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遞出了終止實習的申請書;這是前天才決定的事情,很快的,我實踐了它。許多人以為這只是週期性的一時衝動,也都選擇了姑且聽之就好的立場。我也以為自己不過想想;但沒想到這回我多了一些勇氣。   其實在實習之前,我就說過這趟進去,只是去體驗人生。如果哪一天我覺得夠了,我會抽身。不過大多數的人似乎沒有聽進這些。   七月份開始,在學校裡頭老實說流了不少汗水,運氣使然,在教務處裡頭,正事、瑣事是比其他單位來得繁雜的。歷經三個月,換了處室,閒適得可以泡茶、嗑瓜子了。   我迅速適應了實習的校園生活,人事相處融洽,一切都看似穩健。然後大可安穩走完這一年,寫完論文,拿到教師證、申請替代教育役,渡過軍旅一...
  前天晚上做了一場夢。在電影分類中來看,應該被歸納在輔導級之中。但整體氛圍卻讓人沈不住氣,也掙脫不了什麼似的。帶著一種緊張、焦慮、不知所措的情緒在夢境裡頭穿梭;而那場景是灰白色的暗調,還有詭異的襯樂。   我在一幢歐式的庭院別墅之中,建築物內充斥著怪力亂神的壓迫感。我是魔王遊戲裡唯一的勇者。醒來之後忘了劇情的走向,依稀只記得我在夢中的目的似乎是營救某個人。至於是誰?想不起來了!   我必須過關斬將,每突破一個關卡才能得到下一關卡的線索。於是在建築物之中躲躲藏藏,盡可能規避身邊出現的魔物。我一點都不像一般遊戲中的主角那麼英勇無敵;鬼鬼祟祟地在任務路線中走到了盡頭。然後連我也不清楚為什麼我總是知...
  身邊的每個人都不懷好意,從隔壁趙家的狗多瞄了我兩眼的跡象看來,連養來的畜生也夥同牠們家主子一樣,吃人肉的本性果真是寫實流露啊。   早上我戒慎恐懼地出了門,看到趙家的人交頭接耳,見他們非善類的眼神面面相覷,一副怕我、卻又想害我的神情,全被細心的我一眼看穿,瞧他們貪婪的嘴臉似乎還散發著昨夜裡啃食人骨的餘味!   街上每一戶人家,看似平靜的房舍裡頭不知道藏著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一雙雙淫邪的眼睛從屋內探伸而出,彷彿餓慌了的禽獸急急忙忙地尋找食物般向我奔來。   我發現每個街道上熙來襄往的人們,嘴角邊喃喃著不知所云的事情,我知道他們鐵定在議論著我的是是非非,每個人家假裝若無其事的樣子可都看在我眼裡...
  我習慣將車鑰匙與家門鑰匙分開串結。分成兩束,出門的時候分別放在兩側口袋。一束只有兩把,車與大鎖,發動之後掛在鑰匙孔處顯得俐落。   另一束厚重許多,除了家門三把鑰匙之外,還有兩把幾乎沒在使用。剛才看見鑰匙圈上一支支橫躺的鑰匙,才發現了這兩把好久沒扭轉的金屬;那是舊家鐵門的通關密碼。   高中三年與阿姨、外婆住在中和舊家。畢業後,鑰匙一直留在身上,我以為哪天會回去。可曾幾何時我幾乎忘了那地方。於是鑰匙始終掛在圈子上閒置,但我每天隨身帶著它們。   上一個星期六,幾月幾日我忘了,那夜裡弄丟了陪我三年多的s50相機。這一個多禮拜以來我不斷在尋找替代品。揮別s50之前幾天,玩笑間我還揚言著想要換台...
  很多人都在問,最近我忙了些什麼。好像大家見面或不見面,打聲招呼最基本的禮貌就是探聽近況了。有時候我們會不假思索回一句老樣子;又有時候我們會認真起來,回想這陣子自己真的做了些什麼。   其實我也不喜歡自己像人間蒸發似的不見了。雖然沒有真的銷聲匿跡,但有一處生動靈活的地方確實不見了。說不準是什麼感覺,就是不僅僅自己,連別人都認為你消失了一陣子,這種彷彿隱形的描寫往往難以言喻。   七月三號開始,我循著契約書的指示踏入了國小校園。為期一年的教育實習正一步步往下去。這一年會怎麼過我也不曉得。你知道的,我經常走一步算一步。   很多人在問,教育生態簡直毫無容身之處了,何必實習?   這個問題上個月其...
  可能日伏夜出久了,不習慣與晨曦打招呼。中午回到住所,知道等一下還要出門,粗茶淡飯過後窩在房間裡,腦子空蕩蕩。   反射動作般地打開電腦、接上IP分享器。瀏覽著KKMAN上昨天未關的暫存網頁。我在桌上的廢紙背後寫著:「睡覺也要體力嗎?好像真是如此……。」   不然為什麼明明知道自己很疲倦卻又無法睡著?嗯,我預設的答案好像確有其事。   喇叭猛力放送著跳動的音符。我調好手機鬧鈴,趴在桌前,企圖在待會出門前小睡片刻。然後隨機播放跳到了烏仁娜的呼喊,不待整理,我伏在凌亂不堪的桌上,側著頭從迷濛的眼縫裡看見了另一張背面空白的廢紙,右手旁有一隻沒有丟入筆筒的原子筆。記得消失意識之前,輪到了鐘樓怪人的大...
  似乎記不太起來這場雨什麼時候開始的。還沒停歇,也拿不準它喊停的時刻。   從滴落的雨聲中我聽見了低落的涼意。那晚,恰好短暫的無雨;我無語兜風在無人的巷弄間。秋天近了;送我回家的除了難得一見的月光之外,還有冰涼而濕潤的陣陣徐風。   突然想起烏來的溪水,那是夏天最美麗的夢。尤其在每天的溽暑中倒數,多麼渴望跳下湍水的那一刻。不過夏天走了,還來不及抓住它的尾巴;這時候漸漸興起的意象是山林裡的溫泉。再會吧,我又一次揮別的夏天。   每次夜歸,樓下的貓咪總是守候。我知道牠不是在等我。可能是等哪一頭漂泊多情的野貓、也可能是暗溝裡出來活動的家鼠。   貓咪似乎知道什麼。   每次停好車的同時,牠總會乖巧...
  你相信冥冥之中自有安排的道理嗎?   就像哪一天你無意間做了某件事情,卻在若干時日後成為某個影響層面的因果關係。類似蝴蝶效應吧,你不知道現下的舉手投足如何左右明日;我們更不知道美國東岸的一波浪花跟台北明天是否放晴有何關連。但說起這種「冥冥註定」,卻有一種寧可信其有的神秘感。   你不得不信?   故事的開始,其實很隨性。只是幾個人很久沒見面,在某次生日慶祝中約了一起去爬山。於是一連串看似無關卻又緊緊相扣的劇情就這樣展開了。     這是一個充滿意外的故事。   約定好了的時間,因為其中一位朋友臨時有事,我們依照原訂日期順延一天,然後繼續期待那天的到來。一整週的氣象預報:氣溫16至21度,陰...
  座落於台北市復興南路的狹小巷弄間。午後帶著陰霾,路人充滿心事。咖啡廳擠身於車水馬龍外的一處荒蕪;那驚喜般的荒蕪,彷彿每天走在熟悉的路上,卻在一次不經意的轉彎中,從熙來攘往的人群裡拐進一個從沒印象的巷子,這才發現原來每天來往的路上有個從沒見過的地方。緊湊嘈雜與慵懶寧靜之間只有十公尺的距離。   站在自動門外的是一對男女。一前一後走進店內,盤算著午餐的著落。就像這一帶普遍的上班族中午放風覓食那般隨性。   「小姐,請問有吸煙區嗎?」男士從口袋裡掏出一盒香菸。   「這邊請。兩位嗎?」   兩客商業午餐,外加飯後的兩杯曼特寧。是這一對男女開口的序幕。   兩人之間存在著某種弔詭的神秘,近乎一種熟...

我才要謝謝你的質疑。
其實做研究的訓練莫過於此;
批判,爾後辯證。
進步不是靠強勢的知識暴力,而是創新與勇氣。
你已經走在學術涵養的路上了。
可惜對於你的專長我連起個頭討論都無法,
不然真應該回饋給你才是。
謝謝提供這樣的環境啊。

你說到重點了,淵藪內確實無分對錯,它匯集所有可能。 而沒有對錯分野,正好切中我所要強調的核心概念。 什麼是對的、積極的、備受認同的;錯的、消極的、不被認可的, 走在後現代的斷裂之下,我們都沒有把握給出絕對的定義。 我欽佩像Carl Jung、Michael Foucault的心理學家或哲學家們, 早在那個排拒人性黑暗面、崇尚唯一論的時代中, 可以看見別人看不見的「失常」如何延伸出打破既定思維的創舉。 尤其Foucault在談psychiatric discourse時的權威反動與關係再思, 站在原先被排拒在外的那些醜陋面這邊,去看鏡射醜陋的規準。 這也是我學習到的。 如果你仔細看,我沒有意思將...

恩,沒錯,說穿了自在最重要。 管他愛得死去活來, 心甘情願的痛苦承受也是一種自己選擇的生活方式; 管他自甘墮落,在自由的同時負起面對喪失約束的焦慮, 這也是他怡然自得的生活方式。 完形治療大師Perls,還眼睜睜看著個案在諮商室窗邊, 跨越了半個身子就要跳下去,個案說:「我要跳了喔。」 大師也只風輕雲淡地回了一句:「恩,我看見你要跳下去了。」 規範也必須在自由意志的規範中實踐才行, 而自由意志來自於個人,自由與負責一體兩面。 不逾越規範的同時,似乎也能保有獨特性。 規範用來匡正社會秩序的必然性我們無須質疑。 如果可以掀開約束、期待、制約所隱蔽的黑暗面; 我相信面對這些超越規範的醜陋,更能昇華這...

哈哈,所言甚是啊。
人們,總會找到自己發洩的出口。

說到你的空揮武士刀,
正巧,我有一位朋友也有類似的習慣耶。
但他是揮空拳,他說他在享受「掌風」。

謝謝你的建議,這功夫需要更多的見識與練習。
我老是認為,能寫詩的人很幸福,
他能用洗鍊的文字來粹煉他的人生。
希望有朝一日,我這初學者真的可以寫一手好詩。
再次謝謝你。

呵呵,本來這篇有打算寫成中長篇的連載。
但惰性十足,所以寫了一篇角色設定之後就斷頭了 XD

就短篇小說來講,這篇顯得有些沒頭沒尾的。
有一種好像交代完人物之後,就結尾了。
如果拍成電影,應該會是被花錢看電影的大爺罵到臭頭的那種類型。
哈,還好還好……

也許日後有機會,我會加油添醋一番,
依著這樣的主架構,把我要的「長度」組織出來。
謝謝你的回應,我相信浩子一干人也很樂意被你認識的。

To 馮瑀珊 哈哈哈,有感了,希望不要是不好的感受。 人們總說一樣米養百樣人。 形形色色的人們總有千奇百怪的性格。 但再多的歧異也敵不過情感亙古不變的同質性; 我們都有悲傷、欣喜、怨懟、痴狂的一面……。 而文字最能與人溝通的部分就在於勾連這些情感層面的共鳴。 希望我的文字給你的感受不要是感傷的。 即便躁煩,也要面對之後昇華之。共勉了。 To 妍音 你好啊。 你說的,我再同意不過了。 我們何嘗不是每天生活在這種餛飩的曖昧「關係」呢。 即便不論感情上的曖昧。 就連上司一句「好好照顧他」的語氣不同, 也可能意味著「教導他」或「狠狠教訓他」的模糊意境呢。 希望透過言說,我們每天一起品嚐人生百態。 謝謝...

To 馮瑀珊 呵呵,希望我沒太過褻瀆了大師們才好……… 這篇文章與我過去的學習經驗有關, 所以內容刻意「生活化」了許多, 當要真正寫論文的時候就不是「詼諧」這麼一回事了 orz 謝謝你的評語,共勉之。 To 賦雲 你的舉例真是生動活潑呀。 話說,我跟「蛙」這個字扯上關係是在大學時代…… 很榮幸我們有「類似」的綽號經驗。 其實不論助人專業如何; 我永遠相信,人有自我療癒的能力。 即便是諮商大師,也無力阻止一個人自甘墮落: 你說的對,要走出來,只能靠自己。 差別只在於, 有時候多一個人以某種專業協助你找到自己的盲點而已。 謝謝你的閱讀與回應。

To 馮瑀珊

昨天西班牙文老師出去吃飯,飯後一行人前往酒吧消遣。
當時才發現原來外國女人也很愛抽煙,不同於台灣境內的男女比率。
老師說了:她抽煙,所以她得以放鬆。

許多時候,我們何嘗不是如此。
有時候需要的是身體上的放鬆;另一種時候,則渴望心靈上的解脫。
如果可以把積聚的不痛快,極痛快地隨著煙霧一飄而散;
你說,多麼爽快!


To 賦雲

說到學習,真是過言了。
其實我才需要向各位前輩們多多學習呢。
小弟出道尚淺,請多多指教啊。

ps 從你簽名檔看見:恭喜金榜題名 :)
  我不認為迷失了方向有什麼不好,或者這麼說,偶爾脫軌的生活也不至於導致翻覆。但是人們很恐懼自己的生存步調不在掌握之中;凡事都要及早規劃、憧憬將來,也需要夢想的推握,似乎人們被教導應該存有一些寄託的遠方。人就是應該正向積極。人就是應該保有恢弘目標。人就是應該培養與未來社會競爭的實力。人就是應該屈就於每一種不問為什麼所安排好的社會期待。   我終於懂了。當我因為疲倦了眼前的生活而質疑自己的生存價值時,我為什麼會如此不習慣這種失控的橋段,並任其肆無忌憚地流竄於生命腳本的每一個註解中,最後卻顯得無能為力。這種無能為力其實來自於一種「求死」的慾望。所謂的求死,並非肉體型態的消損或死亡;是把自己拉回墮落...
  我的第一根香菸,在國小誤嚐。還記得那個靜謐閒適的下午,上半天課,暖陽普照,又是一個慵懶的午后。   當時隔壁有一位年紀與我相仿的鄰居孩子,跟我一樣皮包骨似的,但個頭比我更瘦小,理著三分頭,是我一同撕混、嬉鬧的好朋友。後來他被接走,幾乎淡忘了,名字似乎寫做鄭錦源。   印象中隔壁的爺爺微胖,看起來凶神惡煞,老是操著咒罵的台語「阿源、阿源……」追打著他,有時候找不到孩子,還會來按我家門鈴尋人。好幾次,我家簡直成了鄭錦源的避難所;爺爺來敲門,我總稚嫩地撒謊說他沒來我家。   那個家裡沒大人的下午,一切都好,當時還不曉得什麼是煩惱。我跟鄭錦源兩人把頭倚靠在陽台的欄杆上,雙手盤托著臉頰,無法將視線拋...
  我們的故事在一個短暫的暑假裡莫名開始了。   那年正告別高中生涯,等待放榜這中間,我不願浪費任何一刻鐘。吟詠青青校樹的驪歌之後,來不及脫下離情外衣,我找了一份短期工讀,似乎希望在勞力與金錢的交易中,換取我要的自主。   揮別高中的不成熟愛情,妳我該有新的開端,去追求大學由你玩四年的新鮮戀情;我總是這樣安慰自己,好聚好散是最美的終止符。   「如果你不愛她,何必強佔著人家?」我朋友經常這樣告誡我。   也是,如果不渴,確實沒必要端著一杯食之無味的白開水;也許過往的繽紛璀璨如香檳,但氣泡沒了就只是難以嚥口的糖水,更差一點,甚至是一杯死水。   「我真的不愛她嗎?」我後來反覆詢問自己。   「也...
  從狼籍的桌面翻出諮商技術厚重的身影。有點迫於無奈地掀開書頁,一頁頁迅速的瀏覽而過;隨性一點,甚至像翻字典那樣一次飄移過幾十頁。   然後我停在完形治療(Gestalt Therapy)這一章。沒為什麼,只是突然想到這塊心理治療的版圖中,有一位過去大學時期我最欣賞的心理治療師,Fritz Perls,請容許我在此尊稱他為心理治療界最屌的老頭。   關於完形的諮商技術與理論基礎在這不多贅述。今天我所要講的故事沒這麼嚴肅。   我只想單純介紹我身平最欣賞的一招。別小看這一招,它一共融合了該治療法的兩項諮商技術:誇張練習(the exaggeration exercise)以及感覺留置(stayi...
講一席春光明媚; 她只用一隻手便攔住了過往旅人的眼睛。 還不忘挑撥月琴口中的弦; 順著它的唇齒, 在呢喃中道盡滄桑。 那等妖嬈的面容, 褻瀆江水的逝者如斯。 山河的胸襟, 直像那男人不捨放開的擁抱; 寧願化陽剛做柔情的搖擺, 留住多一片刻的 野火繚繞。 萬里延伸出去的是, 漂浮而不曾流動的海藍; 稀疏的白色浪花被毫無目的地 推向看不見的地方。 直到銀杏換上沆碭的外衣, 像蜘蛛結網似的覆蓋整片山頭。 這時,江水洗滌的面容 才從雪白的鏡像中瞥見自己的憔悴。 賭一口氣, 把自己融化在霜裡。 順著日後的陽光逃出河床的桎梏。 跌入雄壯的港灣。 旅人的逗留是短暫。 她數不盡曾經有過多少次言說; 更別說是縱...
  記得當我初抵 520寢的時候,裡頭早已有人了。   他將一切細軟有條不紊地安置在每一個恰如其份的位置,看起來是一位生活習慣十分良好的室友。但日後我發現千萬不能太過篤信你對一個人的初次印象。   我的出現,並未引發他的好奇。他活像個軟骨症患者兩腿盤蛐在坐墊有限的椅子上,以一種十分不合人體工學的姿態窩在電腦之前,右手操滑鼠、左手抵著鍵盤,兩眼直視前方,一副運籌帷幄的模樣。猜都不用猜,鐵定在online game。我心裡暗想:這傢伙剛進來就把電腦裝上、網路搞定了,真是狠角色。   他的名字叫做賴俊康,但是我們後來都叫他織姬。   你沒看錯,就是織姬,一個只會出現在少女漫畫當中的夢幻姓名。   說...