是最美的,理由無非就是桃紅柳綠。於是我相信了這種傳說,深信不疑,從此產生了春天去杭州西湖看一回桃花的念頭。這個念頭在當時也許是很奢侈的,因為其時我還在念書,如若對家人或同學說起去杭州僅僅是為了看幾朵桃花的話,肯定會遭到家人的反對和同學的嗤笑的。也許,在當時連我自己也認為這樣的念頭是很不適當的,所以一直沒說,也可能是怯於說,因而只好把這不適當的念頭悄悄收起。只不過每當春天來臨的時候,一個人暗暗懷想一下這個怯於跟人說出的念頭。我想,這懷念是短暫的,很可能就一閃而過,時間一長...
鐘聲煙雨裏 一場雨一場綠。雨後清新涼爽,我在南門外,從未起得這麼早,今天是個例外。小溪漲得比平時開闊,不緩不急地流淌。遠山在煙霧裏若隱若現。有一個山頭圍繞著的水汽已經形成幾團白雲,再遠處是福泉寺的塔。眼前是黃馨花,溪的另一邊柳絮如簾,在晨風裏輕柔飄蕩。櫻花開得熱鬧,清麗淡雅,不奔放,垂帶著雨水露珠,晶瑩剔透。一抹淺淺的粉紅,一路純正的雪白。忽然想去山上看杜鵑。兩只灰椋停在櫻花樹上,它們也起得早,雨剛停,天空還沒亮透,看上去它們只是個黑色的影子。上山的路有點滑,路邊小溝雨水形成的細流急速奔向山下。辛夷、綠楓、松花都在晨雨後靜穆著,軀桿濕漉漉的。兒童公園裏的旋轉木馬罩著防雨套,柵欄上的紅黃綠色彩在...
春日小語 海棠紅,桂花香,小院竹林下。依然無法知道這些小鳥的名字,有幾種我能叫出,譬如,常鹟、白鶺、灰喜鵲,它們有著自己的語言,互不幹擾。我有時會坐在房檐下靜靜地觀看它們,看它們神奇的飛起落下。這些鳥多半停留在香樟嫩綠的枝葉裏,如果沒有叫聲,就會感覺不到它們的存在。它們本身就不存在似的,生活在另外一個世界,根本不可能跟我進行一絲交流,對它們來說,我也許只是個會移動的物體而已。盡管有時候我跟它們擦肩而過,甚至能夠感受到它們羽翼緊收的氣息,它們驚恐的動作把我們的距離拉得更大,這是極其偶然的事情。房後的菜地才是這些鳥兒的天地。豌豆花開得正旺,像極一只只潔白的蝴蝶;蠶豆花則似棲息在苗枝上的花蝴蝶;鼠曲...
谢谢麻吉,并问好!
前几年,一位丹麦朋友对我说,你们中国人狗肉也会吃。我好奇,问他为什么这么说。他想了一下说,狗是人类的朋友,既然是朋友,怎么可以吃它呢?
我无语,想想我也是吃过狗肉的啊。。。。
[LEFT] [/LEFT] [LEFT] 我不善吃,與美食家之流要相差十萬八千里,並且也不希望做個美食家。只是覺得已經吃得夠多,若再把心思放在菜肴美食上,好像與一頭豬無疑。何況中國吃的東西又這麼多,要想吃遍也是不可能的事。一個地方有一個地方的菜系,真奇怪這是怎麼弄出來的。既然成系列了,就像大學裏什麼系什麼系之分,可想而知,要讀懂一個菜系,只怕就像念四年本科一樣。但我還是覺得把心思花在研究菜譜上實在沒有太多必要。 這裏要說我們這裏酒席上的菜肴點心,純屬無聊之舉,千萬別把這當作是在研究什麼菜譜。 點心先擺在桌子上,供客人預先慢吃,邊吃邊等其他客人的到來,各桌都有不同時間到來的客人,一桌坐滿十人為...
[BLOCKQUOTE][BLOCKQUOTE][LEFT] 已經是幾年前的事了,鄭小麗把手稿交到我手裏就去外地讀大學了。那時他的父親還健在,現在則不在了——一年前翻車出了事故。手稿的事只怕鄭小麗也已經忘記了,因爲她從沒有向我提起過,給父親辦完喪事後,她把弟弟帶去在自己身邊。房子沒有變賣,她說必要的時候可以回來看看。臨走時,她把鑰匙留給我,要我代管她們的房子。其實也沒什麽,不過是隔一段時間給房子通通風而已。鄭小麗姐弟倆走後,我才想起幾年前她交給我的手稿。當初她交給我時,記得說過要我指點潤色之類的話,我從末受過如此重托,因此接過手搞時的心情似乎比鄭小麗本人還要慎重。 [/LEFT] [/BLOC...
火車從很遠的地方開過,小鎮是安靜的。近一年時間裏,幾乎每天有送葬隊伍從窗外經過,已懶得探頭看個究竟。死是熱鬧的,個別眼淚之外,成了乏味的日子裏少有的狂歡。鞭炮與交響樂齊鳴,大隊人馬趕著去火化場。沒見過誰抱著嬰兒從門前路過,生總是靜悄悄地到來。年輕的小夫妻驅散死亡的陰影,全力撲向無知的希望。我離死亡如此之近,而生離我又那麽遙遠。沒有誰去爲一個死者秤其體重,哪怕燒成了灰,但卻必爲初生的嬰兒細心地記錄下每一天成長的分量。野菊花開放在山坡上,大雁從頭頂飛過。人們寧願用畢生精力去把握生之有限,也不願意接近死亡之永恒半步。大雨過後,一個剛滿十歲的小男孩掉進下水道,他的死與我有關嗎。生是偶然的,而死亡必然...

水冷兒好。
好久沒問好你了。

謝你的品讀。

夏霏好。
爽心密碼箱之歌 鄧麗君的歌聲經過一番藏藏躲躲之後,終於半明半暗地浮出水面。不過末能如期所願,隨之而來的並不是港台的新鮮事物,而是日本的《血凝》、《排球女將》、《追捕》等這些電影電視劇。這個奇怪的現象預示著當時流行方向的無奈轉移,它的扭曲變形,與鄧麗君的聲音被當作糜糜之音有著密不可分的關聯。最後終究還是血脈相連的東西得到了認同,現在來看那時的轉向日本多少有點盲目與勉強。但正是這段短暫的時間,似乎在爲不久後蜂擁而至的港台流行文化作了鋪墊與醞釀。同根同源的事實使得港台跟內地在情感上迅速趨於一致,《霍元甲》與瓊瑤幾乎是在一夜之間風靡大江南北,緊接著張明敏的一曲《我的中國心》更是把無數炎黃子孫唱得血脈...
長兄爲父 說的是父親。父親8歲的時候爺爺死了。父親說,那天他正在山上放牛,他的一個兄長忽然跑來對他說,爸爸要死了。說完背起父親就往家裏跑,等他們趕到家裏時,爺爺已經死了。提起爺爺,父親說沒什麽印象。除了奶奶,其實父親是跟在幾個兄長屁股後長大的。這種長兄爲父的生活對父親的性格成因、爲人處世等方面有著深刻影響,甚至包括以後他在對待子女的態度上。避開那些倫常關係不說。我的意思是,我從父親那兒時常能感受到一種獨特的兄長之愛。 記憶猶新的,是有一次自己不知幹了什麽壞事,從家裏跑出來有兩天沒回家了,不記得這兩天是怎樣度過的。第二天晚上,鎮裏放電影,在一個經常開批鬥會的露天場地上。看電影的人很多,以青年男...
獵 物 有時我不得不大清早起來,跨越幾個山嘴,守候在那邊的一片樹林裏,等待一頭狼的經過,即便像今天這樣的風雪天氣也不例外。獵物在逐年減少,對於一名老獵手來說,多少能感覺出這樣的事實。現在四近方圓幾乎沒什麽大的野物了,不用說羚羊、梅花鹿、豹子與野豬,就連那些山兔、猴子、田狗、狐狸這樣的小動物都極少見到,甚至包括曾經在屋前樹梢上叽叽喳喳吵鬧不停的小黃鹂。肯定是哪裏出了問題,猶如一個黑洞,把那些動物全都吸走了。一個人的力量有限,獵物的消失絕不是僅憑我個人的意志所能挽回的。當生存問題受到威脅時,就不由得讓人想起以前無憂無慮的日子,可以從不爲打不到獵物而愁雲滿天,現在我不得不起早落夜爲得到一點食物而去...
銀行門口的流浪漢 經過銀行門口的人一般有兩個選擇,一個是走進銀行,另一個是走過銀行,很少有第三種選擇。但這個流浪漢顯然使用了第三種選擇方式,他既不走進銀行也不走過銀行,而是選擇坐在銀行門口。確切地說,他不是坐在銀行門口,而是坐在正對著銀行門口的一棵樹下,樹與銀行大門隔著一條寬闊的人行道。就是這麽一段間距,使得他能夠心安理得地從上午坐到下午,從下午坐到天黑又坐到第二天天明。或許他已在這個地方坐了不少時日了,在我發現他的時候早就來到了這裏。 剛開始他也許是坐在銀行的台階上,但很明顯他坐錯了地方,因爲這使得他看上去與別人有所不同,盡管誰坐在銀行門口都會與衆不同起來。也可能是他身上多了那麽一種難以言...
這個妓女會彈吉他,並且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彈著吉他送嫖客回家。我按捺不住好奇心上去問她,你怎麽會彈吉他。她噗嗤一聲笑出聲來,說,古代妓女還彈琵琶呢。說完她用吉他遮掩住半張臉。我想想也是,好像古時女子個個都會彈琵琶似的,但是會彈吉他的妓女就碰見這麽一個。這時候天上有星星和月亮,我身後傳來吉他的聲音。
老帳號無法登錄.
重新注冊了這個.
那天太陽散著金光,路面上密匝匝的鵝卵石裸露著腦袋泛著青光抵抗著陽光的照射,幾雙小腳丫踩在上面,燙得禁不住卷曲起來,我們只能用腳掌的外側落地走路。布姝趿拉著一雙斷了帶的粉色涼鞋啪嗒啪嗒地跟在後面。 “真討厭!”章魚吸著鼻涕罵自己的姝姝。我們到了沙蟹家。 “你給我蹲在外面,不許進來。”章魚推了一把布姝說。 布姝打著趔趄,掙紮了幾下,站穩之後又沖了過來。 “你給我站住,聽見沒有!”章魚這次用一條腿擋住布姝前進的身體。 我們已經進了沙蟹家,章魚雙手掩握著兩扇房門的邊緣,留出一道空縫,頭和一條腿露在外面。我覺得布姝這時候纏人很是麻煩,於是把嘴湊在門邊的板壁洞上對布姝說,“布姝乖,我們有要緊事,一會兒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